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是九王爺教導有方。”
“將士就應該跟將士鬥,這樣才有意義。”
“這是我大梁國軍兵的驕傲。”
九王爺沒說什麽,但神色間顯然也這樣認為。他的人,他心裡有數,不至於被梁都這些酒囊飯袋擊敗。
站在九王爺身後的蔣喜覺得不對,他視力奇佳,能看清倪將軍身邊人身上的箭傷是紅色的,塗抹了正色箭支的只有太子的人。
太子名下,能越過所有人用正紅的是鷹擊,而倪將軍前段時間一直在針對明西洛。
如今又是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進去過後絕對會去找鷹擊的麻煩才對,怎麽會被自己人“送”回來了?
而且就算自己人要交手,也應該是幾輪之後,畢竟第一個被‘送’出來面上上不好看。
何況正紅色?更像是被鷹擊送回來的?
蔣喜皺眉,便見倪將軍一直沒動,轉頭對身邊的人道:“你下去看看怎麽回事,順便提醒倪將軍,他的人受傷了,去旁邊包扎下傷口。”
“是。”
九王爺正好回頭:“常勝,你覺得是誰的人送回了倪大眼的人。”
在場除了九王爺沒人會叫倪將軍這個外號。
蔣喜卻沒有把話說得太滿:“我大梁好男兒眾多,無時無刻不又名臣將相出來,屬下覺得誰都有這個可能。”
蔣將軍真謙虛。
這麽多年了也始終稱呼屬下,九王妃可是一直讓他稱呼母妃,蔣將軍卻沒改口。
九王爺看他一眼,心裡邊有了數,常勝不認為是自己人做的,對常勝的判斷力,九王爺還很信任:“嗯。”亦不再多問。
眾人卻一片吹捧之聲:“常勝將軍謙虛了。”
“能臣將相又不是雨後春筍,怎麽能隨時遇到。”
“何況倪將軍何等人也,我大梁能與倪將軍比肩的也只有西北的將領。”說話的人腦海裡瞬間閃過鷹擊的名字,但又覺得不可能,鷹擊雖然惡名在外,但他們重甲加身,拿著兵器圍攻府邸還行,真正的進入叢林作戰,又是不適合富貴閑兵的環境,還是倪將軍的人更厲害才對。
此時議論紛紛的眾人沒有注意到,有幾家派去對面兒打探消息的人回來回話了。
“回大人,夫人已經回去了。”
“這麽早。”不是說要來看開局的彩頭,結果剛有人出來她就回去了。
這樣的匯報陸陸續續有不少,均沒人放在心上。
而對面看台的人的確開始散了,一個個從地上起來,有的又重新摔回去,有的直接暈了過去,有的起的太猛推到了前面的人,剛起來的一排人又重新羅在一起摔地上,卻奇跡的沒有一點聲響。
這樣混亂的情況下,誰還有心思注意誰是第一個被淘汰的。
出口已經放開。
走出去的每個人臉上、額頭上都布滿了傷痕,沒有將自己臉打腫的瞬間被刀擋了回去。
臉上高高腫起的人見狀,頓時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第一次為自己不曾偷懶慶幸。
蔣夫人在侍女的攙扶下‘虛弱’的起身,融入這一排的隊伍中。
江老夫人一直注意著她這邊的情況,見她沒有大礙松口氣。
蔣夫人季幼遷不經意間看向台下,見到了第二支出來的,走在人前的綠眼睛男人,蔣夫人臉色突然有些白。
江老夫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小聲道:“那是水師容家的大少爺容度。”不必驚訝。
蔣夫人默默移開目光,斂下眼中所有情緒,她當然知道,或者說梁都叫的出名字的人她都知道,對容家尤其知之甚詳,她庶姐曾經想與奇談婚論嫁,容大少爺卻隻想露水姻緣,雖說庶姐不乏高攀的意思,可這個男人——“我家來前……聽到過他的名字……只是不知道……”
“他母親有異域血統。”江夫人知道異域外貌對閨中小姐、夫人們的驚嚇程度,只是江老婦人想不到他第二個就出來了,如果這裡沒有發生這些事,現在人們熱議的便是這位容家大少爺了。
但現在……江老夫人看著死氣沉沉的的看台,地上未乾的血跡,如今誰還有這個心思,恐怕從今天起,無人想出門了。
蔣夫人回頭,臉色帶著孱弱的白,聲音很小:“老夫人, 不知容大人可有婚配?”
江老夫人看她一眼。
蔣夫人靦腆尷尬:“是家中堂姐——”
“哦,不曾。”江老夫人年紀大了,最喜歡給人做媒,提起小一輩還沒有婚配的人家,恨不得坐下來好好聊聊,可現在的情形,江老夫人生生止住自己想多提的衝動。
對面的看台上,傳來一片揶揄聲,
——“容大少爺怎麽也出來了?”
——“誰不知道咱們容大少爺,文武全才。”
——“那也是在水上,路上折戟沉沙。”
——“哈哈!你們說的高興,等容少爺上來了,有本事你們當著他的面說。”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待容少爺上來,前面別提小弟開過口。”
周圍頓時一陣哄笑。
有人壓低身子在蔣將軍耳邊補充了一句瑣事:“容家大少爺容度,與太子妃娘娘定過親。”
蔣喜沒聽懂?
說話的人似乎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一提。
可誰會不願不顧突然提這個事,蔣喜神色自然的看著下面,腦海裡快速轉起來。
他自然聽說過容家,海師容家與莫國公府世子是莫逆之交,容家現在亦有不小的勢力,如果說九王爺在路上稱霸,海上,則要看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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