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艘小型貨船上，楊軒和小小兩人立在船頭。

　　迎著朝陽，伴著清風，看著水波凜凜，望著兩岸風景，倒也很是愜意。

　　“大哥，我師兄師姐會去跟孫氏商會的孫老三對質，其實吧你就待在洛水縣坐等任務完成也行。”

　　“對質?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太磨嘰。”

　　“啥意思?”小小楞聲道，有點不明白楊軒話裡的意思。

　　楊軒笑道:“雙方對質，是不是要說半天廢話，萬一孫氏商會不承認，你師兄師姐又該怎麽辦?”

　　小小蹙眉:“這都證據確鑿了，只有孫老三會摧心掌，孫氏商會不可能不承認吧?”

　　楊軒搖頭:“只要臉皮厚，不承認又怎麽樣?我還見過親手殺人的人當著圍觀者說這人不是他殺的呢。”

　　“哇，太不要臉了吧?”小小十分驚訝。

　　楊軒微笑道:“所以，確認了行凶者就不要磨嘰，找到人直接殺了就是，還費那事件去對質幹嘛。”

　　“那按你說的孫氏商會不交人呢?”

　　“你昨天不是跟我說孫氏商會上上下下沒一個好人麽，如果不交人，那就把孫氏商會也滅了。”

　　“哇——”小小眸光一閃一閃，“大哥，要滅孫氏商會嗎，是的話帶上我一個！”

　　楊軒哭笑不得:“女孩子溫柔點，別這麽暴力，現在孫氏商會是什麽情況都不知道，等到百水鎮打聽打聽再說。”

　　洛水流域縱橫數千裡，往東直抵東海，往南可南下江南。

　　百水鎮，就是因四通八達的洛水流域而產生的。

　　但百水鎮因其水利太過便利，地勢更是複雜，又處於洛水縣兩百裡外，逐漸就成了三不管地帶。

　　但水道發達，漁業豐富，於是在百水鎮誕生了五大商會。

　　不過，說好聽點是商會，實則本質就只是一些江湖人士組成的勢力，以漁業和運輸來賺錢，以金錢購買資源來提升自身功力罷了。

　　而善清堂自然也是江湖勢力，正所謂江湖事江湖了，如果自家門派有人被殺還去報官的話，此事一經流傳，善清堂就會成為大炎天下整個江湖的笑柄。

　　可有一名洛水縣的百姓被殺，理論上洛水縣的捕快會去調查。

　　但小小說了，她師兄請求縣衙將此事交給他們善清堂處理，同樣會為老伯換來一個公道。

　　因善清堂跟朝廷關系友好，縣衙的大人便同意了，而且不用自己處理，這對於縣衙來說何樂而不為?

　　昨夜聽到小小如此說，楊軒笑了。

　　官府的人不插手，那好玩了，如果有可能，他還可以趁機做些勾當賺上一筆。

　　……

　　船兒在水上流動，太陽的日光愈發的刺眼。

　　楊軒眯著眼打量前方的數艘行船，喚來船仆，問道:“那是孫氏商會的船?”

　　“公子，是的。”船仆回道。

　　“孫氏商會的具體位置在哪裡?本公子有生意要跟他談談。”

　　“直行往左，有一片四道口的流域，第一道口的岸邊有個水寨，水寨連著一片宅院，那裡便是了。”

　　楊軒微微額首:“除了第一道口的水寨，可還有路去孫氏商會?”

　　船仆想了想:“有，第一道口前方十裡有一個小渡口，從那上岸，再回頭行十裡，可到孫氏商會。”

　　楊軒點頭道:“能否去那渡口的位置停一下，我兄妹二人去跟孫氏商會談會生意再回來?”

　　“這……”船仆有些猶豫。

　　只是一瞬，他眼前一亮，五兩黃金出現在楊軒的手掌上。

　　楊軒淡笑:“告訴掌船的，到地了，若我兄妹二人一個時辰內沒回來，你們自行離去便是。”

　　船仆拿過五兩黃金，轉身跑得飛快，一會兒又屁顛屁顛地跑來，臉上的恭敬更深了一分:“公子，說好了，就一個時辰，不然我等可要誤了送貨的時辰。”

　　楊軒笑著點了點頭，旋即又拿出一兩銀子放在船仆手上。

　　在船仆愕然的面色下，他笑道:“可了解孫氏商會?越詳細越好。”

　　“如果說得好。”楊軒看了他手中的銀子一眼，“還有。”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船仆笑逐顏開，點頭哈腰，“公子，據小的所知，這孫氏商會是由五虎寨建立起來的。”

　　“五虎寨?這是什麽勢力?”

　　“五虎寨，是為洛水流域的一夥水匪，專門打劫過路行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既如此，官府為何不把它剿滅?”

　　“公子，這洛水流域複雜得很，且洛水縣離這一帶足有兩百裡之遠，每當官兵前來，他們就跑，如此來回數次，官府也就失了耐心。”

　　“後來呢?”

　　“後來百水鎮漸漸發展起來，這五虎寨的大當家就心生一計，將五虎寨扮作成如今的孫氏商會，行正常經營之事。”

　　“一夥水匪正常經營?本公子可不信。”楊軒挑眉。

　　船仆佩服道:“公子聰慧，這孫氏商會面對比他厲害的勢力，便是正常做生意，面對些弱小勢力，就會克扣些貨物。”

　　楊軒皺眉:“如此做事，還有生意上門?”

　　船仆回道:“好教公子知道， 這孫氏商會掌控前方二十裡的一處名為玄水口的支流入口，通過這玄水口進入珉河流域，就能去往東北方向的其余縣城。”

　　“如果不走玄水口，則需繞足足500裡的水域才能繞進珉河。”

　　“因此，很多勢力也沒辦法，只能被孫氏商會剝削，克扣些貨物。”

　　“而孫氏商會也很狡詐，克扣的貨物價值始終都低於多行500裡路程所需耗費的費用。”

　　聞言，楊軒失笑道:“這孫氏商會倒也有些小聰明。”

　　“是啊。”船仆點點頭，旋即無奈道，“主要是官府的漕運都走洛水主乾和固定支流，加之洛水流域連綿數千裡，東臨東海，南下江南，分支成百上千，官府也是無力管控所有，這才讓孫氏商會有了可趁之機，一些勢力受到剝削也只能咬牙隱忍。”

　　楊軒思索一會，問道:“既然孫氏商會獨自掌控這個玄水口，百水鎮其余四大商會任由它如此做?”

　　船仆回道:“每個商會都掌控著各自的水道，但其中的劉氏商會卻和這孫氏商會有矛盾。”

　　“說說看。”楊軒來了興趣。

　　“劉氏商會有兩條水道會流入玄水口，一開始兩家合作，只要是兩家的貨船都會放行。”

　　“可數月前，孫氏商會當家的功力暴漲，半步踏入二流，劉氏商會當家的全然不是其對手。”

　　“因此，孫氏商會立馬霸道行事，獨自霸佔了玄水口，就連劉氏商會的貨船經過，都要出些過路費。”

　　“孫氏、劉氏……有意思。”楊軒沉吟一語，旋即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