羅承大笑著又灌了一碗酒,雖然酒的度數不算太高,但是這種喝法還是讓斷純良膽戰心驚,真氣可以強身,但是可以強肝嗎?
“兄弟,在黑風寨有這種想法的人不止你一個。不過,不是大哥瞧不起你,你這點實力,恐怕連大當家一刀都接不下來。”
斷純良摸了摸腦袋,憨笑道:“嘿嘿,俺也是聽了【輕嶽乾坤刀】好大的名頭,心中實在癢癢。”
“唔唔唔......”
羅承擺了擺手,打了個飽嗝,一股酸臭味撲面而來。
他指了指斷純良,說道:“兄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領教【輕嶽乾坤刀】也不是一定要找大當家啊。五當家可是大當家的親弟弟,這刀法別個不會,五當家豈能不會?”
“當然,五當家你也打不過就是了......”
羅承哈哈一笑,又給自己滿上了一碗。
即使是那個“紈絝子弟”五當家,被外人視為憑借大哥的關系湊數上位的人,也是一個實打實的龍台境。
且不說境界上的差距,就論背靠大樹源源不絕的資源,也注定了他不是一個能被登樓境輕易戰下的人。
不過,在他身上下手,總好過直接從韓金剛手中圖謀。
斷純良遙遙望著那個正在台上尋歡作樂的紈絝,心中盤算著怎麽才能從他手裡掏出那部刀譜,最好是能不驚動所有人,然後再悄悄地逃離黑風寨。
便宜大哥羅承坐在一旁,一碗接一碗地灌著米酒,事無巨細地向他介紹著黑風寨。其余的新土匪也經歷著相同的陣仗,不過較好的一點是,羅承酒品好,他只顧著自己喝酒,不勸別人喝酒。
一場宴會持續了整整一天,整個聚義廳一刻都沒有安靜下來。土匪們來了又去,去了又來,直到戌時才停下來。斷純良架著酩酊大醉的羅承回到他的屋內,然後才腳步輕浮地走回自己的茅草屋裡。
斷純良酒量很淺,土匪的宴會沒有開水,只有酒水。迫不得已之下他還是喝了幾碗,暈乎了半天,此時他也不得不佩服羅承起來,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酒桶,如果不當土匪,或許談買賣是一把好手。
坐在床上,他習慣性地修煉了一會兒內功。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血殺心法修煉的速度慢得令人發指,但是他還是鍥而不舍地每天堅持練功。
等到完成了每日任務之後,他才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斷純良又是被人叫門吵醒。
他拍了拍腦袋,還有些醉酒的不適,他的酒量實在是太淺了。來不及反省又一次失了警惕性,門外的人似乎很急,斷純良隨意披上一件衣服,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哎呀,趙兄弟,你可算醒了。出大事了,快跟我走一趟!”
一個左耳戴著一枚綠色耳環的年輕土匪火急火燎地拉著他就往聚義廳的方向跑去,這個土匪斷純良還有些印象,昨天喝酒的時候,他就坐在羅承的另一邊,叫做馬有財。
馬有財似乎沒有打算跟斷純良解釋什麽,又或許事態真的很緊急。兩個人運足真氣,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聚義廳之外。
聚義廳外邊早已經被滿滿的土匪裡三圈外三圈地包圍了起來,看到馬招財將斷純良帶了過來,所有人都自覺讓出了一條道路。
聚義廳的大堂之中,二當家和五當家站在中央,他們的面前用擔架擺放著一個躺著的人。另一個花白頭髮的大夫蹲在旁邊在檢查著什麽,他的身旁放著一個大箱子。
剛跨進大門,斷純良立刻就認出了躺著的人,那可不正是自己昨天才認下的便宜大哥嗎。他內心一懸:難不成這就涼了?也太弱了吧!
他的心裡來不及為羅承默哀,卻為自己擔心了起來。若是這幫土匪毫不講理地將自己打為凶手,可如何是好?
果不其然,二當家一臉冷笑,率先當場發難。
“趙四,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在黑風寨裡手足相殘,周某今天就清理門戶!”
看他的樣子,絲毫不給斷純良機會辯解,隻想就地格殺。斷純良被嚇出一身冷汗,原本還有些迷糊的腦袋立刻就清醒過來了。
他往腰上一模,卻摸了個空,剛才出門太急,沒有將環首刀帶上。
“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呢,何必急著下定論?”
五當家伸手攔住就要出手的二當家,微微一笑。這種姿態和九公子很像,只是沒有那麽自然和氣派罷了。
“五弟是想要包庇下屬嗎?”
二當家這聲“五弟”叫的毫不客氣,大有公事公辦的意思。
“他分到了我的手下,就算有罪也該由我來罰,不勞二哥費心了。”
五當家笑容一斂,似乎對這句五弟十分不滿,也看不上這個所謂的二哥。下邊的土匪們也分成兩派,七嘴八舌地互相指責起來。
斷純良反應極快,臉上的表情迅速由驚訝轉變成了無法置信,最後替換成了滿滿的傷心。他虎目含淚,嚎啕大哭起來。
“羅大哥啊,是俺害了你啊。俺早就說了,俺是一個不祥之人。俺大哥趙大膽就是為了保護俺才被人抓走的。說好了同生共死的,你怎麽就先走一步了?”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斷純良哭的極為真實,那呼天搶地的聲音真是讓人聽者落淚。
下邊的土匪們議論紛紛。
“這羅老蝦有啥好殺的啊?”
“對啊,對啊,俺看趙兄弟這樣子做不得假。”
“羅承一沒錢,二沒女人,武功也平平,實在是找不到值得惦記的理由......”
幾個深知羅承底細的土匪紛紛說道。
黑風寨的土匪們雖說無惡不作,但是個個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主,若是無仇無怨,又沒有利益可得,沒有人會願意浪費力氣去殺人,而且是殺黑風寨的自己人。
遇事不決,哭就對了。
皇叔誠不欺我。斷純良抹著眼淚,心中默默地為自己當初選擇這一副忠厚面孔點了個讚,若是選了二當家那一副奸相,說什麽都沒有人會信。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羅老蝦不聽老夫醫囑,常年酗酒,不過是肝毒爆發而已。哼,死得倒是輕松。”
花白頭髮的大夫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收拾起自己的箱子來,大清早被拉過來看死屍,任誰都會感到不爽。
況且,他曾經不止一次地要求羅承戒酒,可是他卻當作耳旁風,昨天更是整整喝了一天,突然暴斃也是情理之中。
大夫在黑風寨的地位似乎不低,他出聲以後,土匪們就陸陸續續離開了聚義廳。就連一直沒有好臉色的二當家也一言未發,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