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風裡已經開始透著些談談涼意,這時候我們才發現,夏天其實已經褪去了他的顏色,世界由秋天接手。
白天還好,但當夜晚的時候,氣溫便驟然下降,已經需要依靠一件薄一點的外套了。
“香樟開始落葉了,葉子飄下來真的好慢,好美。”瞿小靜貼在後窗看著不遠處的一棵棵香樟樹感歎著。
“香樟是長青木本植物,一年四季都在落葉。”我忍不住打斷她。
“你不懂,這就是差距,詩人和直男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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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放半月假的時候,鄭叔聲情並茂的向我們講述著近期可能會發生的危險,防火防盜防網癮。期中考試就要來了,學習要落實,娛樂要節製。
我這時才突然想起來了,我竟然快兩個月沒考試了,我的天啊,我說怎麽總覺得生命裡被挖去了什麽東西。
試卷啊!
瞿小靜的學習熱情依然沒有消退,在我的幫助下,她的學習進度正在慢慢的超過班上上課偷玩手機和看小說的大部分人。
不過,她的努力要一直到期中考試結束以後才會得到體現,她現在還不知道,但到那時候,她肯定會高興的不得了。
當然,想超過我,那是個夢想。
“這次放假你準備幹嘛?”瞿小靜問我。
“不幹嘛啊,回家待著。”我當然不會告訴她我已經在學校不遠找到了一個發傳單的兼職。
“等會兒放學還早的很要不要跟我去玩呐。”
“謝謝,我不去了。”我想也沒想一口回絕了。待會兒回去還要練吉他,最近進步挺快的,已經能簡單掃弦了,得鞏固一下。
“哦……”瞿小靜一臉的失落被我看在眼裡。
“下次下次。”我隻好補充道。
說完,就下課了,我衝瞿小靜揮了揮手,背起早就整理好的包,在熱鬧的教室裡找到了一條出去的路。
當然,我並沒有刻意去關注瞿小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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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的時候,小屋裡的那群人在這個時候自然早已聚集在了我的房間。
玉龍不在,應該又在玩他的遊戲吧,另外三個人臉上貼著紙條,有說有笑的坐在我的床上打著紙牌,要不是這些日子對他們的了解,真沒法相信他們平時都是一個怎樣的人。
我好像一個透明人一樣穿梭在房間裡,掛包,掃地,整理桌椅,然後拿起吉他走到門口,整個過程他們除了抬腳之外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我在門口坐好了,清了清嗓子:是時候展示一下自己在音樂方面的天賦了。
變調夾,4品,C和弦按好,起——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
我唱完一段就發現他們都不說話了,果然是被我的進步所震撼了。
“小成成你唱的啥?”
“那……那些花兒啊?”你個學音樂的怎麽可能沒聽出來。
“食人花吧。”陳老大補刀。
“……”
“對了,你們明天沒什麽特殊活動吧?”我忽然想起。
“沒有啊,怎麽,你想有唄?”陳夢伊翻了翻白眼。
……
“不是,我明天一早要去那個街頭‘長恆汽車’發傳單兼職,我怕有事。”
“哦,你很缺錢嗎?”陳老大直言不諱,這問題好像有點熟悉。
“還好吧……”
當然缺,我還想買幾本愛看的書呢。
“要不要學長我給你支援點,
你有再還我。” “不了不了,我自己可以搞定。”
宇哥是不會直接給我錢的,他不會做這麽蠢的事,而我的個性,也絕不會接受別人無緣無故的恩惠。
我看了陳夢伊一眼,發現她也正在看我。她倒是毫不掩飾,卻搞得我有些尷尬。
宇哥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從我的床上坐了起來。
“學弟我接個電話,你幫我頂一下。”
我頂不住。
“我不是很會玩這個……”
“沒事,輸了算你的,贏了算我的。”
……
“你怎麽什麽都不會,合群點。”
陳夢伊大女子主義泛濫,絲毫不給我推脫的機會,強行把牌塞給了我。
上初中的時候,班上也總有些成績差調皮的同學在玩這種東西, 那時候,我通常都全神貫注的看著參考資料。
不知道宇哥打了多久的電話,當他打完回來時,陳老大已經快上手揍我了。
“孟成你是地主家的臥底嗎?卡我的牌幹什麽?”
我要的起我就要了,我怎麽卡你了?
“你幹嘛,你拿大牌抗一下啊!”
……我太難了。
“不怕不怕,陸軍師現場教學。”宇哥立刻坐到了我的身後,看起了我的牌。
“誰是地主?”他問。
“青姐。”我回答。
“來,拆了這個連對。”
“拆連對?”我雖然打的差,但也知道這麽打有問題啊。
“相信我,這叫聲東擊西。”
“好吧。”我照做了。
“出3。”
“出3不就放青姐過牌了?”
“這叫拋磚引玉。”
……
青姐贏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青姐搖頭晃腦異常開心,而陳老大,已經在活動筋骨了。
“宇哥?”
“這叫走為上策,保重。”
……此處已消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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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十分,天邊夕陽西下。小屋所在的位置視野很好,整片天空都落在陽台對面。
今天的晚霞格外的廣闊,鮮豔。我們一行5人,好像都被陳老大傳染了,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天那邊。
在那開闊的視野裡,我甚至看到了雲朵下面那些不知名的山丘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林木。
最美不過夕陽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