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成子,枉你還是闡教金仙,竟然對凡人施以如此毒法,與妖魔何異?”
八部眾之首,帝釋天看著滿地屍骸,憤怒不已地朝廣成子質問著。
他們這些西方教老人都是接引、準提一手帶出來的,畢生以光大西方為使命,親眼見著自家師尊為佛門大興的辛酸。
東方人傑地靈,人皇所在。
可人族氣運自始至終都被人教統治,再由闡截兩教,輪流主導教化。
西方教連一點點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只能龜縮在西方苦寒之地,無論人數、文明都遠遠不如東方。
直到現在,終於在聖人都歸隱的時代後,佛祖找到了機會。
扶持大商,引前朝氣運,分化人族氣運,與周國分庭抗禮。
再以大商為核心,向四周傳道,真正入主東方。
結果首戰,先鋒大軍就損傷過半。
何以揚名?
到底怎麽回事?
明明已經查探過,既用了最簡單的人肉搜索,也用過神念搜查,這裡完全沒有法力波動。
“混帳!爾等西方旁門左道,數典忘祖之輩,也敢在我玄門正宗面前大放厥詞?”
事實上,眼前這情況,也出乎了廣成子的預料。
地雷。
班的作品。
廣成子素來是看不上這些東西的,認為只有道行才是根本,這些不過是奇淫技巧。
尤其是這些地雷,還沒有用仙法,只是材料特殊了些,都是從三山五嶽的精華,甚至不少是從昆侖山祖脈裡面挖出來的億萬年硝石。
但製作起來,除了材料的處理外,拚裝這些並沒有用法力,所以也沒有靈力波動。
結果威力完全超出廣成子的想象。
而且並不計算因果。
因為發明武器,不算罪。
而布置這些武器,是普通煉氣士用土遁術布置的,再承受足夠重力的情況下,自己爆炸。
算是凡人對凡人,因果由國家承擔。
廣成子隱隱感覺到這東西的出現,以後凡人的戰鬥會發生改變,甚至可能威脅到尋常仙人。
不過,被帝釋天呵斥,卻是怒火中燒。
還從來沒有人稱呼他為妖魔。
“荒謬,都是道祖所傳,怎地,你們是正道,我的就是左道?這世間唯一正道,便是大道,吾師便是真理。”帝釋天冷聲道。
“倒行逆施,不尊天道,不識天數,尋死之道,盡數蠻夷。”赤精子面露不屑道
“爾等尊天道,卻用這陰毒手段,難怪當日在九曲黃河陣中,被封了大羅道果,實在罪有應得。”八部眾中唯一女性,乾達婆出聲嘲諷道。
“說來也是,有根性的,卻到如今大羅都不是。命犯殺劫,還兀自逞凶,我看今日是要盡數絕在此地。”八部眾阿修羅道。
“正好將誅仙四劍還來,這寶物,本就是我西方須彌山孕育而出的不世靈寶,與我西方有緣,卻被東方無恥之輩佔據,實在暴殄天物。”八部眾夜叉道。
“爾等有緣死在誅仙劍下!”
八部眾你一眼我一語,聽得廣成子更怒,但不屑於這些人再做口舌之爭,毫不猶豫地運轉誅仙四劍,劍陣布起,劍光鋒銳無限,萬千足以洞穿大羅仙軀的劍光朝著八部眾殺去。
見如雨劍光,八部眾卻不見畏懼,身上佛光普照,顯現金身,異象諸般,各施神通,七寶妙樹杖光華璀璨,照耀十方,恐怖的誅仙劍氣遇到佛光,便再也落不下來,反而被黏住。
佛音陣陣,菩提樹動,無窮偉力造化。
八部眾與闡教四仙置身其中,連身影都模糊了。
“馬遂、趙公明。”周考道,他雖然修為不如這十人,但眼界還是有的。
誅仙四劍縱然厲害,但七寶妙樹是用從準提聖人本體上裁下來的樹枝,加上西方七寶煉製,承載準提聖道的證道靈寶,也不過是差了半截罷了。
若是廣成子四仙未曾被封印大羅道果,還可一戰,可現在,能勝的概率太小。
雖說首戰的目的,是摸清楚對方的實力。
但勝利也是必須的。
玄鳥氣運成就,人族氣運兩分,後患無窮,甚至可能影響九鼎。
必須要快。
否則實踐一旦拖久,妖族和修羅族的怕是下一刻就會入局。
馬遂和趙公明相視一笑,雖然去救闡教的人,不太樂意,但想必闡教的人被他們救,會更不樂意。
而既能推廣自家道法,又能惡心一下闡教人,這樣的事情,他們就又樂意起來。
“帝釋天,接我一招!”
趙公明一聲大喝,雖是對手,卻不肯偷襲,先表明自己要來,之後鎮海神鞭抽出,足有一海之力落下。
帝釋天為八部眾之首,正主持著菩提大陣,操縱七寶妙樹,聽到趙公明喝問,若是以常理說,除非脫手離開,否則就要被趙公明一鞭打中。
但他面上卻不見慌亂,顯得成竹在胸。
趙公明眉頭一皺,敏銳地發現一絲不對勁,就見帝釋天身下,浩瀚白氣懸空,金光萬道,現一粒舍利子來,一面寶旗飛出,趙公明全力一鞭打在寶旗當中,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全無效果,手中一麻,被直接震了出去。
“玄壇真君,身為神界中人,不該干涉人間事吧。”
一個慈悲聲音響起,一尊純淨如琉璃一般,無暇無垢的偉岸金身憑空出現,身後七彩佛環光照,面相慈善,儀態莊嚴,身呈藍色,烏發肉髻,雙耳垂肩,身穿佛衣,坦胸露右臂,右手膝前執尊勝訶子果枝,左手臍前捧佛缽,雙足跏趺於蓮花寶座中央,還有祥雲遠山異象。
“藥師。”
看清來人,趙公明瞳孔頓時一縮,西方教大教主接引聖人親傳大弟子,一身道行盡得接引聖人真傳,修因果大道。
“毗盧!”
另一邊,馬遂同樣一聲怒喝,同樣見著一尊金身浮現,金光通天。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毗盧仙。
通天教主曾經的隨侍七仙之一,未來的毗盧遮那佛。
“見過施主。”
毗盧仙看到馬遂和趙公明,臉上沒有太多波動,只是淡然地說了聲,好像是在同陌生人說話一般。
“你叫我什麽?”馬遂不敢相信地看著毗盧仙,眼神中含著一絲悲切,雖然已經聽說毗盧仙入佛門,但怎麽也沒有想到,真見面了,毗盧仙會是這樣。
“施主。”毗盧仙再次重複。
“施主?毗盧!你我同門整整一個量劫,五十六億年,你叫我施主!”馬遂怒極而笑道。
“那都是我入空門之前的事了,一切前塵都已過去,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佛門毗盧遮那佛。”毗盧遮那佛道。
“入了空門,就無情無義?那是什麽狗屁的空。”馬遂道。
“那是施主你心中被邪念充滿,不見光明。不如一同入我佛門。”毗盧遮那佛道。
“光明?哈哈哈,你說這些為了一己私利,挑動內亂的,光明?開口閉口緣,卻在暗害人皇的,光明?”馬遂聞言忍不住發出極具嘲諷的大笑。
“那是燃燈所為,的確有所欠缺,但吾之道在佛,待我入準聖,自然改變。”毗盧遮那佛道。
“不認同燃燈,卻要用他的方法來傳道嗎?不要虛偽了!罷了,紫微大帝說得對,所有的真理都不超過我法力覆蓋的范圍,等我把你抓起來,關進學宮,關你一百萬年,把你再渡了!便什麽都好了。”馬遂說著話,手中無數金箍飛出,蘊含諸般玄妙之道。
談不攏的道,便用拳頭來說。
毗盧遮那佛端坐蓮台,身後一輪紅日浮現,光明浩大,任憑馬遂金箍如何,始終一動不動。
心不動,身不動。
他入佛門,一者是認為通天教主錯,二者是佛門之道的確前所未有的契合他。
在佛門之中,他硬是找到了準聖之路。
你來我往,一攻一守。
馬遂竟是佔不得半點便宜。
馬遂暗暗皺眉,感覺毗盧修為更勝往昔,已經不下於自己,不再有絲毫留手,紫電光芒閃過。
紫電錘,通天教主隨身寶物之一。
毗盧遮那佛不動金身第一次出現裂痕,緊接著又一道黑光飛出。
穿心鎖。
就要鎖住毗盧遮那佛,任他大羅神仙,也要封印修為。
只是還沒有命中,又是一陣白光浮現,藥師佛舉著東方青蓮寶色旗出現,輕松擋住穿心鎖。
東方青蓮寶色旗防禦無雙,趙公明雖然全身是寶,但就沒有一件可以破得了它的防禦,而且趙公明本身上了封神榜,修為受損,藥師佛卻安穩度過封神大劫,得佛門大氣運,成東方清淨琉璃世界之主,隱隱約約也是摸索出了自己道的人物,本也勝過趙公明半籌。
只是同他師尊一般,擅長防禦,不擅進攻,攻擊手段略有缺乏,所以拿不下趙公明。
但擺脫趙公明,便容易許多。
抓對廝殺,又是不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