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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遊戲也太真實了》第三百一十章 1戰成名!
青石縣北部。

 遠離城區的荒郊野嶺,一行百來人,正腳步匆匆地向北趕路。

 通往北方的山路異常崎嶇,地形高低起伏,路上到處都是碎石和混凝土,只有一條勉強能辨認出形狀的公路殘骸。

 而出了縣城不到兩公裡,就連這條坑坑窪窪的混凝土殘骸,都拐去了一旁的山上。

 玩家們沒有走公路,而是沿著直線前進。

 由於途徑河谷行省的商路,大多是從東部諸省往西部諸省,故而這條山間小徑幾乎沒什麽人走,沿途都是茂盛的植被和穿林而過的鳥獸。

 在奔赴任務目的地的時候,一行人還遇上了三隻多足獸。

 那揮舞著觸須蠕動的怪物,如同被拚湊縫合的肉塊,滑膩腐爛的皮膚讓它遠看著就像一團爛泥。。

 若是不張開那長滿尖牙的大嘴,很少有人會想起來,這家夥是能吃下一整隻雙頭牛的猛獸。

 為了防止槍聲暴露了行蹤,下令全員關閉了保險,在發現了那兩條多足獸之後,授意方長用弓箭將其逐一射殺。

 路上耽誤了些時間,當燃燒兵團與白銀兵團抵達任務目標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掛在了頭頂。

 這會兒正是下午一點。

 越過正前方的緩坡,便能看見橫在兩坡之間的坡谷。

 這裡就是松林峪。

 據說繁榮紀元早期,這兒曾是一片荒地。

 後來隨著可控核聚變技術的突破,人聯突破了能源的瓶頸,經費多的沒地方花,為了刺激經濟以及環保,批準了大量地貌改造工程,成片的松林才出現在了這片土地上。

 不過現如今,這裡已經看不到任何有人存在過的痕跡。

 “……這兒不好挖啊。”

 用手中的工兵鏟戳了戳地面,白銀之劍望著眼前那片草皮,表情有些蛋疼。

 這裡的地勢不錯,不過坡上的矮樹和灌木叢太多了,往坡下走還有大片的松樹林。

 挖戰壕不是挖兩條溝就完事了,深度和寬度都得剛好,甚至就連形狀也有講究。否則挖出來就是給炮兵打靶的活靶子,蹲裡面的人不是被彈片刮死,就是被衝擊波震死。

 走在旁邊的夜十,沒忍住也插了句嘴說道。

 “……在這修陣地,運輸補給恐怕也不容易,咱一路上碰見的異種感覺比遠溪鎮還多。”

 “不管容不容易,這兒都是最好的位置了,要地勢有地勢, 要視野有視野……”

 站在坡上的老白拿著望遠鏡四下望了一眼, 確定了挖掘戰壕的起點和終點, 接著看向了一旁帶隊的白銀之劍。

 “盡量挖吧,我們的人也會幫忙的。”

 說完,老白又看向了夜十。

 “探視野就拜托你了。”

 猜到老白會把自己派出去當眼, 夜十已經很自覺地背起了狙擊槍。

 “哎,咱感知系也就能乾這活了……狂風, 你陪我一下, 一個人蹲坑太無聊了。”

 “好。”

 狂風點了一下頭, 沒有廢話,背上了無人機背包, 跟著夜十一起朝著坡下走去了。

 任務分配完畢。

 一行人開始吭哧吭哧的乾活兒。

 這遊戲就這點硬核,挖坑不能按著左鍵掛機,得一鏟子一鏟子地刨。

 好在這遊戲的疲勞感沒現實裡那麽真實, 大家又都是基因強化的克隆體, 倒也沒人覺得累。

 看著防禦工事在眾人的努力下一點點成型, 還是相當有成就感的。

 尤其是想到這戰壕能幫他們多K不少頭, 大家夥挖的更帶勁了。

 白銀兵團只有二十人,為了加快施工進度, 老白又借了一半的兄弟給他們,其余的人則散布在周圍布防。

 走在緩坡的反斜面,方長正蹲在地上, 對著VM研究起了地圖。

 見方長眉頭緊鎖地盯著地圖看了半天,老白便走過去問道。

 “怎麽樣?看出來什麽沒。”

 “嗯, 把陣地修在這兒確實有很大風險,”食指摩擦著下巴, 方長順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張簡筆畫的草圖。

 “……我們現在的位置距離西洲市北側市區只有10公裡, 正好卡在了西州市和青石縣的中間,牙氏族只要在家裡擺幾門100mm火炮,就能輕松打到我們頭頂。”

 100mm火炮的最大射距是15公裡左右,之前軍團的千人隊曾在榆木區,用同款火炮轟炸過開拓者號的駐地——也就是現如今的長久農莊。

 對於那款火炮的威力、射程等各項參數,他們簡直不要太了解。

 “他們有無線電嗎?”湊過來圍觀的蚊子摸了摸下巴,好奇問道。

 間接火力和直接火力不同, 沒有前線部隊幫忙修正炮彈落點,打了和沒打沒什麽區別。

 方長說道。

 “無線電又不是什麽稀罕的技術,數量多少的問題。他們連火炮都有,不至於連一部電台都湊不出來。現在有個更嚴肅的問題需要我們留意, 如果他們前線部隊呼叫火炮支援……只靠幾條壕溝恐怕很難守住,我們得用木頭對戰壕進行加固,以及在戰壕裡挖掘地道和防炮洞。”

 同樣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老白認真道。

 “我會立刻安排兩支10人隊去砍樹。”

 方長點了下頭說。

 “嗯,盡快吧,10公裡的山路……再慢也就一兩個小時的事情。”

 正說話間,通訊頻道裡傳來夜十的聲音。

 “……一隻掠奪者部隊正在向我們陣地的方向直線前進!人數大概有兩三百……不,搞不好得有五六百左右。”

 五六百人!

 老白神色微微一凌。

 “裝備呢?有載具嗎?”

 夜十停頓片刻後回道。

 “……沒有看見載具,也沒聽到聲音,他們走的是直線,估計是打算從森林橫穿過來!預計最晚一刻鍾就會抵達你們的位置。”

 聽到沒有載具之後,眾人松了口氣,老白伸手在外骨骼的頭盔上輕點兩下,切入隊長語音頻道。

 “各小隊注意,一夥掠奪者正在向我們接近,規模大約五隻百人隊,預計一刻鍾之內到達。”

 “我需要你們立刻帶著自己的小隊員,前往地圖上標點區域,我們就在這座山坡上迎擊他們!”

 眾小隊長:“收到!”

 命令下達的同一時間,老白打開了戰術地圖,沿著等高線放置了各小隊的信標。

 雖然他們用的是200年前的地圖,這兒的地貌比起當年有些許變化,但影響不大。

 能帶隊的都是老玩家了,大家的應變能力都很強。

 燃燒兵團的近百名玩家立刻分成了10隻小隊,在小隊長的帶領下,分散在了寬度近1公裡的戰線上。

 至於垃圾君,他的打法和以前一樣,率先鑽入了前方的松林中潛伏,藏住了那嗜血的瞳孔和鋼爪。

 戰壕的挖掘工作暫停。

 白銀兵團臨時從陣地上撤下。

 看著那些身手敏捷、行動有序的大佬們,白銀之劍一臉羨慕地說道。

 “淦,這些家夥都是退伍的嗎?”

 白銀之手表情微妙。

 “你覺得他們和沒退伍的有什麽區別嗎?”

 “嘶……你這麽一說也有點道理,感覺這遊戲玩著玩著啥都會了。”

 白銀之爹搖頭晃腦地說道:“我發現了,傳統工作室的玩法在這遊戲裡不太好使,咱也得換換思路才行。”

 聽到這句話,銀手和銀劍不約而同地翻了個白眼。

 這特麽和廢話有什麽區別?

 連雲玩家都知道的事情……

 坡上的大佬們已經布置好了防禦,停止了交頭接耳。

 此時此刻,心急如焚往回趕的鐵牙還不知道,自己一行人的行蹤,已經暴露在了某個偵察兵的瞄準鏡之下。

 不過他也顧不上這些了。

 先前那一輪密集的轟鳴聲之後,南邊便再無聲響傳來。

 這種情況下,要麽是對面的彈藥打空了,要麽是對面打算衝了。

 鐵牙此刻著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原本在他的計劃中,這20公裡的路兩三個小時怎麽也走完了。

 結果行軍沒多遠,這500人的隊伍便拉成了一條臘腸,走走停停的愣是拖到下午一點鍾,才走完了一半的路。

 剩下的十公裡,怕是還得耗上一兩個小時才能到。

 見這些家夥走路還在磨蹭,鐵牙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都特麽動作快點!”

 “等會兒讓我老子看見是誰在那兒拖大家後腿,老子親自抽他二十鞭子!”

 這句話稍微起了點作用。

 不過也就一點。

 跟在他身後的掠奪者們都不認識這個新指揮官。

 在被分配到獅牙的帳下之前,他們有自己的小團體和頭兒。

 這夥人雖然看起來是一支隊伍,但更像是一群聚在一起的大大小小的部落。驅使他們團結在一起的並不是紀律或者信仰,而是個人威望或者說力量。

 除非像馴服野獸一樣馴服他們,否則很難指望這些人有多高的組織度。

 “確認對方指揮官……應該就是那個嗓門最大的。”

 趴在一側山坡的公路廢墟上,夜十已經用瞄準鏡鎖定了隊伍中那個吆喝著催促的男人。

 松樹林中障礙物太多,再加上距離太遠,沒有絕對命中的把握,他不會輕易開槍。

 “目標已經標記。”

 帶著耳機的狂風閉著眼睛。

 通過神經接入設備,他的意識已經與漂浮在天上的四旋翼無人機連接,正透過攝像頭俯瞰著下方的森林。

 鐵牙的腦袋上被標記了一個紅色的方框。

 而同樣的標記框也出現在了隊友的五、六式外骨骼頭盔目鏡上。

 對於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無所知,急著趕路的鐵牙帶著人鑽出了松林。

 也就在鑽出松林的一瞬間,他的心臟忽然收縮了一下,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不遠處山坡的草垛上,有什麽東西反光晃了一下他的眼睛。

 然而,當他意識到問題的時候已經晚了。

 左後方的山上傳來一聲槍響,大腿處傳來的劇痛令他失去平衡當場倒下。

 眾掠奪者還沒反應過來,正前方的山坡上忽然竄出一道道火舌。

 “開火!”大聲吼著,匍匐在山坡上的老白率先扣下了扳機。

 七十多隻自動步槍與二十多挺輕機槍齊齊開火,嗖嗖亂飛的子彈猶如雨點般密集!

 沐浴在槍林彈雨之下的掠奪者,就如暴雨中的一葉葉小舟,被那一條條橙黃色的彈道吹得東倒西歪,沒一會兒便死傷一片。

 被突如其來的攻擊徹底打蒙了,所有人都沒預料到他們會在這裡遭遇埋伏,更想不明白埋伏他們的人到底是誰。

 前面不是青石縣嗎?

 那兒不是獅牙氏族的地盤嗎?

 怎麽自己人打起了自己人?

 他們想不通是誰揍了自己,更猜不到清泉市北郊的那群幸存者們身上。

 畢竟那兒實在太遠了,和這裡少說也隔著近百公裡。

 況且就算是要打,也應該是自己這些人揍他們才對,怎還能反過來了?

 “停火!媽的停火!我們是金牙大人派來的援軍!艸!這些人不是友軍!”

 “開火!開火!”

 一掠奪者剛嚎了一嗓子,還來不及還擊,胸口便中了兩槍,一聲不吭地倒在地上。

 其余的人一邊後退一邊開火,但被打的根本抬不起頭。

 “別和他們硬拚!先退回林子裡!”

 “啊啊啊!我的胳膊!”

 “草!”

 槍聲響徹山谷。

 戰鬥已經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山坡下方的掠奪者沒命似的往林子裡鑽,偶爾有兩個朝著山坡上開槍還擊的憨憨,很快便被居高臨下的火力打成了篩子。

 逃進森林裡的掠奪者不足三成。

 然而,他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早已按捺不住的垃圾君嘴裡發出一聲嗜血的咆哮,肌肉虯結的雙腿驟然發力,如同炮彈一般撞向了奔逃的人群。

 “去死吧!辣雞們!”

 兩隻鋼爪快如閃電,隻輕輕一揮,便是一雙人頭落地。

 被那琥珀色的瞳孔盯著,奔逃的掠奪者們魂都要嚇飛了。

 死亡之爪?!

 而且爪子上還焊了鋼?

 不只是爪子上焊了鋼,它的胸前、大腿以及頭部,全身上下每一處要害都掛著鋼板。

 拚命克服著心中的恐懼,一名掠奪者將手中的pu-9對準了那頭大蜥蜴,啊啊喊叫著扣下了扳機。

 然而他掃空了一整隻彈夾,也不見一點作用,反倒是被那蜥蜴追上,一爪子下去連人帶槍劈成了兩截。

 另一名掠奪者搬出了鐵拳火箭筒,然而才剛把筒子扛在肩上,就被遠處飛來的子彈爆了頭。

 “啊啊啊!”

 “怪物!”

 “救命!快來幫幫我!”

 “滾開,別擋老子的路!”

 林中一片慘叫聲。

 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懼,原本還聚在一起撤退的掠奪者,組織度和士氣瞬間歸零,紛紛沒命似的狂奔逃跑。

 “切!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甩了甩爪子上的血,垃圾君桀驁地望了一眼四散逃離的眾掠奪者,嗷了一嗓子,便甩著尾巴追了上去。

 見時機差不多了,趴在坡頂上的老白,朝著其他小隊長們做了個握拳的手勢,然後用力向前揮出。

 “衝了!兄弟們!”

 “別讓這幫鼠輩跑了!”

 ……

 一盆冷水潑在了臉上,鐵牙緩緩睜開了模糊的雙眼。

 陰暗濕冷的空氣夾雜著一股下水道的臭味。

 直射在臉上的燈光讓他抬不起頭,只能盯著纏著繃帶的大腿,以及被鐐銬固定在椅子扶手上的胳膊。

 這兒的環境讓他有些眼熟,但他想不起來這是哪裡了。

 這時候,聲音從前方傳來。

 “鐵牙,牙氏族嫡系,獅牙帳下百夫長。”

 聽到有人念自己的名字,鐵牙下意識地抬起了頭。

 迎著那刺目的白光,他看見了一台湛藍色的動力裝甲。

 他的眼縫微微眯了眯。

 “……你是誰?不……你們是誰?”

 楚光淡淡笑了笑。

 “今年年初你們才來我們這兒打了趟秋風,過去4個月就忘了?”

 鐵牙愣了下。

 下一秒,他的臉上浮起了難以置信的詫異。

 “你……你們是清泉市北郊的幸存者?”

 清泉市北郊的幸存者怎麽會出現在西州市和青石縣之間?

 難道……

 鐵牙終於認出來了這裡是什麽地方——這正是他們關押奴隸的地牢。

 那張曝光在探照燈下的臉,漸漸爬上了一絲恐懼。

 看來他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楚光並不打算和一個小嘍囉廢話解釋什麽,也懶得說狠話嚇唬他。

 看著眼前那張寫滿恐懼的臉,楚光言簡意賅地說道。

 “我們是誰和你沒什麽關系,現在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當然,同樣的問題我也會問別人。”

 “如果不想死的話,最好和我說實話。”

 ……

 曙光城北。

 五十輛卡車緩緩停在了長久農莊的西北側,一群衣衫襤褸的人們從車上下來,在近衛士兵的帶領下戰戰兢兢的朝不遠處的帳篷走去。

 帳篷的門口擺著幾張桌子,後面坐著穿防護服的醫護人員,中間還支著一口大鍋。

 聞著鍋裡飄出來的香味兒,不只是這些幸存者們饞了,就連跟著一起從車上下來的近衛兵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看著走來的近衛兵,尋思著他們肯定也沒吃,煮飯的夥夫掂了一下鍋裡的杓子,笑著說道。

 “哥們兒,來一碗不?我剛才喝了一碗,可香了!”

 雖然是救濟流民的青麥粥,但鍋底一般都會放些肥肉渣煉油,熬的時間久了還是挺香的。

 呂北搖了搖頭。

 “不了,我一會兒路上吃乾糧就行了,這兒有餅嗎?”

 “餅倒是有,不過那青賣餅的味道……”

 “沒事兒,給我來一個。”

 呂北雖然也很餓,不過他並沒有忘記管理者交代給自己的任務。

 從夥夫手中接過了包在紙裡的餅,呂北帶著名單穿過了架著大鍋的空地,走到了帳篷前。

 老盧卡正站在這兒等他。

 行了個軍禮,呂北將手中的名單遞了出去。

 “這是幸存者的名單……一共671人,知道自己叫什麽的只有八成,記得自己從哪兒來的只有一半不到。”

 從眼前這位少年的手中接過了名單,老盧卡掃了一眼之後,點了下頭。

 “剩下的交給我就好了,你快去保護管理者大人吧。”

 聽到老盧卡這句話,呂北的表情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保護管理者大人還行。

 先前在地牢中捏爆手雷的那一幕,給他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以至於他不禁有些懷疑,近衛隊其實是管理者衛隊這件事情,會不會只是他們自己以為……

 從青石縣營救的幸存者暫時交由後勤部管理,而就在赫婭率領的醫護人員對這些人測量體溫,檢查健康狀況的時候,北街的居民們同樣瞧見了這一幕。

 看熱鬧的行人們議論紛紛,和周圍的人互相討論。

 “早上才出發的卡車怎麽又回來了?”

 “車上下來的這些人是從哪來的?”

 “看他們的穿著有點像奴隸……”

 “奴隸?!嚼骨部落的?!我們的人把西洲市給打下來了?”

 “怎麽可能!”

 “應該是青石縣……我記得那兒駐扎了一隻千人隊,八成是把青石縣給打下來了!”

 相比起打下了西洲市,打下青石縣這個結果,讓人稍微更容易接受一些。

 然而即便如此,眾人的臉上還是露出了詫異——甚至於難以置信的表情。

 開旅店的老胡克臉上同樣寫滿了驚訝。

 那可是一支千人隊!

 這次可沒有大雪幫助他們,甚至還是對方的主場。

 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新聯盟的士兵不但在正面戰場上擊潰了嚴陣以待的獅牙部族,甚至連戰利品都從前線拖回來了……

 就算他知道那些藍外套的戰鬥力很強,但還是被這速度給震撼到了。

 不只是生活在本地的居民,孫世奇這個從外面來的行商也是一樣。

 那幾十輛卡車開回來的時候,他正在貿易站和交易人員討價還價,聽到外面的動靜,不少排著隊的人都出去看熱鬧了。

 孫世奇也伸著脖子朝外面望了一眼,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之後,臉上頓時浮起了幾絲意外。

 “這是……打完了?”

 不過卡車拖回來的好像不是士兵,而是一群不知道什麽身份的人。

 看起來像是被解放的奴隸。

 站在櫃台後面的霜河面帶笑容,用悅耳的聲音說道。

 “我們的管理者大人說過,他不會停止和掠奪者的戰爭,除非那些蛀蟲從地圖上消失。”

 從地圖上消失還行。

 哪張地圖?

 人聯的地圖還是新聯盟的地圖?

 孫世奇心中不以為然,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麽。

 他是來做生意的,不是來拆台的。

 “是麽?向他致敬,真是偉大的理想。能夠見證這麽一位集美德與能力於一身的領袖誕生,是鄙人一生之榮幸。老實說,我和你們一樣討厭那些掠奪者,那些人做事總不守規矩……話說子彈能再便宜點嗎?我打算多買點子彈對付那些可惡的掠奪者。”

 霜河依舊是笑盈盈的表情。

 “不可以哦,這已經是最大的優惠了。”

 見自己搜腸刮肚想出來的馬屁一點用都沒有,孫世奇只能肉疼地取出了自己的銀行卡。

 “好吧……刷卡。”

 ……

 紅河鎮。

 馬蹄鐵商會總部,會長的辦公室。

 望著從曙光城北發來的電報,西姆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他今天清晨才剛收到一封電報,說是新聯盟對牙氏族開戰。

 然而這才到下午,拖著戰利品的卡車就從前線回來了?

 到底是電報出了問題,還是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

 西姆一時間竟是分不清了。

 “新聯盟陸軍疑似攻下青石縣,牙氏族千夫長獅牙被俘,由管理者近衛押送至曙光城監獄,審判將於近期開始……”

 太快了!

 將手中的電報緩緩放在了桌上,踱步到窗邊的西姆捏了捏眉心。

 戰爭如他所預料的打起來,然而進展的速度卻超乎了他的想象。

 鄰居把嚼骨部落胖揍了一頓當然是好事兒。

 紅河鎮同樣在和嚼骨部落交戰,新聯盟在對牙氏族的戰爭中取得任何優勢,都能讓TS市的蛇氏族菊花一緊。

 而馬蹄鐵商行,也能趁機發一筆戰爭財。

 然而西姆沒想到的是,他們的鄰居居然強的如此離譜,那個從河谷行省中部一路殺到南部的獅牙,面對他們的進攻居然連一天都沒撐住……

 “……半天時間殲滅一隻千人隊,而且還是在攻堅戰中。”

 望著窗外行商、旅客絡繹不絕的街道,西姆陷入了沉思。

 或許。

 他得重新評估一下這個強鄰的實力了……

 ……

 重新評估這位強鄰實力的不只是西姆。

 當他的“老朋友”鄧普司,在聽聞新聯盟不到半天時間便攻下青石縣的消息之後,已經默默地在心裡結束了和馬蹄鐵商行的“盟約”。

 另一邊,垃圾城的議會緊急召開了會議,討論是否要和這個突然嶄露頭角的強鄰建立外交關系,以及巨石城對此事件的態度。

 至於巨石城?

 似乎沒什麽動靜。

 無論是嚼骨部落還是北郊崛起的新聯盟,那個住在巨壁內的城主都不是很關心的樣子。

 也許有更值得他們關注的事情……

 不過,雖然巨石城的高層對新聯盟和嚼骨部落的事情漠不關心,但並不妨礙坊間市井的流言。

 人們在驚訝於這場史詩大捷的同時,也不禁對這個年輕的新興勢力產生了好奇。

 毫無疑問,這場教科書式的勝仗,徹底打出了新聯盟的威名……

 同一時間,西洲市四新區。

 聽完手下的匯報,碎顱者·金牙起初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直到他讓手下重新再講了一遍,那張黑的發綠的臉,才漸漸陰沉了下來。

 “廢物!”

 “一千個人,躲在縣城裡修了四個月的工事,結果連一上午都撐不住!”

 拳頭重重的錘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那暴怒的吼聲另一盤火盆中的火苗劇烈搖晃。

 大廳內靜的可怕。

 沒有人說話。

 穿著外骨骼的火炬教會使徒純粹是懶得評價,而那些大氣不敢喘一口的千夫長們,則是擔心被首領遷怒。

 金牙死死的咬著牙關,感覺心中在滴血。

 一整隻千人隊啊!

 帶隊的獅牙還是他的嫡系。

 結果現在,不只是青石縣丟了,他派往青石縣的五百增援也跟著賠了進去。

 就算他不心疼那些人的狗命,也心疼那些裝備。

 “……我發誓,老子要把這群藍地鼠的腦殼捏碎,把他們的皮扒下來做成沙發,把他們的骨頭做成馬桶!”

 咆哮的聲音在大廳內回蕩。

 等這位首領大人發泄夠了,站在一旁的參謀迪隆,這才輕輕咳嗽了一聲。

 雖然他很好奇骨頭做的馬桶是個什麽樣子,但現在顯然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青石縣距離我們只有20公裡,北郊的藍外套們已經將前線推到了我們的鼻子底下,而且隻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

 “無論他們是怎麽做到的,他們的實力已經超出了我們的預期……這絕對不是一兩架飛機能辦到的,他們搞不好有十幾架甚至幾十架,而且還得擁有至少一支摩托化的百人隊與二十門以上火炮,才有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攻下青石縣。”

 老實說,即便如此也很難。

 迪隆不了解獅牙,不過獅牙旁邊的伯尼,之前是他手底下的軍官。

 他對那個人的實力還是很了解的。

 尤其是陣地構築的能力。

 以伯尼的水平,不至於連一支臨時湊出來的摩托化部隊都擋不住。

 就算在丟掉製空權的情況下,堅守個十天半個月應該也沒什麽問題。

 除非……

 有人把他們的陣地給摸透了。

 想到這裡,迪隆的視線微微閃爍,心中生出了一絲警覺。

 那些泛濫在廢土上的舊文明遺產是最大的變數。

 而避難所作為舊文明的親兒子,發生變數的可能性無疑是最大的。

 如果對方手中掌握著某種人聯時代遺留下來的偵查技術,這仗恐怕不好打……

 金牙看向了自己的參謀。

 “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迪隆思忖片刻說道。

 “我的建議是集中兵力和支援火力,趁著他們還沒在青石縣站穩腳跟,在短時間內對他們發動高密度、高強度的攻勢!”

 “他們已經發展出了完整的工業能力,如果這場戰爭變成持久戰,局勢恐怕會對我們不利。”

 一直沒說話的烏倫,突然插了句嘴。

 “我的想法和這位前軍團軍官一樣。說實話,不是我急著回收黑箱,而是這場仗繼續拖下去,我擔心你們打不贏。”

 那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

 或者說責怪。

 畢竟早在一個半月前,他就在催促這些人出兵了。

 然而這些人一拖再拖,拖到現在連門牙都被人錘掉了,才想起來原來自己也能出拳。

 不過說真話總是遭人恨的。

 就在烏倫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雙雙寫滿不善的視線立刻看了過來。

 金牙的表情也有些陰沉。

 不過這位是火炬教會的貴客,並非自己的手下,他也不好說什麽。

 嚼骨部落需要火炬教會提供的心靈干涉裝備,在戰場上橫衝直撞的異種是他們的殺手鐧,他甚至用那些裝備打造了一支特別的部隊。

 別人說這句話早被他砍了,但這個人他動不了,也沒法動。

 “哪裡用得著那麽多弟兄。”

 體型魁梧的熊牙上前一步,掛滿橫肉的臉上寫滿了不以為然。

 雙手一抱拳,他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金牙,翁聲道。

 “鄙人願替首領大人分憂,只需十日,我必提著那群地鼠的腦袋來見您!”

 聽到這句話,烏倫沒忍住笑了一聲。

 “你這是帶著你的部下去送命。 ”

 被那聲輕笑給激怒了,熊牙看向他,危險地眯了眯凶惡的雙眼。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烏倫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對那凶惡的表情不以為然,淡定地繼續說道,“別說青石縣了,你能把松林峪這根卡在你們門牙上的魚刺給拔掉,我都對你刮目相看。”

 熊牙被氣笑了,正要放狠話,然而卻被坐在椅子上的首領給打斷了。

 “夠了,別他媽吵了!”

 煩悶地拍了下椅子扶手,金牙按著眉心思索片刻,食指向前揮了揮。

 “……給你十日,把那個什麽松林峪打下來,順便抓些藍外套回來。”

 見表現的機會來了,熊牙心中一喜,頷首領命道。

 “是,首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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