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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被巫女纏住》一百四十一.開始落葉的秋日
“這最後十分鍾,我想和大家聊一聊什麽是醫生。”

 頭髮染成黑色,年紀雖然大了,但依舊精神奕奕的教授,對醫學部醫學科的學生說。

 “不知道大家看了島根縣的新聞沒有?”他說,“一位沒錢的癌症患者,被趕出醫院,病死在醫院門前——大家對此有什麽看法?”

 “真悟,你說說看。”教授目光看向坐在第三排的一名男生。

 “太無情了!”真悟大聲說,“這些人完全把醫院當成徹徹底底的營利機構!”

 “盈利機構也有好處吧。”一名姓野崎的學生說,“成了盈利機構,要想賺錢,那只有提高醫術,給患者提供更好的服務。”

 “一般的企業這樣做無可厚非,但經營醫院,除了盈利,最重要的難道不是人道主義嗎?”又一名學生開口。

 “不管是醫院,還是醫生,不論任何生命,我認為,只要他能活下去,就得讓他活下去。”

 “太理想了,根本不現實!”

 “這難道不是醫生的使命?”

 “使命?你仔細想想,能做到嗎?實際一點行不行?”

 “就因為做不到,所以就可以救死不救嗎?!”

 “那是癌症患人,死在哪裡不是死?”

 “你這家夥!簡直跟手術刀一樣冰冷!”

 “和手術刀一樣冰冷不好嗎?只有這樣,做手術的時候才能更精準!”

 “手術刀是冰冷的,但握著它的醫生的心是熱的!”

 “哈哈!”教授爽朗地笑起來,“看來大家都有自己的理念啊,很好,這樣很好,我最擔心的,就是社會上全是善良或按規則做事的家夥。”

 “教授,您認為如何呢?面對注定死去的癌症病人。”

 “而且還是一名沒錢住院的患者。”一名學生補充。

 “該怎麽辦呢——”教授也露出頭疼的臉色,“源君,你覺得呢?該怎麽做?”

 關於這個問題,源清素也思考過。

 他說:“任何人都避免不了死亡,作為醫生,不可能拯救每一名患者,比如說這位癌症患者,所以有時候讓人想通,幫助患者走向死亡,也是醫生的職責。”

 “這是醫生殺人的方法。”教授點頭。

 “殺人?說得好可怕。”班裡的幾名女生害怕道。

 “源君的意思,是說要讓救無可救的癌症患者接受死亡,那是否應該把他趕出醫院呢?”剛才爭吵的學生問。

 “聽院長的就行,作為醫生,再怎麽堅持也沒用吧?”源清素回答。

 “如果你是院長呢?”

 源清素想了想,說:“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我應該不會讓對方出去。”

 “理由?”堅持醫院應該盈利的學生質問。

 “我要是把人趕出去,我母親會打死我的,不,畢竟是親生兒子,應該只會讓我罰跪。”

 “罰、罰跪?”

 “哈哈哈哈!”教室裡爆發一陣大笑。

 “源清素,你這家夥也太沒出息了!”

 “都二十歲了,還會被自己母親罰跪!哈哈哈!”

 “你們懂什麽?”源清素不以為然,“看不起病的人,為什麽不去銀行搶別人的錢?為什麽社會能穩定運行?不就是因為有人管著嗎?”

 在下課鈴聲中,他大聲宣布:

 “隨心所欲,沒有任何人能經受得住考驗!要想幸福,就必須把理性的枷鎖,套在所有人脖子上!”

 從此以後,源清素的同學,都覺得他應該去做政治家。

 但他們本人,一點也不想生活在被源清素這種家夥管理的社會中。

 誰受得了脖子上套根鎖鏈?又不是狗。

 就算是狗,恐怕也不願意被拴著吧?

 可惜的是,這個世界上狗都不如的人數不勝數,唯獨沒人真的是狗,所以不知道狗到底願不願意被拴著、被閹割、被關在家裡。

 它們只能服從強者,也就是人類的審美。

 盡管沒討論出結果,但教授好像已經心滿意足,說:

 “各位同學,要想成為一名真正的醫生,光記住醫書上的內容還不行,哲學、倫理、《醫師法》都要學習。好,下課!”

 源清素給筆蓋上筆帽,合上書,走出教室。

 十一月,走廊裡總是透著一股子陰涼,因為又是醫學部的走廊,所以讓人下意識聯想到地下室和屍體。

 穿白大褂的源清素,走在陰冷的走廊,給人一種陰鬱美。

 醫學部健康綜合科的女生較多,對她們而言,看源清素走路,大概是冬天來上課的唯一安慰。

 離開大樓,眼前是一片樹林,樹林裡就是「三四郎池」。

 ‘池邊椎樹的果實已經成熟了,為什麽我和禦子的愛情還沒結果呢,唉!”源清素邊想著,邊朝「安田講堂」走去。

 陽光撒在他白大褂上,折射著炫目的光芒。

 這麽一來,源清素又從一名技術高超的陰鬱醫生,變成陽光開朗的明星醫生。

 一切都很襯他。

 快走到文學部時,往東大正門方向看去,柔和的秋日陽光,灑在銀杏大道上,一樹金黃。

 銀杏看起來挺拔、高貴,使秋天這個時節也變得從容與體面。

 「安田講堂」上的巨大時鍾,已經指向12:15,下課五分鍾了,那兩個人依然沒來。

 午後耀眼的陽光落下來,照得周圍像是在發光。

 源清素站在「安田講堂」附近像是城牆垛口的位置,曬著太陽,發起呆。

 昨天從紫宸殿出來,三人沒有逗留,直接返回東京。

 白子依舊守在秘境入口,坐在鳥居的橫梁上,晃蕩著雙腿。

 回到神社,源清素環顧一圈客廳,問白子:“諾依呢?”

 “房間裡玩遊戲。”

 過了一會兒,金發飄揚、身形挺拔的公主出來了,手裡拿著遊戲機,修長的手指不斷操縱著。

 她穿了一件淺藍色吊帶裙,外面披了薄紗似的、半透明的白色外套。

 “給我錢,我要去買遊戲。”

 “......”

 “還有,多給我一點神力,我怕冷,不想穿厚衣服。”她頭都沒抬。

 “......諾依小姐,我們不是主仆,沒有任何上下級關系,你不用聽我的,我也沒有給你發薪酬的必要。”

 “啊?”諾依終於從遊戲機上抬起視線,一臉‘你莫名其妙地說什麽、趕緊給我錢”的叛逆少女表情。

 “我明白了。”源清素放棄了,“明天下午,我陪你一起,你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

 “記住就好。”諾依無所謂地說。

 這時,似乎肩窩癢,她伸手撓了撓,吊帶從肩上滑落,露出一半的胸脯。

 幸好吊帶及時抓住了懸崖上的紅花,沒有徹底摔進懸崖。

 她就像一円錢掉在似的,一點也不在意,隨意一抖肩,將吊帶掛了回去。

 “明天,記住了。”金發少女邊打遊戲,邊離開了客廳。

 而此時,另一位金發少女·白子,還在和神林禦子說著離開之後發生的事,小蝴蝶在一旁興奮地補充。

 所以今天下午又要請假。

 帶諾依去買遊戲之前,還要去見【大禦所】,商議‘本州神主’的事。

 【大禦所】不會輕易答應他。

 會提什麽要求呢?

 交出香葉冠裡的全部咒法?如果是讓他和神林禦子結婚就好了。

 “別傻笑了。”

 “我沒有傻笑。”源清素回過神,眼前已經站了兩位抱著書的美麗女大學生。

 姬宮十六夜黑色的衛衣,黑色的牛仔褲,又酷又美,像是一朵嬌豔的黑玫瑰花。

 神林禦子穿了一件白色帶帽外套,衣襟敞開著,裡面是一件高領的線衫,時髦又乖巧,還有點清純女大學生的味道。

 “你臉上是沒笑,”姬宮十六夜說,“但我們兩個是什麽關系?知根知底了,你心裡笑沒笑,我還能不知道?”

 “好好的笑什麽?”神林禦子聲音嫻靜地問源清素。

 “在想大禦所會提出什麽要求,說不定是讓我娶你,再加上京都之主說要給我和小夜子賜婚,這麽一來,我覺得我已經可以退隱山林了。”

 “怪不得你要笑,連我都要笑了。”姬宮十六夜還真的笑起來。

 神林禦子也笑了,她說:“你挺會想的。”

 “說不定呢!難道因為夢想遙遠,就連想都不敢想了嘛!”

 三人走在金色銀杏遮蓋的校園,偶爾一陣風吹過,落葉像小狗似的在腳邊打轉。

 不知道哪個餐廳,正放著山下達郎的《平安夜》。

 “雨過了深夜,會變成雪吧~”

 距離聖誕節不是還早嗎?這些店家到底是很多想賺錢?

 ◇

 “哇,這就是東京啊!”一群一聽口音,就知道是從關西來的高中生,正在修學旅行。

 女生穿著深棕色長袖水手服、百褶裙,系著領巾。

 男生則是黑色立領製服。

 “出來了?”

 “啊——”一個棕色短發女生哀嚎起來,“為什麽修學旅行要來東京參觀國會議事堂啊,我想去衝繩!”

 “冬天去衝繩能做什麽?別傷心了,給,剛買的可麗餅。”好友的班級先參觀完,買了吃的在門口等她。

 “謝謝,正想吃甜的。”棕色短發女生拿過可麗餅。

 “其實也沒那麽無聊吧,”好友說,“關東和關西完全不同,是完全對外開放的現代文化,可以學到很多。”

 “一個是帝製,一個是......誒?關東的體制是什麽來著?”

 “類似君主製的總統製,說白了還是君主製,大禦所代代世襲——你歷史有沒有好好聽啊?”

 “我活在當下!”棕色短發女生仰頭,挺起根本沒什麽可挺的胸。

 同樣拿著可麗餅的好友,忍不住扶著額頭歎氣。

 “啊!”棕色短發女生一聲尖叫。

 “怎麽了?!”好友忙抬起頭。

 在兩人身前,是一位正準備走進國會議事堂的男人。

 “啊~~”棕色短發女生發出低聲哀嚎,臉快湊到男人胸口了,“我的可麗餅,一口都沒吃啊。”

 “咦?是你?”好友認出這個男人。

 “啊,你是?!”棕色短發女生捂著嘴,同樣認出了他,“你不是在從橋上摔下去,把我們刨冰弄翻的家夥嗎?!”

 好友連忙拽了拽她的水手服。

 棕色短發女生,終於想起自己把可麗餅弄別人衣服上了,臉上浮現出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起來。

 “那個...對不起!”她深深一鞠躬。

 “你們——”源清素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可麗餅,試探著問,“是不喜歡京都大學,想換一所學校?”

 “不是不是!”棕色短發女生使勁擺手,撥浪鼓似的拚命搖頭,“很滿意了,真的很滿意了,不是,我不是想說那個,總之,真的對不起!”

 “怎麽了?”神林禦子問。

 她看見源清素衣服上的奶油和草莓,拿出手帕遞給他。

 “看著前面走路。”她教訓道。

 “對不起!”棕色短發女生再次鞠躬,水手服的領口,徹底翻了過來。

 “她不是說你。”源清素笑道。

 他對這兩名女高中生印象很好。

 每當看見她們,他就想起北宇治的煙火大會,和神林禦子的第一次接吻。

 簡單處理了一下衣服,源清素和神林禦子、姬宮十六夜走進國會議事堂。

 進去之後,兩位巫女在其他房間喝茶等他,源清素獨自去面見【大禦所】。

 與關西不同,關東不是朝廷,是政府;不是官員,是公務員;穿的不是官服,是西裝。

 【大禦所】同樣如此,一身精心裁量的黑色西裝,銀白的頭髮,像是一根一根染上去一般莊嚴。

 “清素君。”【大禦所】面帶親切的笑容,和源清素面對面。

 兩人在一間辦公室,坐在沙發區。

 辦公室很普通,滿牆壁的書,一張辦公桌,桌上放在幾部電話,一個筆筒,一張相框。

 未批完的文件躺在桌上,一支隨處可見的三菱紅筆,夾在文件裡。

 在秘書端來茶的時間,源清素趁機打量辦公室,多看了兩眼相框。

 “想看看?”【大禦所】目光投向相框,笑著問他。

 “不用。”源清素端起茶,抿了一口。

 “你現在和禦子住在一起?”

 “嗯。多虧她的照顧。”

 “禦子也到了能照顧人的年紀了。”【大禦所】歎著氣,手輕拍在架起的腿上。

 “這是怎麽了?”他突然發現源清素胸口的汙漬。

 “吃東西不小心調上去的。”源清素回答,“大禦所大人......”

 “叫我叔叔就行。”【大禦所】五指交叉,笑著說。

 “......叔叔,您應該聽說了,我這次來,是為了‘本州神主’的事。”

 “這我當然知道,但是,清素君——”【大禦所】沉吟著,端起茶喝了一口,“成為本州神主,並不是得到我和京都之主的同意才行。”

 “不是嗎?”源清素疑惑道。

 “本州神主,掌握本州調兵遣將的權利,”【大禦所】放下茶杯,“擁有如此大的權利,自然要背負更多責任。”

 他用那雙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睛,注視源清素,說:

 “我的意見並不重要,你必須得到本州修行者們的認可,才能坐上這個職位。”

 “我明白了。”源清素點頭。

 饒這麽一大圈,不過是要提要求。

 “大禦.....叔叔,請您告訴我,該怎麽得到本州修行者們的認可?”

 “清素君聽說過‘珊瑚魔娥’?”

 “聽說過,據說是距今最近的‘縣級’妖怪,差點毀了整個宮城縣,而且至今還活著。”

 “不錯。你知道最後將祂逼退的人,是誰嗎?”

 “這倒不清楚。”

 “上一代神巫。”【大禦所】平靜地說。

 “根據陰陽寮的消息,”【大禦所】繼續說,“經過十幾年的時間,‘珊瑚魔娥’已經養好了原本幾乎不能自愈的傷勢,會在近期重新返回關東大地。”

 “您的意思,是讓我消滅祂?”

 “消滅祂,證明你有守護關東的實力,如果你能做到,有沒有我的任命根本不重要,大家會自願服從你的命令。”

 源清素對自己十分有自信。

 給他時間,什麽‘縣級’妖怪,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但自信不是自大,他很清楚,此時此刻,別說是他,就算是有神林禦子、姬宮十六夜,也絕不是‘縣級’妖怪的對手。

 消滅【珊瑚魔娥】, 成為本州神主是重要,但怎麽可能比得上她們兩個人?

 正當源清素當斷則斷,準備放棄時,【大禦所】說:

 “這件事我會通知禦子,讓她幫你。”

 源清素抬起頭,凝視著【大禦所】。

 “她可是您的女兒。”他一字一頓地說。

 “正因為是我的女兒,我才讓她去,必要的時候,我也會親自上場。哪位戰死的修行者,不是誰的女兒兒子,誰的父親母親?清素君,我們不是神道教。”

 明明深處東京最繁華的地段,這裡卻聽不到任何喧嘩聲,安靜得讓人懷疑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已經消失了。

 “......我明白了。”源清素語氣恢復平靜。

 “除了禦子,我會請其他修行者幫忙。”【大禦所】說,“為了關東,清素君,請務必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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