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西洛啊……
明西洛……每每在唇齒間念一遍他的名字,她都想替他問問老天,活這一輩子為了什麽?
勾心鬥角之後沒有一個能讓他心思寧靜的地方,用心溺愛過的子女,像吸血鬼一樣圍著他轉,還唯恐他不轉了,每天都興風作浪的‘抽’他兩鞭子,告訴他好好活著,否則他一死,他們全家完蛋。
說到底,就是沒有遇到對的人——
項心慈對自己有公證的認識,就是不好。因為一直以來她確實覺得他煩人又嘮叨、訓起人來更沒完沒了。
可換做任何女人,男人肯在後宅與自己磨時間,都不會落得一文不值的下場。
所以他值得更好的——子女也值得更好的。
而自己和那幾個糟心的孩子——不好,也不值得生。
甚至就算自己再活一次,也不配反過來說彌補他什麽。世間好女兒千千萬,自己又憑什麽覺得能彌補回來。
憑他曾喜歡自己?呵!他找個新鮮的、心思更單純的、更一心帶他的有什麽不好,自己湊上前吃先吃飯,惡不惡。
利用兩輩子去認清一個事實,讓人家活一次就明白他好的人,情何以堪,何況她也不能一心一意。
她的確不能……明西洛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絕世人物,值得被人珍視,值得讓人傾心以待,更值得世間女子為其趨之若鶩。
項心慈用下巴磕著項逐元的胳膊,明西洛……反襯的自己和大哥壞到一文不值的男人!
項心慈翻個頭,望著梁柱,一文不值就一文不值吧,反正她確實趴在別人身上吸了不少血!
項心慈又翻回去,目光觸碰到項逐元手上的厚繭,她下意識伸出手,手指點在他的繭上,指腹滑——
項逐元反手扣住她手腕,不讓她動,又放開。
項心慈沒反對,隱在眸光中的神色也淡淡,找不到曾經這時該有的生氣和不安,她見過這隻手拿劍也見過他彎弓。
可也見過明西洛如此。
明西洛手上的繭,比大哥更多更厚,寒門子弟,想要出人頭地,哪有那麽簡單。不單要懂得何時外放自己的能力,更要懂得什麽時候收斂鋒芒。
聽說他沒有發跡前,從來沒有接住過九王爺的重弓,但事實上他能輕易的單手提起,挽弓滿射足以陣前取人首級!
就當上輩子的福分享多了吧。以後連大哥都娶了柳雪飛,她暗無天日的生活能讓很多人覺得罪有應得,可惜他們看不到!所以自己還得要想辦法過的高興。
項心慈的手不容大哥反對的緊緊握住項逐元的手,閉上眼睛,盡管還找不到方向……但她也很累了,想睡……
過了很久,
項逐元慢慢停下手裡的算術,才敢靜靜的看向熟睡人的背影,從頭到尾,從茫然到茫然。
她手上的傷口已經清理乾淨,卻沒有包扎執著的露著,白淨的手掌上是坑坑窪窪的血泡痕跡,被水浸泡過的手有些白的發脹,與平日養尊處於相比,陌生又讓人心緊,她不該如此辛勞。永遠不應該。
項逐元目光堅定,手才緩緩的收攏,輕輕握住她的,可手中的人綿軟無骨尚不懂反抗……
項逐元靠在座椅上,看了她很久,直到窗外的大雨重新減弱,他抱起她,輕手輕腳的放在了屋內的床上,拉過錦被為她蓋上。
蹲下身,拿出床頭上的冰潤膏,幫她手小心的擦著……
……
“世子,時候不早了?”
莫雲翳沒有動,手裡捏著冰潤膏看著窗外漸漸縮減的雨勢若有所思,他打發走所有人已經很晚,再去登門叨擾實在不應該。
莫雲翳望著雨勢,想起項五爺走時一無反顧的樣子,明顯是想撇清關系,也就是說項家根本不會有那層意思。
沒有嗎,莫雲翳有些說不清的急躁。如果沒有,又是嫡親,他幾乎沒有任何希望!
嫡親!難怪這些年項五爺沒有一點水花,元配是賤籍,按說項五爺都不能入仕。
他能有一個閑職,恐怕還是項家求的皇恩,以後就算項五爺能力再好,就憑他正妻之位,他敢升,言官就能以不敬之罪參他!
賤籍三代內,不得參與科舉,不得行商、不得從工。
如果項五爺的嫡妻真是那位,那位一步登天了,徹底擺脫賤籍,兒女的身份也水漲船高,這樣的事,別說京中沒有,大梁國都少見。
“世子……”
莫雲翳蹙眉,握緊了手裡的冰潤膏,急雷劃過長幕!照亮的一幕幕下,他瞬間想起她從遊廊下爬下來的樣子,當時不慎清晰的畫面,現在一點點重新凝聚
,她摘下面具時茫然的看著他們的樣子,一張清晰明朗的容貌,直擊人內心;以及她毫不猶豫下水執繩的樣子也歷歷在目。
不行嗎……也不是完全不行,畢竟項家五房的嫡女,雖然莫家未必覺得是首選,可也不至於不能與父母談!
何況他堅持!
……
項心慈睜開眼,項逐元已經走了, 窗外的雨還在下著,窗簾緊閉,帳內幽靜昏暗,與外面的水深火熱相比,這個時候對她來說睡覺更舒適。
項心慈翻個身,朦朧中看到手上處理過的傷口,閉上眼,又睡了過去。
……
“五爺,莫世子求見。”
項承聞言,放下練字的筆,皺眉,如果是以往,他自然願意接待京中新一代的領軍人物,但現在,他過來做什麽!在他表明心慈的身份後,他登門用意何在?!
項承心裡閃過一陣厭煩,如果他敢提一些不敢提的就別怪他不客氣!“請莫世子進來。”
“是。”
題外話
惡毒女配生的孩子,不壞不蠢才怪!哈哈!我就是說說,不影射項心慈生的啊,不影射啊!
不代表本文立場,ε=(′ο`*)))哎,不代表,不代表,不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