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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都察院!”
六位元嬰大修士做護衛,抬手間神通法術威能浩蕩,都城裡混的哪個不是心明眼亮的主兒,都知道這是遇到大人物插手了,就是聖職司的金丹處置者都不敢過問,只是規規矩矩的將燕鋒及陶家苦主帶走。
大荒禦帶著六位元嬰護衛,冷著臉色相隨,大荒禦心中發恨,他不常出門,外面的世界對他來說就是家裡人嘴裡提及的,他最敬畏的,就是他老爹和夏皇!他老爹對他不止一次說過,天下是夏皇的天下,出門在外,就要守夏皇的規矩,夏皇的規矩是最重要的!這次他本來以為,自己施展實力,打發了那陸遠生,對方心中就會畏懼再不敢來了,可是沒想到轉頭就被打臉了!都城之中,打上門來殺人!
這讓他對外面的世界有了一個新的認知,原來不是所有人都守規矩的!
他的身邊一道倩影走來,那身影纖細,低著頭,響起發顫而堅定的聲音:“荒大哥,你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小妹求你,求你一定要為大哥報仇雪恨。”
大荒禦被扣兒說一聲了不起,又想起自己和陶元說的,這惡人不敢再來的話,心中隻覺慚愧萬分,連道:“扣兒妹子,你放心便是,夏皇的律法放在那裡,這賊人一定不得好死。”
扣兒淚如雨下,戚然道:“荒大哥有所不知,小妹就怕朝廷維護他,還不了大哥一個公道。”
她從小聰明伶俐,生活在陶家,接觸三教九流,一些事情耳濡目染,早就聽的耳朵生了繭子了,官官相護,這世上哪有什麽公道,哪有什麽執法公平,若是一個普通人也就算了,可這燕鋒乃是帝俊衛軍衛,老子還是元嬰大修士,背後還有更大人物,這種人,怎麽會因為殺了一個先天期而償命。
大荒禦臉色微變,會這樣嗎?他看向一旁身穿銀絲長袍,向他建議交給都察院的那元嬰護衛,後者自然也將扣兒的話聽的清清楚楚,沒想到這個小女娃年紀不大,看事情卻通透,他也不敢欺瞞大荒禦,當即暗中傳音…傳音的內容很簡單,以這燕鋒的背景,朝中的那些大人物,恐怕還真可能暗中製造些機會,扯扯皮,最後再用些什麽偷天換日的法子保住這燕鋒!夏津身邊的蛇老鬼,當初犯下的殺孽比燕鋒都重的多!可如今不還是好好的,只是低調許多而已。
實力地位不同,價值不同,受到的法律約束也會相對不同,而像保住燕鋒這種有背景的金丹修士,對官官相護的體制來說,幾乎是一種本能!
“都察院,是有可能會徇私,可公子,咱們大荒氏不插手朝廷之事,這是規矩…”
大荒禦一聽,心下更怒。這不是又讓他打臉嗎?
“他敢!”
話落,大荒禦又想起自己已經判斷失誤過一次了,不由冷冷掃了一眼前面雖然被擒拿了,可似乎真的沒有什麽畏懼之色的燕鋒,當即寒聲道:“扣兒妹子,你放心,我和你保證,倘若這都察院給不了陶大哥一個公道,我就算拚著受老爹責罰,也一定出手斬殺他,將他的頭顱放在陶大哥墳前祭奠!”
旁邊的元嬰護衛看了看,這次沒多說什麽。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大荒禦做為根正苗紅的大荒氏嫡系傳人,即便再不通世事,這點正義感還是有的!殺個朝廷金丹,也就是大荒氏內嚴懲!且以他們公子的潛力,夏皇都會保大荒禦!
守規矩,是因為品性好!
他的話陶元聽到了,紅著眼不說一句話,兒子慘死在面前,他這個當爹的早已恨意滔天,燕鋒不死,他決不罷休!
扣兒感激頷首,淚水卻不止,這十年來,陶澤宗這個大哥待她如親妹,這情感是融入到她骨子裡的,如今陶澤宗因她而死。她心中羞愧,愧對大哥,愧對義父,愧對陶家,都有自殺謝罪之念,可是她得看著凶手受到懲罰!她此刻唯一的執念,就是要讓殺陶澤宗的凶手燕鋒抵命!
而旁人聽著大荒禦的話,心中也凜然。
什麽叫大家風范,什麽叫真正的貴族子弟,人家翻手間就能滅殺你,六個元嬰護衛,哪個不比青玄劍宗的宗主強,可人家在都城,照樣守都城的規矩,這就是貴族底蘊。根本不是燕鋒這種貨色可比的。這次有這等人物在,燕鋒之事怕是會有一番波折。他們心中想著,就看大荒禦這大人物能不能鬥過燕鋒背後的大人物了。這會是一場持久扯皮的戰鬥。
這邊氣勢洶洶往都察院而去。
燕飛雲則身背鐵劍,飄然從紅絲湖歸來,今天的對決那神秘的“荒”再度展現了驚人的意境造詣,輕而易舉擊敗北玉,燕飛雲也驚歎的很,夏朝大地,能人輩出啊。而這次受邀做為意境玲瓏局的五位觀者之一,燕飛雲本來想要出出風頭的,奈何風頭都被徐駙馬搶了,有心表現,可他上次壓注失策,顏面盡失,現在沒那心思了,所以意境玲瓏局一散,便早早回來府中,連應酬都不參與了。
當然,他早早回來,還因為一事。
燕飛雲回到府中,徑直進入自己房間,房間裡,早就有一位婦人在等候,這婦人也有先天修為,身姿婀娜,見到燕飛雲走進房中,連忙起身相迎,先是盈盈福了一禮:“見過宗主。”
燕飛雲卻是徑直坐到椅子上,這才看向面前的美婦道:
“梨夫人免禮,深更半夜,來本座府上等候,可是本座的提議想通了?”
燕飛雲看著面前的婦人,他的面色雖然平靜,可眼中隱隱浮現的火熱,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躁動。
那美婦自然發現了,羞赧一笑,無限妖嬈的將鬢邊秀發掠到宛如白玉般的耳後,那優雅美麗的姿態,和青絲下露出的宛如天鵝般白皙頎長的脖頸讓燕飛雲的眼神都挑了挑。
“蒙宗主青睞,是妾的福分。”
“深夜出門,不怕你夫君知曉?”
梨夫人臉上的羞赧更甚,可一雙眼眸卻洋溢起嫵媚之極的甜笑:“他這兩日去定州走動,不在家中。”
燕飛雲一聽嘴角露出一絲怪笑,其目光上上下下的在美婦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燈影映照之下,後者今日穿著清涼,被他的目光掃過,仿佛曲線畢露,一具飽,滿,誘人的嬌軀已經呈現在他面前。看的燕飛雲眼神微微閃爍了幾下,可他臉色反而越發平靜,淡笑道:“那日宴會一見夫人,本座便心神蕩漾,傳音交談,夫人卻拒本宗於千裡之外,怎麽你夫君一走,便想通了?”
梨夫人巧笑嫣然,這次卻是多了幾分肆意挑逗道:“寧為英雄妾,不做庸者妻,宗主這等大英雄,妾不知多想攀附呢,只是怯於宗主清譽這才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將心中喜悅壓下,等今日機會到了,方敢與宗主相會。”
好一個“善解人意,知情識趣”的尤物。
同樣是追逐女色,燕飛雲玩的是一個調調,燕鋒雖然也有六十來歲了,可玩的又是另一個調調。人的心性,的確不會隨著年齡變大而改變。
話已說到這裡,燕飛雲豈能辜負美人情意?他孑然起身,走向美婦,一股霸道強勢的氣息撲面而來,那美婦沒有羞怯,反而露出欣喜期待之色。但燕飛雲的手還沒落到美婦身上。房間外便陡然傳來了一聲急促的呼喚聲:
“宗主,宗主,不好了,不好了…”
他娘的!
燕飛雲臉色一黑。氣氛已經極好,他正要亮劍呢,硬生生的給他打斷了。
“這混帳東西,深更半夜大呼小叫的幹什麽。”
梨夫人卻善解人意的很,連道:“宗主身系一宗,大事諸多,妾在此等候便是。”
燕飛雲嗯了一聲,他不是急色到失去理智之人,身形一動,房門一開一合,他已經出現在房間外。
站在房外的正是陸遠生和幾個弟子,燕飛雲冷冷看著陸遠生,如果後者說不出個大事來,今天就不是宗主不好了,而是你小子不好了。
陸遠生現在哪顧得上看師父臉色,急道:“師父,燕師弟被抓了,師父你快去看看吧。”
燕飛雲一聽心裡的火氣沒散,護犢子的怒氣也升起來了,驚怒道:“誰敢抓我兒?”
陸遠生急道:“是聖職司,押往都察院去了!”
聖職司?都察院?燕飛雲聽了心下反而一松,朝廷中人?他有夏津夏公子這條線,對朝廷倒不是太畏懼,如果是邪修那才麻煩,他這正道中人,見多了邪修下三濫的手段,被朝廷抓了,反而好說。
思慮及此,燕飛雲面色沉著,問道:“鋒兒犯了什麽法,他現在是帝俊衛軍衛,聖職司敢抓他?”
陸遠生這會兒也不敢隱瞞了,將燕鋒看上陶家義女,陶家不從,再到打上門去,斬殺了陶澤宗的事一說,當然也說了大荒禦現身,帶著六位元嬰大修士出面插手的事。
聽到兒子所作所為,什麽畫中仙,什麽殺了一個先天,燕飛雲還不當回事,可聽到大荒禦和六個元嬰護衛。這才心頭一跳。
“六個元嬰護衛?夏公子身邊才一個元嬰護衛,這是什麽人?”
燕飛雲氣的罵道:“這個混帳,我讓他規矩些,這裡是夏都城,不是咱們青玄劍宗,都城內藏龍臥虎,是他能逞強的?這是遇到厲害人物要插手了,少不了他掉層皮!”
罵了一通,燕飛雲深吸一口氣,心中想著:聖職司?我一個宗門人物,怎麽找人家,只能先去找夏公子了,找夏公子,得付出不小代價啊。那“劫蠱”培育之法也得交出去了,真是不讓人省心。
燕飛雲急急出了門,朝著宮中行去。到了宮中,夏津正和一仙姑娘談情說愛,一聽燕飛雲到了,欣然接見。這事情剛剛發生,夏津還沒聽說,聽燕飛雲說起,燕鋒所作所為夏津根本沒在乎,修真者相鬥無好事,打殺一個先天期大漢,算什麽?可當聽到六位元嬰期護衛,神秘的青年插手。夏津這才面色肅然。
“身邊帶著六位元嬰護衛?這麽大的排場,就是我這岐王帝儲君都比不上,是誰?都城中沒聽說這號人物。”
強大護衛跟隨在身邊,這也是地位象征,當然不排除元嬰修士保護自己的弟子之類的,但那不可能有六個啊。州牧地位特殊,麾下也網羅了不少元嬰高手,但是沒聽說十九個州牧裡哪一個家裡有這等人物的。
他卻想不到,岐王帝代天秉事,可說白了也就是封王一脈,除了老祖宗是夏皇,底蘊還真比不上六祖氏,大荒禦是如今大荒氏最重要的傳人,出門在外,當然享受最高規格庇護。
夏津心中轉動。燕飛雲已經急道:“還請公子搭救我兒性命。”
夏津驚訝過後臉色已經平靜下來,不管那神秘青年是誰,既然驚動了朝廷,那就是朝廷接管,他岐王帝一脈說了算。所以悠然笑道:“燕宗主,燕鋒身為帝俊衛軍衛,理應維護都城安寧,如今卻知法犯法,現在都察院督察大禦史徐川可是眼睛裡不揉沙子的,這等行事,本公子也不好出面啊。我岐王帝一脈代天秉事,父皇更告誡我,對待天下子民不論修真者還是平民百姓,都該一碗水端平,這事情不好辦啊。”
徐川?又是徐川?
燕飛雲心裡飄過一層陰霾,不過他心中明悟,不好辦,不是不能辦。他立刻手掌一翻,掌心已經多了一塊奇特的黑玉,那黑玉表面有著諸多凹凸不平的紋絡,結合起來,仿佛一隻蟬蟲般,散發著詭異森然的真元氣息。
燕飛雲笑道:“勞公子費心了,旁人再插手,這朝廷不還是岐王帝說了算,我兒這次犯了什麽事?不過是打殺了一個先天…公子您也清楚,這些個連金丹都不到的,命賤如狗,百十來年自己便死了,算什麽大事,當然,在下也不讓公子為難,這“劫蠱”培育之法,算是一點心意,獻給公子,全當一份心意。”
夏津一看那塊黑玉,呼吸都不由一窒,這東西,他已經盼了很久了,可燕飛雲一直舍不得拿出來,今天終於到手了?
“好說。”夏津仿佛怕燕飛雲後悔,接過那塊黑玉,眼中有難掩的激動之色。
這一幕落在一旁的一仙姑娘眼中,好奇的看了一眼那黑玉一眼,沒再多看。
“走,事關帝俊衛,本公子如今代領帝俊衛,抓本公子的人,本公子豈能不過問?”
夏津起身,臉上帶著從容,上次彭浩被抓了,不照樣被他救了。
這次也是一樣!
……
都察院。左都禦史周雲受理了這案件。大荒禦等人沒進都察院,只有陶家苦主和燕鋒進去。大荒禦在外等著一個交代。可人一進都察院的門,大荒禦就感覺對這世界的理解又多了一層。
人不在他眼皮底下了,那事情怎麽處理還真不一定。帶著六位元嬰大修士闖進都察院干涉?那是造反。
“怪不得有那麽多門道,這都察院誰說了算?”大荒禦傳音詢問。
“稟公子,聽說是妙音公主的駙馬任大禦史。”那元嬰護衛連道。
“是他?”大荒禦面露異色,接著多了一抹冷笑:“好,好的很,我就看看妙音看上的這駙馬有沒有點氣魄,比我強在哪裡!”
他在意境玲瓏局上已經見過徐川,那是娛樂場所,在他眼中也就是一普通人而已。如果一點本事都沒有,可就真讓他失望了。
眾多聞訊趕來的都城百姓也翹首以盼,等一個結果。
都察院,是審訊,擬判司法部門,依著規矩,這等案子也會三審五審,最後定罪,怎麽處置,還是要問岐王帝禦筆勾決。
可是都察院禦史態度很重要!
左都禦史周雲看到燕鋒那一身帝俊衛金甲, 加上聽說有六位元嬰護衛的神秘青年出頭,很是光棍的直接給徐川傳訊了。
徐川不像燕飛雲府上有美人相會,他正和妙音公主,竹源子魚以及夏無爭品嘗美食,享受悠閑時光呢。
周雲的傳訊就到了。
周雲傳訊到的時候,風波已經彌漫到了紅絲湖畔,竹源氏,花道人,烏石和陸合等坐船賞月的都聽說了!
“燕鋒?為奪人女子,打上門去殺人長子?太過分了吧。”
一片震動。
徐川受到傳訊眉毛就擰了起來,霍的起身。為了方便下次閱讀,你可以點擊下方的"收藏"記錄本次(第134章 風波起)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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