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西洛情緒猛然跌落谷底,從未覺得外面的太陽這麽烈過!
多雨急忙垂下頭!不知道明大人為什麽突然這麽——
明西洛心煩,看都不看他,直接轉身走了。
多雨急忙躬身:“恭送老爺。”松口氣,明大人這兩天陰晴不定的,不知道在琢磨什麽。
……
項心慈最近心情不錯,可以說從嫁人後,心情就沒有不好過。
梁公旭除了粘人,沒有任何缺點,不管她去哪裡,不問她做什麽,就是喜歡跟著,跟著也不搗亂,如果她忙正事,他就在一旁看,如果她聽戲,他也跟著聽,偶然去看幾場廝殺、賽馬調節一下單調的日子。
可以說,除了從東宮出門距離遠了一點,項心慈在東宮比在項家自由的多,心情自然也不錯。
所以皇后娘娘身體不適後,她適當的減少了出門的次數。
項心慈發現並不是不懂這些生活常識,而是沒有想過用在明母身上,她當年就是看不上明家的門第,連表面客氣都懶得做,明西洛的母親就是下不了床了,她依舊想做什麽做什麽。
所以說眾叛親離不是沒有道理,明家上下不喜歡她也情有可原,畢竟有人喜歡一個家裡雞飛狗跳,她卻聽曲看戲、不聞不問的兒媳婦。
哎:“世故。”
秦姑姑將芙蓉色耳墜戴在小姐耳朵上:“什麽?”
項心慈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鏡子裡的耳墜輕輕晃著,與身上衣服的顏色相得益彰:“說你家小姐做人呢。”
秦姑姑覺得那您對您自己過譽了,您要是知道什麽是‘世故’,也不至於讓人如此著急。
“娘娘。”
秦姑姑又給小姐戴上絞絲寶石銀鐲。
“明大人求見。”
項心慈看眼手上的鐲子,他?來做什麽?“換那副白銀纏絲雙扣的。”
“是。”
小公公恭恭敬敬的等著,不敢多說話,現在也是將自己縮在角落裡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項心慈研究了一會鐲子,又換了五幅,把人往一邊去了。
狄路進來看到平時傳話的小太監,才問了一句。
小公公如蒙大赦,但太子的性格根本不允許別人多說第二遍,他也不敢開口,怕主子覺得他提醒一樣:“明大人求見。”
項心慈恍然想起這事,也懶得再換手上的鐲子:“讓他進來。”
“是。”
明西洛一身玄色暗金花補丁官袍,上好的綢緞布料,配上收腰的款型,肩部微微撐起的燕尾,加上明西洛那張臉,這件衣服生生被他穿出另一種不除不快的旖旎氣息。
項心慈神色晃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有段時間沒有見他了,還是沒見過他穿這套朝服,不禁讓人……好看,尤其他穿。
明西洛好似沒注意她的目光。
項心慈似乎有點懂當初自己為什麽選上他了,這副皮囊,無論看多少次都讓人印象深刻。
明西洛神色看不出任何異樣,絲毫沒有等了一個時辰焦躁,只是這套朝服他第一次穿。
秦姑姑看了明大人一眼,下意識的又看了一眼,覺得這男孩子比以前比,似乎站的更穩了。
狄路想起前兩天明大人找自己的事,他懷疑什麽?還是沒有找到問題親自過來看看?
“有事?”項心慈從座位上起身,一襲華貴的長裙落在地上,手上的銀絲寶玉手鐲低調又精致。
明西洛被銀色的花色閃了一下,又瞬間收斂心緒,他好久沒見她了,單聽聲音也心猿意馬,可惜她未必。
明西洛將一份豐年郡的折子遞給秦姑姑,余光快速在他身上掃了一下,又不動聲色的垂下頭,壓下心底戰栗的思念。
他還用請教自己?太謙虛了,項心慈看他一眼,接過來。
梁公旭從坤寧殿回來,剛進大廳便看到站在大廳中的明西洛,他怎麽來了?想到母親的病情,並沒有把心思放在明西洛身上,向心慈走去。
項心慈沒有打開手裡的折子,將它放下看向臉色發白的梁公旭:“怎麽了,母后身體不好?”聲音溫柔、心疼。
所有當值的太監、宮女,躬身垂首。
項心慈已經帶著梁公旭坐到身邊,任由他疲倦的靠在自己身上:“母后吉人自有天相。”
梁公旭伸出手,環住她的脖頸,臉埋在她身上,母親現在痛苦的已經到了一心求死的地步,又因為自己遲遲不願離去,他見一次心就好像被人撕了一次,可又想見到。
明西洛低著頭,一聲不吭。
項心慈撫著他的頭。
梁公旭有氣無力:“好熱,已經夏天了……”時間好快。
項心慈用手帕替他擦擦額頭的汗,他身體不好,並沒有多少汗。
梁公旭微微側頭,蒼白的仿佛只剩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看到不遠處的明西洛,才想起有這麽一個一樣:“明大人有事?”
明西洛沒有第一時間回話。
項心慈下意識拿起剛剛放下的折子。
梁公旭看著他,疲倦混沌的眼睛,此刻身殺傷力都沒有,只是匍匐在安全位置上的一隻家貓,慵懶又弱小。
明西洛上前一步,剛要說話。
項心慈已經合上折子開口:“我讓他來的。”
狄路、秦姑姑、包括剛剛傳話的東宮小太監,神色間沒有任何異樣。
梁公旭不解,但他懶洋洋的不想抬頭問。
“外面郡縣的一些情況。”豐年郡是莫雲翳的地方,暫且不說明西洛將幾份折子拿過來的用意。就是這個舉動,如果旭旭知道,旭旭未必願意見,不如揭過去:“夏天到了,欽天監說這幾天天氣怎麽樣,城西的水位呢?”
梁公旭抱緊她的腰,聲音沒有力氣:“他不是在這裡問他就是了。”
項心慈撫著他,哭笑不得,卻依舊溫柔:“他現在哪裡還用盯著城西的水位。”
“你不說都忘了,今非昔比了。”
明西洛垂著頭,好像太子說的是別人,神情微絲不動。
項心慈拍他腦袋,少說一句就能當明君:“先下去吧。”
明西洛恭手,沒有抬頭:“是。”
梁公旭哼唧的聲音傳來:“我難受……”
“給你加點冰。”聲音好像在哄孩子,溫柔的帶著甜意。
“不要,靠著你就好點……”
剩下的明西洛已經走遠,看著烈陽炙烤下的皇宮,明西洛什麽都沒有想沒有看,直接離開。
項心慈怕他難受,動了動,讓他枕在自己腿上,示意秦姑姑給他扇著風。
梁公旭環住她的腰,臉貼在她腹部,壓抑著心裡因母親病情焦躁的痛苦。
“要不要去看獵狩?”項心慈撫著他的臉。
梁公旭搖搖頭,皮膚難受的不能容忍隔著衣服,將她衣服松開,臉頰緊緊貼著她的腹部,
狄路看著殿外, 他們的生死關頭,只是他們一次心情不好的舒壓,無論聽幾遍,見幾次,都無法體會他們輕描淡寫下的殘酷。
梁公旭想起剛才看到折子上豐年郡幾個字,聲音從她的肌膚間傳出來,不甚清晰:“莫雲翳的駐地?”
“?”剛才:“你知道?小腦袋裡記得不少。”
“我隻記得你。”
“我的榮幸。”
“莫雲翳,項逐元……”梁都少有人不知道的人物,如果他自己沒病……:“父皇非常器重他們。”
“咱父皇有眼光,尤其器重我大哥方面。”
梁公旭笑笑:“父皇也不是什麽時候都昏庸。”
“……”項心慈笑笑,幫他揉著額頭。
梁公旭逼著眼睛,覺得好些了才慢慢開口:“明西洛怎麽樣?”
項心慈笑著擰了他一下。
梁公旭笑了,抱緊她,突然有點想的蹭著。
項心慈沒有應,前天才有過。
梁公旭不願意,他想,非常想,就這樣慢慢的蹭,細細的磨,名字一聲聲從他粘人的嗓子裡念出來。
項心慈歎口氣,將他放平在榻上。
梁公旭臉頰緋紅,氣息已亂,攀上她的脖頸……
烈陽高照,暑意初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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