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自然沒有說,我與她們又不熟悉,說那些做什麽。”蔣夫人口吻平靜:“只是有些被太子妃娘娘的舉動嚇到,畢竟又不是西北,結果還是那麽多人頭上、臉上都是血——”蔣夫人歎口氣。
蔣喜的手放在她肩上,幼遷已算膽大的女子,卻有如此感慨,可見場面有多難看,可當時他們這邊的人一個都出不去,難保不是太子或者項家早有準備,畢竟太子妃是項世子叫走的。
這中間的彎彎繞繞多了,恐怕比幼遷看到的還多,何況這些人也不是完全沒有犯錯,只是碰到了更難纏的被攻擊人而已。
蔣喜只是沒想到太子妃是這種性格的人:“委屈你了,這裡是都城,你暫且避著點兒這裡的是是非非。”
季幼遷看他一眼,想問他就沒有些別的想法?太子妃為富不仁,太子不聞不問,朝中大臣會不會因此心生動蕩,會不會有人心存怨憤,他都不在乎!?
即便他不是九王爺的兒子,可也跟了九王爺這麽多年,外面更是沒有人多少人知道他不是九王爺養大的,幾乎可以說……
可以說,只要他願意,他可以私下募集到他能一爭的實力,他就不心動?他就能看著這些人攪弄風雲?他就沒有一點雄心壯志?就甘心給人做嫁衣?
季幼遷聲音淡淡:“我知道。”
蔣喜知道她嫁給自己委屈,季家遠離梁都很多消息聽不到,梁叔又是以九王府的名義向季家提親的,所以他一直對妻子多有照顧並無妻妾,希望她不會因為一些事情心生不悅:“早點兒睡吧。”
季幼遷有些奇怪:“你不參加晚上的宴席?”第一天開局,怎麽會沒有晚宴。
蔣喜語氣平淡:“我向王爺告了假。”這樣的宴席不勝枚舉,沒必要都參與,再說他不想獨自留她在家裡。
自他們成婚以來一直聚少離多,雖然她隨他去了西北一年,可他多數時間都在前方營地,見不到幾次。
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休息,他希望能多抽點時間陪陪她,再該抓緊時間要一個孩子。
季幼遷突然很煩,多與外面的人來往來往有什麽不好,她要的一直是他與九王爺的關系,她贏了眾姐妹嫁過來,不是相夫教子的,結果嫁進來才發現他跟九王爺根本沒有任何關系!
季幼遷忍著他放在肩上的手,默不作聲的起身,避開他放在肩上的手:“你不去也沒有提前跟我說,剛剛王妃娘娘那邊傳話,娘娘身體不好,我得去看看王妃娘娘。”
“王妃怎麽了?我陪你一起去。”
季幼遷聞言,忍著心頭的煩躁,笑道:“好啊。”
……
莫夫人本不想提這件事,說到底除了太子妃做事狠了點,與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但待莫國公酒足溫飽回來後,她還是提了一下,免得明天發生了什麽事,他不知道。
莫國公府喝的有點多:“你說什麽?”頭有些暈、舌頭有些大,只聽了半個耳朵便倒在床上睡著了。
莫夫人見狀臉色難看,但有折文在,她才不管他喝了三兩黃湯後什麽樣子,她莫國公府又不指望一個酒鬼撐門面,等明天再說也一樣。
莫夫人不耐煩的將人交給丫鬟伺候,去了隔壁耳房,又想起兒子的婚事更想要楊家的女兒做自己的兒媳婦。
這女兒家的身份至關重要,看項七小姐這樣的出身,哎,才做的出如此沒有章法的事情!
……
夜色已深,酒氣散盡,絲竹聲早已遠去,月色掛在樹梢,清幽寧靜。
項心慈有些疲倦的從殿內出來,一襲落英長擺粉色紗裙,雪白的皓腕上帶著有米粒大小的珠子串成的巴掌寬的手串。
剛剛宴席結束,梁公旭身體有些不適,喝了藥剛睡下了,項心慈聞著滿室藥味看著身旁日漸消瘦的身影,批了件衣服,出來走走。
月色正濃,台階上搖曳著枝葉的影子,人史幾個紀元,月色始終如一,又會為誰的逝去離開動搖?古往今來的人不行,梁公旭不行,曾經也死再過紀元裡的自己不行,不過都是月色下衍生的一縷歎息而已。
“太子妃娘娘請留步——”
項心慈腳步未停的走下台階,看到了不遠處的容度,他依舊穿著剛剛宴席上的衣服,他身形比梁都人員高大,鼻子高挺,輪廓清晰,一雙碧綠的眸光如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冷然了他過分好看的五官。
而且,容度實在適合錦緞流紗織就的華服,與梁公旭的矜貴傲氣不同,他則是成熟男人的俊美,帶著屬於男人的英武。
項心慈向前面的荷花庭院走去,不以任何人話語停下:“有事?”她確定他沒有喝醉,身上沾染的是別人的酒氣。
容度跟上來,目光不自覺地停在她背影上,裙擺折起的弧度、落下的花瓣無形中也讓人看迷了眼。
容度沒有說話。
項心慈也沒有說話,穿過葳蕤的花牆,垂下紫穗的拱門,走在楊柳環繞的亭台水榭間,月色下荷花開的寂靜無聲。
容度一路跟著她走來,年少的她還有些迷惘懵懂,現在的她帶著將要成熟稚嫩的香甜,讓人遠遠的看著便能嗅到誘人的清香,卻開在雲端,長在無盡的虛妄中,再不讓人觸及。
項心慈站在長亭內,八角長亭下碧玉如淵。
夜幕下一道清淺的聲音響起:“我打了一隻紅色的小狐。”本以為旖旎的話,說出來時最終成了平靜的敘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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