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醜事皇上也知道遮遮掩掩,沒那麽快讓人知道。
項章聞言,有種不好的預感,有件事他還沒有跟父親說,覺得要完:“皇上……打算給所有秀女指婚。”
項老國公愣了一下,險些捋掉自己的胡子:“什麽混帳話?”
項章誠惶誠恐:“……估計這兩天就會有動靜。”以前不覺得有什麽,現在想想,恐怕這也是皇上主動讓老五聽見的,有意告知。
項老國公臉色難堪的能直接燒火,給秀女指婚,史無前例。
“從老五那得來的消息,千真萬確。”
項老國公眉頭幾乎達成死結,怎麽會出這種事。
“爹?皇上什麽意思?”
能什麽意思!項老國公差點忘了一件事,皇上至今未曾婚配,以皇上當初的官職,竟然至今未曾婚配,為什麽?同在東宮,甚至在先皇重病期間與小七多有接觸?
莫非……以前便……
“爹?”
項老國公突然覺得一陣無力,皇上對小七恐怕不是一時性起,若不是……
項老國公無力的靠在高大的椅背上,皇上至今未婚莫非是因為小七?這……以小七的性格,他可不相信這兩個人是皇上主動求而不得,至今未婚,恐怕是他家小七沒少冷眼看人,將人看‘懦弱’了,項七那個人絕對不是心錦丫頭等著人來寵愛的,她才是伺機而動的一個。
“爹?爹。”
若是一開始他們就想錯了,現在反過來想,小七與皇上在東宮時就暗生情愫,這兩個人……恐怕已經不是他們想怎麽解決就怎麽解決的,換句話說,小七自始至終都沒想過不影響皇上的決策,那麽他們項家在她眼裡恐怕也不值一提。
“爹……”
“閉嘴,出去,出去。”
項章該問的話還沒有問出來:“忠國夫人的事……”
這件事不能管:“所有的事咽到肚子裡,當什麽都不知道,皇上和小七恐怕不止你想到的那麽簡單。”
項章臉色有些僵,莫非……這兩個人……
“皇上……弄不好會再護項家一輩人,行了,出去吧,或許從先皇告知玄簡帝位人選時,小七已經左右了當今皇上對項家的態度,即便玄簡不一心效忠,皇上也不會動搖項家的位置。”
父親的意思是,忠國夫人與皇上那時候就不清不楚,項章五官抽動一下,一時間有些恍惚,他們是靠先皇恩德得了先機,也是靠忠國夫人立於不敗之地,在人心惶惶的時候便能獨善其身。
這種先知在明皇登基後,細細想來一直保留至今,他們依舊先人一步掌握著皇上的動向,不是因為玄簡和項家對皇上忠臣,而是因為小七與皇上有私情?
所以她敢擅闖紫金殿,她能傲視群臣坐在龍椅上,她敢對房大人動手,因為她知道坐在龍椅上的人根本不會對她不利;她也不會與項家商議,因為她根本不覺得項家是她的依仗,她才是項家的依仗。
“出去吧。”
項章默默的轉身,他是當代項家家主,卻也知道最近幾年過的最為輕松,聖意不用揣測,像寫好的折子一樣遞到他面前任他審閱。
不可謂不膨脹。五十年後,項家最輝煌的一段祖史上會記載著,項家第幾代宗親,靠著女子上位,橫行朝野、貪財貪權、把持朝綱、蒙蔽聖聽、權傾天下,簡直——
不要這份榮耀?以忠國夫人對項家的認同度,恐怕會立即收回,事後還得踩兩腳,這不是將到手的東西恭手……
當不知道,項章首次覺得父親能成為活到現在唯一的老臣,不是沒有些老奸巨猾的智慧。
“大哥!”
項章剛從父親那裡出來,看到項承嚇了一跳,快嚇死他了,仔細想想,這是皇上都要忙著給升職的人。
“大哥?”項承覺得大哥眼神不對。
項章讓他別叫,帶著他往回走,走了沒兩步,猛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將明西洛等門生推薦給老五,讓老五從門生中擇婿,也許那時候皇上對小七……
項章脖頸僵硬的目不斜視,所以可能是年少情感,所以一直念念不忘,看看老五當初為一個名妓鬧成什麽樣子,就知道少年的念念不忘多恐怖。
項承疾走兩步:“哥,出什麽事了嗎?”否則為什麽來父親這裡。
項章現在對他心情最為複雜,他這女兒生的,鳳鳴九霄,誰當皇帝都攔不住她要說一不二,絲毫沒有其父親安分守己的性子:“沒事。”正牌國丈,梁都城所有抱著這個想法都不如您實至名歸,皇上中意的恐怕不是暫代,而是刑部尚書。
“真沒事?”
“沒事,我不是讓你走了嗎?”
“我見哥臉色不好了,把大夫找來了。”
項章看著他,心裡湧上股感動,至少老五對項家赤膽忠心,神色柔和下來:“既然來了就看看。”
“在書房外等著了。”
還是老五懂事,項章更和藹了些:“最近去看過忠國夫人沒有。”
“前兩天見過小殿下, 挺好的。”
能不好,封地遼闊的公主殿下,公主?二殿下?忠國夫人能讓二殿下死了?
項章頓時細思極恐。
“大哥,大……”
“……沒事。”
項承頓時有些憂慮,大哥被玄簡傳染了風寒。
“還是要多去看看忠國夫人,她年紀小一個人住也無聊,家裡的兄弟姐妹都該去看看,陪陪她,熟悉熟悉感情,也熱鬧一些。”
“大哥有心了,多謝大哥,辭官的事真不是我……”
“我知道,不怪你,身為臣子當盡忠盡責。”
“大哥,你真沒問題嗎!”
閉嘴!
……
項心慈一襲輕紗,慵懶的斜依在鋪了狐皮的棗紅色藤椅上,細心的描著指甲上的花紋。
善行筆直的站著,余光掃過小姐手指上貝殼色的指甲,在陽光上閃耀著玉色的光澤。
“真不知道啊……”聲音清淺柔美。
善行站的更直。
“長的那麽像,肯定是你們世子的。”
善行不理會她,她明知道孩子是二少爺的。
“對我說是二哥的,其實我能看出什麽,二哥的孩子大哥的孩子有什麽區別,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善行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