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傀儡?”
“分步製作,各司其職?”
“可拆卸?”
“可組裝?”
馬遂聽著周考說出一個個以前完全沒想過的東西,大腦當中某個機關好像被打開了一樣。
諸多的奇思妙想瞬間迸發。
似乎好像大概,真的可以這麽做。
要弄得多強,辦不到,至少現在不行。
可要製作一些,弱一些的,沒什麽問題。
而且這可以在短期內大大增強了人族的戰力。
人善智,為腦。
傀儡善力,無智,為身軀。
雖無法長生,無法悟天地大道,非正道,歸於旁門一列。
但戰力在那裡啊。
就好比法寶,世人皆知,法寶終究只是身外物,根本還是修為。
但是一場法寶足以決定一場戰局勝負走向,更是世人皆知。
趙公明手中有定海珠便可一人獨擋十二金仙,但一旦沒了定海珠,就必須要跟三霄借寶。
一樣的道理。
至少現在可以提升戰鬥力。
而且現在不行,不代表以後不行。
道是人走出來的。
在老子之前,這世間無丹。
但如今修行,有幾人不吞服丹藥?
兼愛尚賢尚同非命。
我道根本,在非命。
世人命運當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螻蟻之命,如何能自握?
必須變強。
哪怕無法長生,有戰力也可。
且風雲在變,一味清修,空談道德,沒什麽意義。
人仙之道,大禹之後,就沒有誕生過大羅金仙,但如今學宮之中,主要奉行修練依舊是人仙法。
原因簡單,變強夠快。
等變強了,再通過化龍池等等方法延壽就是。
我若是能將這種方法推廣出來,那必然遍布三界人族,那時,人和截便分不開,便是最大的轉機!
想到此處,馬遂雙眼放光,直接起身,朝周考一拜道:“難怪,趙師兄說,祭酒雖修為不高,但不受過往約束,天命注定,禦萬法之帝,東海之外,當頭棒喝,令我清醒,如今更是指點大道,恩同再造。”
“道友客氣,若依玄門次序,我還要稱呼你一聲師兄,何況你我同為人族,如今又都在學宮,本為同僚。”周考笑道,對馬遂突然的動作,周考其實是比較疑惑的。
他就是突然想到,傀儡的作用。
人族中下層實力太弱,和修羅族他們比起來,差得太大。
而傀儡可以大大彌補這個缺陷。
不需要太高修為,煉氣境界就能用。
還有專門分身戰法。
將傀儡煉成炸藥一樣的東西,然後一個分身進入,跑到對方陣營裡面,直接爆炸。
又或者,走一波迷惑流,把對方引入陣法一類。
但雖說不知道,可人家感謝,那就接著嘛。
說不定,馬遂就從中悟到了什麽玄奧大道。
畢竟人和人不一樣,同樣的事物看在眼中也不一樣,同樣的蘋果掉下來,那麽多年也就牛頓去想重力。
“話雖如此,但指點之恩不能忘,馬遂當執半師之禮。”馬遂道。
“你若非要如此,我自歡喜,不過若是這樣,我看金靈聖母同你要有不少爭端。”周考道。
“金靈師姐,是我們當中修行最快的,天賦極高,而且管理教中大小事務,若非是上了榜,也輪不到我,有些脾氣,是應該的。但,我終會向她證明,我才是對的。”馬遂道。
“如果,無法證明,就打到她福氣?”周考道。
“那萬萬不可,金靈師姐是師姐。”馬遂道。
“有何不可的,你現在的主張,不就是認為師兄弟間皆平等嘛?不像闡教主張,尊長敬兄,以尊長為先。難不成,你喜歡她?”周考一臉八卦道,有一說一,金靈聖母,雖然脾氣不討喜,但是人長得的確好看。
肌膚如玉,傲雪欺霜,眉目如畫,無論從哪個方面都稱得上美人二字。
而且身材是周考見過,最霸道的一個,妥妥女王氣場。
馬遂喜歡,也是整場的。
“情愛不過過眼雲煙,終究一場空,唯有大道是真,馬遂不動情。只是金靈師姐也是一心為截教,與我一般。大家都是為了截教,雖然理念不同,但目的一樣,沒有對錯,畢竟眼下的路,誰也不確定。說到底,截教是人教和闡教破的,作為掌教,這筆帳,我也是要討回來,在金靈師姐眼中,我算是半個叛徒。”馬遂道。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考慮,不過我也是要謝你的,你當上了截教掌教,金靈聖母雖說沒有立刻歸降,但和朕之間的關系也緩和了一些,鬥部運轉順暢。”周考道。
“恩怨要分清,當日破萬仙陣,壞截教氣運的是大師伯,給截教一個機會,重立的是祭酒,這是截教欠祭酒的,倘若金靈師姐真的要鬥,那我也會讓她知曉鋒芒。”馬遂眼中寒芒一閃道。
“好,不過先把這水車做完吧,給凡人用的,說來我還要替我領地的子民感謝你,你這些日子的布置,大大的改善了他們的生活,如今都敬你呢,特別是孩子當中。”周考道。
“那又怎麽比得上祭酒?如今豐京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都是祭酒一人之功,輕徭薄賦,人人稱頌,言堯舜再世不能比,禹湯複生亦羞慚。不僅廣開修行之路,那些沒有修煉天賦的人,也為他們開啟,姬氏一族的藏書室,任由他們觀看。前些日子,看守姬氏一族陵墓的一個小孩,偷入藏書室觀書,被發現,本要處以極刑,卻輕飄飄一句帶過,還讓他入了學宮,這才是慈悲。”馬遂道。
“他只是想活著罷了!我又怎麽好剝奪他活著的權利?書也都是給人看的。”周考道。
這件事情,他有些印象,一個小孩偷偷摸摸去看易經這一類的書,然後被抓了。
當時看守的,是想直接廢了的,正好周考在,就免了他的死,又看他雙眼清澈堅定,就讓他入學了。
愛學習嘛,這要是放在現代,真的是讓無數家長們喜歡啊。
“所以都說,豐京再出聖人。”馬遂笑道。
“說你吧,做完這個水車,要抓緊把機械傀儡這些都做出來,整理出一套完整的教學體系。否則不僅扣你工錢,還要把你從仙長會踢出去。”周考道。
“這麽嚴重,那就要勞煩祭酒努力,幫我請出一位故友來,他雖修為不高,但若說機械製造,這一塊兒,怕是還在我之上,當時我鑽研器物,被師尊訓了一頓,險些被逐出師門,他卻是一直在鑽研。”馬遂道。
“你的故友,讓我來請?討打吧,你。”周考道。
“是故友,但我們彼此之間,大道相左,在我成為大羅之前,一直是仇敵,直到我成就大羅金仙,他徹底被我甩在身後,發誓不破大羅不出山,我去,怕適得其反。”馬遂道。
“他叫什麽名字?”周考挑了挑眉道。
“單名,班。人稱班道人,但嚴格來說,他非道人。”馬遂道。
“把關於他的一切告訴我,然後再告訴我地址。我去。”周考目光微微一亮,班,擅長機械。
就只有匠神魯班了。
如果說墨家是學說為主,機關為輔,那麽魯班就是專攻這一塊了。
而且手段,是真不凡的,
西遊記裡,沙僧的降魔寶杖,就是魯班做的,大小如意,玉皇親賜,和如意金箍棒、九齒釘耙這樣從老君八卦爐裡出來的兵器對碰,也不落下風。
這樣的人才,需要。
“好。”馬遂微微一笑,笑容中略帶一絲計謀得逞的快意。
他和班的關系,不是不好,而是差。
班因為他,不肯入截教。
他去,能勸服的可能性,近乎為零。
但祭酒就不一樣了。
這可是能和西方教舌燦蓮花神通對戰,而不敗的存在。
在這方面,馬遂願意給周考跪下。
在他心裡,普天下能請出班的,也就只有周考一人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