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聞沿著日記中的地圖，走到了城門處，這裡已經沒有防禦用的閘門了。

　周圍都是碎裂的鐵片，看來也是被龍族給擊碎了。

　該走了，李聞邁出了城門，舉起手，擺了擺，逐漸消失在視野中。

　走到外面，白雪皚皚，大冰壁在送走了英魂之後，繼續下著大雪。

　之前的日記也記載了大部分舊至冬的位置，暮衛塔的位置，只是一個外防要塞。

　通過了這個地方，才算是進到了舊至冬的地界。

　李聞和盧西恩一起行走著，這次沒有用雪橇了，盧西恩也受了傷。

　他也是如此，戰鬥中怎麽會不受傷呢，有一次接近死亡，是盧西恩咬住了尤埃爾默裡克的手臂，讓李聞逃過一劫的。

　行走了幾公裡，李聞看到了一些被大雪覆蓋的遺跡，都是殘垣斷壁，不見原本的樣子。

　空氣中有股悲涼之意，數百年的努力，一朝變成了泡影，只是因為掌權者圖謀龍族的力量。

　遺跡裡沒什麽寶物，民眾遷徙、龍族襲擊，所有東西都所剩無幾了。

　李聞望著遠處的一座高塔，在大雪紛飛的時候，它是唯一的指路目標。

　也是李聞要去的目的地，阿瓦隆尼亞高塔，這是曾經聖女與龍族一同建設的建築。

　其中配備了可供人類和龍族居住、商業、交流的設備，是遠古龍族與人類一起生活的地方。

　而李聞目前踏上的路，被稱為龍人路，「Dran Errn」，這個詞在龍語中的意思為龍與人的街道，代表著人類與龍族的共同繁榮。

　這條路很長，路邊都是一個個攤位，曾經這裡商家繁盛，各類寶物也再此銷售。

　李聞又抬起頭看了眼高塔，與之前在至冬看到的旅行書籍一對比，發覺竟然是一模一樣。

　只不過，在那本書籍中，阿瓦隆尼亞高塔反被稱為不潔三塔，被視為龍族居住地，邪惡的起源。

　真的是夠諷刺的，李聞嗤笑了一下，走向前去。

　但沒走幾分鍾，李聞看到了個熟悉的東西，一座木車，上面的血肉已經消失，隻留下血液在滴落。

　李聞瞳孔一縮，那本旅行書籍說的沒錯，這裡確實有龍族，還是七大天龍之一。

　“你是...?”

　“你身上有龍怨，敵人！”

　聽到了幾道聲響，李聞立即動手，手中硬渦水刃一扔，洞穿了那說話之人。

　出手後，他迅速逃離，而阿瓦隆尼亞高塔的龍族才姍姍來遲。

　本來是想找到個落腳之地，卻是忘了，這個地方還有龍族棲息。

　好在是逃離地及時，那些龍族沒有跟上來，李聞立即轉變方向開始前往其他地方。

　而在十幾分鍾之後，遠處的阿瓦隆尼亞高塔中，一具屍體被呈到了冰霜龍面前。

　“父親，請原諒吾等，未追擊到來犯之人。”

　“無妨。”

　冰霜龍抬了抬手，抓起了那個異端者的屍體，直接放入了口中。

　經過了數百年的戰爭，龍族是否還是那個良善的種族，不知道。

　但這批惡龍明顯不是，連自己屬下的異端者都會生吞。

　“嗯...這次我親自出手。”

　“父親！讓我和卡優...”

　“不行，對手實力不弱，你們過去很可能會被殺。”

　那位出聲的龍族，有點啞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會被一個人類比了下去，正想說的什麽。

　只是很快被冰霜龍打斷，冰霜龍說了句就這樣定下，其他龍就沒有了反駁的想法了。

　冰霜龍的龍翼一震，從高塔的大門裡飛出，這裡是特殊改造過，大門都做的很高大。

　“永遠都要對人類保持戒心，你們要記住這句話。”

　冰霜龍留下這一句話，就消失在了眾龍族面前，這是數百年流傳下來的古訓。

　它飛走空中，鎖定著李聞的位置，李聞身上的龍怨提供了定位的功能。

　先前的暮衛塔擊殺的龍怨，大部分化為了經驗，但那是在無數的戰爭中匯聚的，沒有那麽好消化。

　還有一些殘留，不會影響到身體，從普遍理性而言，要是人多的地方，這點龍怨無傷大雅。

　但是在這個時候，無人的大冰壁中，這點龍怨，如同黑暗中的燭火一樣耀眼。

　在滿天風雪中，一道巨大的陰影掠過，揮翼帶來的風壓，讓這片區域的風雪變得紛亂。

　另外一邊，李聞仍然在趕路，他本來是想著有瓦遮頭的建築物裡休息。

　但那裡被龍族佔領，就隻好退而求次，去尋找一個名叫哀思的洞窟。

　舊至冬國地界，有一座高山，名為索姆阿爾靈峰，知曉死期的龍族會來到這裡，是龍族的終焉之地，也被稱為聖地。

　哀思洞窟就是在山麓的一處天然洞穴，哀思「Ehs Daih」在龍語中意為“洞窟之中”。

　洞穴是人類在靈峰的停留地，裡面有著各種紀念龍族友誼的雕像、祭壇。

　其中最為出名的有兩個，一個為光輪祭壇，一個為時光古像。

　光輪祭壇，位於流淌著岩漿的哀思洞窟底端的祭壇，擺放著依照龍族和人類女性雕刻而成的雕像，從此垂直向上望去，可以看到浮在空中的索姆阿爾靈峰底部。

　時光古像，在龍語中被稱為「Anyx Old」，意為“目所不見之謝罪”，似乎是因為人類相較龍族實在是太為短命，為了不讓親友的龍族過於悲痛，某個古代的石工作為紀念而雕刻的。

　李聞的前進速度很快，幾乎是用了全力，鬼知道龍族會不會再身後追擊。

　而他逃入索姆阿爾靈峰也是為了擺脫龍族追擊，那被龍族視為聖地，不會輕易動武。

　李聞奔馳了數十公裡，強大的腎髒給了他無窮的動力，很快，他就來到了索姆阿爾靈峰的山麓。

　這裡是一個平坦的地形，有一個巨大的湖泊，還有一些破舊的房屋，但多數已經被破壞。

　餌食台地，曾經是為來參拜索姆阿爾靈峰的人們準備的場所，然而在遭到了人類的背叛之後，憤怒的龍族將此地破壞，現在對於龍族來說這裡只不過是飲水處和狩獵場而已。

　而李聞的腳步也在此停歇了，他心中的悸動感越來越濃厚。

　“汪！”

　盧西恩也有察覺，它也停下腳步，緊緊盯著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