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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圮》一十.月色勾魂
  入夜,棲梧樓華燈璀璨,門口車水馬龍。有人結束了一天的勞作,剛剛躺下準備休息,而對於有的人來說,這確是新一天的伊始。

  阿祁就著燭火翻了翻眼前的劍譜,歎了口氣,重重揉了揉頭髮。

  五日前,老乞丐撂下叮囑,再未有半句廢話,就此消失不見。老乞丐之前身下的土裡埋著兩個破木箱子,一個上邊刻著祁字,裡邊存著兩本古書,還有一把劍柄刻有凝霜二字的長劍。另一個木箱上刻著王字,也放著兩本古書,還有把不知來歷,刀型如月,奇利無比的長刀。

  阿祁隨手拿起桌上的長劍,入手一股陰涼直衝頭頂,可讓阿祁鬱悶的便是這本名為《飛劍術》的秘籍,講求以氣禦劍,大成時可以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但阿祁配合老乞丐留下的《玄微真術》也絲毫感覺不到氣的存在,只是偶一岔氣才讓阿祁切實體會到了氣他確實存在。

  阿祁緩步出門,看到庭院內腰間別著鬼神面具,一襲白袍,左手中拄著長刀,正在閉目養神滿身肅殺之氣的王博約,眼神一滯,輕聲道:“果然是你。”

  王博約慢慢睜開雙眼,平息靜氣,坦然道:“你不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麽。”

  阿祁點了點頭。

  他面色平靜,心中卻有些詫異,雖然早就猜測到他王博約就是面具刀客,可真看到王博約拿刀之後,身上除了肅殺凌厲之外卻感覺不到一絲別的情緒,天差地別。

  阿祁將凝霜劍斜跨在身後,面色沉重道:“今夜可有廝殺?”

  王博約點了點頭,將長刀橫在胸前,輕輕磨砂,不急不緩道:“城北二十裡有夥流寇,當斬。”

  阿祁不知何時從前襟掏出了副兔臉面具,也別在了腰上,自嘲道:“學不來你這等豪俠壯舉,但總可以學學這最輕松的佩劍著面了,看來倒也貼切。”

  王博約淡淡道:“去的話,得多備身衣衫。”

  阿祁無奈道:“真是多謝關心了,還怕我會尿褲子不成?”

  王博約皺了皺眉,嚴肅道:“會沾染上血腥氣,妹妹聞到會不舒服。”

  阿祁有些不好意思,敲了敲頭,“倒是忘了這茬。“

  “咚,咚!咚,咚!關門關窗,防偷防盜!”牆外傳來了打更人的鑼聲。

  王博約此刻舒展眉頭,沉聲道:“時辰到了,我們出發。”

  阿祁輕輕點了點頭,看向王博約羞赧到:“可我不會騎馬。”

  車廂內,阿祁看著一上車便獨自駕車不言不語,左手一直未離開刀柄的王博約,躊躇了很久,還是低聲問道:“你第一次殺生是在什麽時候。”

  王博約並未猶豫,語氣平淡地說出了一個阿祁想都不敢想的年紀,“三歲。”

  阿祁沉默許久,又低聲問道:“可曾破百?”

  王博約這才轉頭,平靜地看了眼面前的懵懂劍客,又轉頭看路,淡淡道:“五歲。”

  氣氛突然有些凝滯,夜幕星光中,阿祁看著面前的背影似乎又陌生了起來。

  不多時,看到不遠處山林裡有篝火閃爍隱隱約約透著些晃動的人影,馬車也就此停下,王博約率先邁步向前,阿祁緊隨其後。

  王博約聽了聽山林裡的聲響,轉頭看向阿祁,輕聲道:“就在這裡等我,回頭會留一個給你練手。”

  阿祁雙手抱胸,聽著不遠處傳來的汙言穢語,點了點頭,“小心點。”

  王博約輕輕點頭,將長刀掛在腰間,搓了搓手,緩緩向火光走去。

  “呀—呀—呀—呀。”山林中傳來烏鴉淒厲嘶啞的叫聲。

  山林裡,正圍坐在篝火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二十幾號彪形大漢,個個面容狠辣,此時鴉雀無聲,都停下了各自手中的動作,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愈來愈近來者不善的王博約。

  王博約提著刀停在了篝火旁,擠在兩個大漢中間,搓了搓手,又放在火上烤了烤,呼出一口長氣,霜降時節,早晚轉涼,這一抹白色霧氣順著火光愈飄愈遠。

  王博約又取出了腰間別著的鬼神面具,也放在火上烤了烤,沒個正形道:“讓各位見笑了,這天氣著實是有些冷,一下子帶上去我也有點受不了。”

  對面,一個應是首領的壯漢朝王博約身旁的兩名流寇使了使眼色,二人有些不太情願,畢竟傳聞刀客手下從未留有過活口。

  但首領都示意了,為了活命,也是沒有辦法。他們這些人本來也是要死的命,被人莫名其妙從死牢裡提出來扔在這裡,每個人都被喂了劇毒,得知只要殺了這個要殺他們的人,就可以全隊免死,還可以撤銷案底,並拿到一份足以祖孫三代豪奢生活的報酬。本就是別在褲腰帶上的命,有能快活一世的機會,他們這些亡命之徒當然不能錯過。

  鬼迷心竅的二人還是悄悄摸上了刀柄,可還未抽刀,兩股血柱便已衝天而起,這兩顆大好頭顱看著眼前止不住的血柱,臉上飄著疑惑,可下一刻轉而永久定格在了驚恐。

  流寇頭領眼底閃過一絲驚駭,先前還有些浪蕩的公子哥,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便已然帶上了鬼神面具,整個人變得肅殺起來,左手提著正滴著血的奇異長刀,白袍之上沾染了大片血跡,身上驀然噴湧出一股磅礴的血腥氣。

  王博約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長刀,輕輕舔了舔嘴角,眼裡閃爍出妖異的紅芒。

  流寇頭領見其漏出破綻,抓住機會,心底一橫,大聲呼喊道:“不想死的就都給我上。”

  一柄亮銀長刀從背後向王博約左肩砍來,泛起黃色光芒的奇異長刀突然橫亙在肩膀上,精良長刀就此崩碎,王博約順勢抬刀,削掉了那流寇的右手,還未等那人出聲喊痛,王博約側身橫掃,便又挑起了一顆頭顱。

  腳不停歇,黃色刀芒頻起,一具又一具屍體就此倒下。

  那流寇首領見狀不妙,保命要緊,轉身向山下疾馳而去,好巧不巧,正好是阿祁所在的方位。

  此刻正背對著流寇首領,在流寇團陣中左右襲殺的王博約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柄袖珍匕首,頭也未回便朝身後扔去,正中首領右手手心,首領心下大駭,來不及喊痛只是跑的愈來愈快。

  阿祁這時正雙手抱胸,聽著不遠處時不時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看著朝自己跑來手中滴著血的壯漢,阿祁以為是王博約特意放出來留給他練手的,也帶上面具,抽出了背後的凝霜劍。

  流寇首領見外圍還有人策應,心下大罵,顧不上受傷的右手,左手抽刀使出吃奶的勁兒,躍起朝阿祁奮力一劈,想要博一條生路,雖然長刀就此一分為二,可流寇首領見阿祁倉忙應下,雙腿微顫,當下卻是心下大定,料定這小子沒學過幾天劍,只是仗著寶劍鋒利。

  阿祁雙手握劍,抬手格擋,手臂確震得發麻,心道這人好生厲害,左手都有如此般勁力,不可小覷。

  晃了晃還有些發麻的臂膀,凝霜驟起,阿祁徑直向壯漢刺去。

  壯漢大喝一聲來的好,揮著半截刀片就向長劍砍去,阿祁借著刀勢一個鷂子翻身,在壯漢左臂下順勢一撩,想借機砍斷他的臂膀,不成想長劍就此被壯漢夾住,抬腿一腳,阿祁長劍脫手,就此飛了出去。

  壯漢看了看手中泛著寒芒的凝霜劍,隨即便插在了地上,譏笑道:“劍是好劍,可惜卻沒跟對主人啊,寶劍蒙塵啊。”

  阿祁捂著胸口,試圖平複體內翻湧的血氣,可還是噴出了一口鮮血。壯漢上前,左手抓起了阿祁的脖子,向上抬起,手上的力道愈發大了起來,冷笑道:“原來竟只是這般貨色。”

  阿祁使勁掰著壯漢緊握的手,臉色變得越來越青,玄微真術卻突然在體內瘋狂運轉,一抹不知是氣還是別的什麽的東西突然自周身上下來回遊走,這也讓阿祁變得好受了一些。似是福至心靈,阿祁大喊一聲,“起。”

  不遠處寒芒一閃而至,一陣熱流覆在阿祁的面龐,感到脖子勁力一松,人也就此摔落地下。

  阿祁雙手捂住脖子,大口吸氣,看著壯漢脖頸整齊的切口和地下不染分毫的凝霜劍,喘著粗氣道:“就是如我這般貨色都可以取你性命。”

  體內玄功驟然息止,阿祁眼前一黑,在昏迷前露出了一張笑臉,低聲呢喃道:“成了。”

  前後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王博約從山林裡疾步奔出,看著阿祁依舊起伏波動的胸口,終於長呼出一口氣,心下大定,長刀上黃色的光芒也就此隱退。

  王博約上前探了探阿祁的脈搏,見無大礙,隨手拔出了流寇手上的匕首,在壯漢沒被血漬汙染的衣角擦了擦,插回了鞋底。

  他起身摘下仍舊帶在臉上的鬼神面具,抖了抖手腕,將長刀上的血珠甩在地上,便隨手扔在了馬車上,身上肅殺之氣就此不見。

  王博約輕柔地把阿祁抱上馬車,看了眼躺在車廂內氣息逐漸平緩的阿祁, 王博約輕聲道:“你小子倒還真是可以,可終歸還是虧欠你良多,這輩子怕是還不完了啊。”

  返城二十裡,看著頭頂不時有信鴿自內城飛向北方,王博約搖了搖頭,無奈道:“這才剛適應,怎得又要走了。”

  城中某條僻靜巷子內,王博約停在了一家門口有棵粗壯的古槐的人家,他下車三長兩短一急促,輕輕叩了叩門。

  不多時,有身著墨色長袍的中年領著一個扎著馬尾的少女打開了大門。

  “就是這臭小子?”中年無奈道。

  馬尾少女輕輕咳嗽了一下,中年馬上讚揚道:“端的是一表人材,是個好苗子。”

  王博約見怪不怪,點了點頭。

  中年看到了月色下閃耀著奇異光芒的怪異長刀,眼角一縮,低聲驚呼。

  “這刀有來頭?”王博約見狀問道。

  中年點了點頭,“此刀名為井中月。”

  王博約心道原來如此,每當他把精神注入長刀之內,身邊的一絲一動都如映入井中的倒影一樣清清楚楚,井中月果真貼切。

  一個時辰後,一個頭戴鬥笠腳踩破草鞋的小沙彌路過城北二十裡的那片林中還未燃盡的篝火,懷中鼓鼓囊囊,似是揣著什麽值錢的物什,突然一隻黑毛小狗自懷中探出頭來,朝著林中輕吠。

  小沙彌低頭輕輕拍了拍小黑狗,示意沒有關系,待安撫好小黑狗後,便拈弄著串珠低低誦經,不知過了多久,小沙彌朝著篝火處略一躬身,頭也不回邁步便朝著皇城上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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