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後,七天之內靈魂會在人世間停留,有的人靈魂強一些,能夠離開屍體數米,有的數十米,少數死時心中執念深的,還會跑出數百米,甚至都不會覺得自己死了。
很多有陰陽眼的人,看到死者靈魂的原因,或者動不動見鬼了,也就是因為如此了。聽說還有些術士修行鬼道,專門拘生靈魂魄,讓人死後不能投胎,也是缺了德了。
秋檢校的靈魂從屍體上爬出來,滿臉敬畏看著面前的徐川,生前無知,死後才知道面前這青年有多恐怖。
“小人見過大人。”他躬身行禮。
“汪汪汪!!”
徐川的面前出現一條惡犬,朝著秋檢校狂吠。
秋檢校嚇得差點魂飛魄散。他能感覺到面前惡犬上散發的氣息。
雪山劍客被徐川帶走,還變成了一條狗,它的話就是狗語,只有徐川能聽懂,別的靈魂聽到也是一串犬吠…
雪山劍客此刻說的是:“大膽狐魂,見到本大爺和本大爺主人還不下跪?”
徐川白了雪山劍客這二哈一眼,然後凝重的看向秋檢校。
“秋檢校,我問你,仇冷在何處,為何殺你,還有…為何這麽折磨你,你們有仇怨?”
秋檢校連忙搖頭,說道:“稟大人,仇冷化名錢通天,正是我們縣中的錢員外,至於折磨小人的,不是仇冷,而是另有他人。”
徐川聽到仇冷是錢員外,神情都愣了愣。
這人他太熟了,這三年裡,要說誰對他還算尊重,熱情,首屈一指就是這位錢員外,而且錢員外生意遍布安城縣,各行各業都有涉獵,名聲也不是太差,可他,竟然是仇冷?
一個聖職司通緝,朝廷追殺的先天惡賊?
“等等,你說折磨你的另有別人?仇冷還有同夥?”徐川皺眉道。
一個先天高手就棘手的了,再加上同夥?
秋檢校一聽卻是頭顱搖的撥浪鼓一般,連忙說道:“不,不是一夥,折磨小人的,是一個白衣女人,這白衣女人修為還在仇冷之上,甚至…小人在她面前,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是的,面對仇冷,他還能逃,可面對那白衣女人,他只有瞪眼的份,
徐川愕然。
白衣女人?修為比先天期還高?
“金丹?”他吐出了兩個字。
秋檢校一聽略微猶豫的微微點頭,是的,他感覺就是金丹!
一成金丹,方為修真!
修真者。
旁邊的二哈雪山劍客也不吠了,縮了縮腦袋,他全盛時期也就是在金丹手底下勉強打個平手而已。
徐川面色凝重。
“她為什麽折磨你?”
秋檢校也不明所以得說了些那白衣女人的話,隻知那白衣女人似乎是替別人出頭,特意來教訓他,而白衣女人前腳剛走,仇冷便到了,仇冷是怕暴露身份,殺他滅口,至於他威脅了誰,他自己都不清楚,安城縣,打著他旗號威脅別人的事,太多了。
他也是倒霉,一夜之間經歷兩大強者折磨。
“惡有惡報,活該。”雪山劍客汪汪叫了兩聲。
“徐大人,您可是與陰間地府有關系,還望您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幫老夫說幾句好話,免受輪回之苦。”秋檢校靈魂跪在地上,祈求道。
徐川懶得搭理他。
雪山劍客卻汪汪叫了幾聲,那意思是:“嘿嘿,小家夥,現在後悔了,晚了,等著吧,下了地府有你好受的呢。”
徐川轉身出了義莊,
眉頭緊皺著。今晚的收獲很大,一是得知了錢員外就是仇冷。二…就是安城縣內可能有修真者蟄伏! 或者說,哪個普通人背後有修真者罩著!
“主人,那白衣女人,或許只是路過,而且對這小家夥也只是稍作懲罰,應該不是嗜殺之輩。”雪山劍客在徐川腦海中說道。
徐川微微點頭。
有道理。金丹修士壽命超二百載,偶爾在一些地方隱居,入世修行,也是正常的。而且大夏朝廷律法對修真者還是比較寬松的,比如…凡人挑釁修真者,被殺死也是白死。
實力越強,律法的約束越弱,強者,本來追求的就是逍遙。像夏皇那等強者,有法律可以約束?
“讓我去審判金丹修士?那也根本不現實。”徐川自己知道自己的斤兩。
他現在就算是知道那白衣女人是誰,又能如何,指著人家鼻子說,你犯法了,我要責罰你?
不現實啊。
“白衣女人先不考慮,關鍵是仇冷。”徐川深吸一口氣,先天后期的高手,自己現在都要掂量掂量。
他一邊思索,一邊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縣城西街的街道上,抬頭看去,首飾鋪門面上掛著白布。
首飾鋪裡,那首飾鋪小東家正和兩個少女交談著。
“三千兩,只要洛姑娘拿出三千兩銀子,我立刻撤訴。”小東家嘿嘿笑道。
洛平平急道:“我和兄長只有一家醫館,又沒什麽旁的營生,三千兩銀子我們實在拿不出來,五百兩行不行?”
“五百兩,你打發叫花子呢?”首飾鋪小東家恥笑道。
“程大哥,算我求求你,求求你…”洛平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央求道。
“小姐…”旁邊的丫鬟小飛淚如雨下,想把洛平平拉起來。
“沒有三千兩,免談。”首飾鋪小東家卻無動於衷,他抬頭一看,突然臉色收斂。
“徐大人。”
卻是徐川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外。
“見過徐大人。”
洛平平和丫鬟小飛也都連忙行禮。
“嗯。”徐川擺手。看了一眼洛平平那哭紅的眼眶,這個女孩對家人的這份情義,倒是讓他動容。
只是洛杏堂…
要不是氣運所向,他還真不覺得這案子有什麽疑點。
首飾鋪小東家程鵬看著徐川還真有些畏懼,聽說九把斧的首領就是被大人一劍刺死,這武功可厲害的很,此刻便擠出一張笑臉道:
“大人,您請進,我這就讓內子去沏茶…”
“免了,本官只是來拜祭一下亡人,你爹的案子,明日本官便會開審,這案子既然已經驚動本官,如何處置自然是本官說了算,即便判洛家賠償,也該由本官居中調和,你說了可不算。”徐川冷聲道。
程鵬一聽連忙點頭稱是。
一旁的洛平平和丫鬟則眼前一亮,聽大人的口氣,她兄長未必會得一個死罪。
“多謝大人。”洛平平連忙道。
“不必言謝,本官會依法辦理。”徐川撂下一句話,徑直朝著後院靈堂走去。
“洛平平好感度+20,現有好感度20。”
“小飛好感度+30,現有好感度80。”
“程鵬好感度-20,現有好感度0。”
徐川對這一串提示默然,洛平平以往對自己這個父母官看來是沒什麽好感了,也對,他們兩人初見面就沒什麽好印象。
程鵬…原本的一點好感沒了。
那丫鬟貌似對他好感爆棚啊。
徐川最近也發現,無緣無故會有一些女子對自己的好感暴漲。
麻木了。
徐川在程鵬的帶領下來到首飾鋪老板程松的靈堂前,程松的靈魂正在靈堂上吃著供果,見到徐川,仿佛自然而然便知道徐川能看到他。
連忙上前行禮。
程鵬則裝模做樣的趴在地上痛哭起來:“爹,你死的好冤,死的好冤啊…”
徐川點了一炷香,插進香爐,用只有蚊子般的聲音開口道:“你死的當真冤枉?”
程鵬嚎啕大哭,根本沒聽到身旁這位縣太爺說了什麽,還以為是在說什麽悼念之詞。
程松的靈魂卻道:“是洛杏堂害老夫,老夫本就身患胸悶氣短的頑疾,當時被他一推,也就背過氣去,大人一定要好好責罰他,無需讓他抵命,讓他賠償我兒銀兩便可。”
徐川聽的嘴角一抽。
第一次聽死人要賠償銀兩的。再看程松一臉慈祥看著自己兒子程鵬的目光,徐川也明白過來,這是老父親想給兒子留家底呢。
徐川微微點頭,上香之後轉身離去。
洛平平和丫鬟小飛等徐川離去之後, 帶上吃食去牢裡看望洛杏堂去了。
徐川走在街上,心中還在想著,判洛杏堂有罪,會影響自己的氣運。
要是強硬得不判,又會影響民意和聲望。真是…
這時迎面走來三個醉漢。
“張姑娘,張姑娘…”街邊的一個醉漢嘴裡念叨著張姑娘。旁邊兩個同伴半清醒著,嗤笑道:
“哈哈,還念叨那個張青蓮呢?吃了一次虧還不長記性…”
“坑死你活該。”
“別管他,他願意。大把的銀子花出去,連人家的手都沒摸到。”
徐川心中一動。張青蓮?好耳熟的名字。
他看向那幾個醉漢,突然一個念頭從心裡冒了出來。
“鬼會說謊嗎?”他在心中道。
“當然會,要不怎麽叫鬼話連篇。”雪山劍客吐著舌頭。
……
西街首飾鋪裡,程鵬收拾了鋪子,正準備關門。一道倩影走了進來。
“蓮兒妹子,你怎麽來了?”程鵬面露詫異。
張青蓮面露笑容:“我來拜祭一番老爺子,順便問問你,剛剛洛家小姐來了?可談好了價錢?”
程鵬一聽苦笑道:“別提了,剛剛我們正談著,那位徐大人來了…”他將經過一說。
張青蓮卻撇嘴一笑:“都說那徐縣令明察秋毫,我看也是一蠢蛋,無論如何,若不訛上那洛家三千兩銀子,你絕不能松口。洛家兄妹定然有寶物的,不能讓老爺子白死啊。”
“是,是…”程鵬連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