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轟!轟!轟!”
看著不遠處升騰而起的巨大火球,還有那根被攔腰炸斷的方尖碑,克拉克幾人面面相覷。
都說計劃不如變化快,他們這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參戰,這場戰鬥竟然就這樣結束了。
勞拉一臉心痛的看著那座倒塌在煙塵中的方尖碑,這些美國佬野蠻的行為,實在是讓這位考古學者感覺怒不可遏,甚至恨不得拔出手槍來,將他們立刻都槍斃了。
不過她或許也沒想過,一百多年前的埃及,在被英國所殖民的時候,她的前輩們也做了同樣的事。
那些來自英國的探險家們,同樣癡迷方尖碑上的象形文字,以及那碑尖猶如金字塔那樣神秘優美的造型。
於是他們就連根砸斷方尖碑,撬走塔尖的黃金裝飾,砸斷神像的頭顱,用膠布粘走石室中的壁畫,然後打著研究的旗號帶回倫敦。
一如他們的前輩、後輩在敦煌,在吳哥窟,在幼拉底河神廟中做過的那樣。
甚至就連勞拉在劍橋求學時研究的那些古董文物,都是這麽來的,只不過隨著日不落帝國的日漸衰落,如今換成了美國人罷了。
一旁的王胖子可不在乎這些埃及人的古跡,他看著那些四散奔逃的拜火教徒被那些沙暴木乃伊追上,或是喪生在爆炸之中,或是被吸成了乾屍,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
“我覺得吧,就在邊上挖一點古董黃金啥的回去就行啦,你們覺得呢?”
然而還不待他們商量好接下來該如何行動,克拉克等人就感覺到腳下的死者之都在微微的顫抖著。
那剩下的八座方尖碑上的黃金裝飾,全都綻放出了耀眼金芒,就連天上的太陽光,都陡然強盛了十倍。
可是這種強大也並不持久,下一刻,伴隨著大地的震動,一股更加厚重的陰雲就蓋住了整片遺跡,遮擋了天上的太陽。
耀眼的金光消失了,溫暖開始離他們而去,陰氣彌漫間,一種奇特的危險預感,籠罩了整個哈姆納塔。
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美國人還是拜火教徒,都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抑,壓迫在他們的心口上。
一些靈性更加強大的能力者,甚至能察覺到,有一種劇烈的威脅感來自地下,來自這周圍的哈姆納塔。
許多人都隱約感覺到,這裡的平靜被打破了,一種威脅在無聲無息的悄然滋長著。
“不好!”
克拉克看著那倒塌的方尖碑,突然反應了過來。
“這些方尖碑頂端反射的陽光相互折射,又照在其他方尖碑的黃金塔尖上,形成了一個反射群。
它們從太陽光中吸取正能量,儲存在塔身和遺跡裡,並以此積蓄了上千年。
幾千年來,整個哈姆納塔就依靠著這些能量來維持結界的存在,抵擋著外人的窺伺,同時也鎮壓著遺跡中埋葬的法老亡靈。
它們早就和這座城市,和哈姆納塔融為了一體,成為了這個巨大結界的一部分!”
“那如果這些方尖碑被破壞了的話,會發生什麽?”王胖子這次難得聰明了一會,立刻就問出了關鍵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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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神結界減弱了,這代表著哈姆納塔陰面和陽面的平衡被打破。
那些外鄉人一定是破壞了裡面的方尖塔,不然不會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動。”
在哈姆納塔結界的外面,距離遺跡不遠處的一座沙丘上,數百個黑袍騎士坐在駱駝上,沉穩的看著面前那突然出現,仿佛水中倒影一般波動的古老遺跡。
一個白發白須的老者,正站在他們身前,向著這群人的頭領建議道:
“艾迪,我們必須得快點進去阻止他們!咳~咳~”
然而那位領頭的黑袍壯漢在聽到老者的話後,卻並沒有動彈。
他手按在腰間鑲嵌著華麗黃金花紋的彎刀刀柄上,如同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睛注視著前方忽隱忽現的遺跡,兩頰紋著神秘象形文字刺青的臉上,看不見絲毫的擔心。
在他身後的那些黑袍士兵們,看著最前方沉穩得如同一塊巨石一般的首領,各個也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的騎在駱駝背上。
數百人的隊伍,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安靜得仿佛一座大山,矗立在沙漠之中。
但那厚重的威勢,又仿佛內部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力量,隨時都可以化為崩塌的峭壁,滾滾而下,碾壓面前的一切敵人。
白胡子老者仰望著那位如嶽如淵的首領,嘴裡滿是苦澀。
他知道,屬於古埃及人的時代已經遠去了,就連如今部落中的年輕人,都對那些遠古的埃及諸神沒有了敬畏之心。
這些孩子們用性命守衛這裡的目的,不是為了保護法老們的安眠,而是為了守衛他們自己的財富和黃金。
而面前這位他親自選出來的部落領袖,如今也早已不是曾經那個單純的少年了,面對如今的局勢,他有著自己的考量。
然而白胡子老者還想要再繼續嘗試一下。
“哈姆納塔裡面安葬著十四個王朝一共十一位法老的屍骨和魂靈。
每一位法老都是埃及最偉大的神之子,他們都受到太陽神【拉】的眷顧,實力異常的強大。
許多法老還精通古埃及的神秘學知識,其中不僅有最強大的祭司和卜星術士,甚至還有精通詛咒和黑魔法的暴君。
這裡白天是埃及諸神的神廟,晚上則是那些法老們沉睡的寢陵。
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無論是城市的陰面還是陽面,都蘊藏著龐大的力量,歷經千年,在這裡構成了平衡。
如果有人摧毀了這些方尖碑,破壞了陽面諸神的神廟,那麽被驚擾到的法老亡靈將會無法抑製。
一旦他們蘇醒出世,整個埃及都將會陷入災難之中!”
“那是美國人和英國人該考慮的問題。”黑袍首領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堅硬得如同岩石一般的面孔上看不出絲毫的擔心。
似乎那些埃及同胞的悲慘未來,和他沒有一點關系。
“可是,如果那樣的話,這短暫的詛咒削弱時間,也會因為平衡的破壞而快速消失。”
那位白發老者望著這個同樣蘊藏著巨大寶藏的城市廢墟,拋出了殺手鐧。
“那些外鄉人之所以能夠平安的進入哈姆納塔,是因為保護這裡的強大詛咒,在星象的變化下,被白天高漲的太陽神結界給削弱到了最低。
如果太陽神結界因為那些外鄉人的破壞而提前崩潰,你就會見識到這裡歷經千年時光而積蓄下來的可怕力量。
到了那個時候,只怕你也等不來那些美國人和你履行約定了!”
“所以呢?”黑袍首領的臉上終於產生了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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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前,我們必須撤離!
動作快點,那裡面是埃及第一王朝的祭祀禮器,你們小心點,不能磕著碰著……”
哈姆納塔的地下,被臨時改造出來的機械加工廠中,一群美國大兵正在年輕男子的指使下,手忙腳亂的對一些珍貴的古董文物進行打包裝箱。
而在年輕男子的身邊,一個稍矮一點的少年看著他們的行動,問道:“杜姆博士,怎麽突然之間就要撤離了?是伊莫頓快要蘇醒了嗎?”
杜姆博士看著房間牆壁上那些精美的象形文字圖案,冷笑道:“區區一個死了幾千年的爛骨頭,能有什麽麻煩?”
他環視了一圈周圍的情況,走到一個具有古埃及風格的箱子前:
“解決掉棺木裡的高壓鹽酸陷阱,拿到了這個裝有伊莫頓內髒聖甕和《亡靈黑經》的箱子,我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一半了。
有這兩樣東西在,伊莫頓就不是什麽問題!”
“那我們為什麽還要走?”少年好奇的問道。
“因為我毀壞了一座哈姆納塔的方尖碑。”杜姆博士解釋了一句。
“那些方尖碑不是古埃及人為了防備伊莫頓預留的一種手段嗎?你都說他不是問題了……”
“我喜歡你的勤學好問。”杜姆博士臉上帶著得意的表情,很顯然,這種智力和見識上的高人一等給他帶來了愉悅的成就感。
“但你要知道,這些方尖碑的年代都是相當的古老。
雖然它們的樣式差不多,但根據方尖碑上面象形文字的雕刻方式,還是可以驗證出,那其中最早的兩座,建造時間甚至遠遠早於伊莫頓葬身的的第十三王朝、第十四王朝時期。
這說明什麽?
說明這些方尖碑的歷史比伊莫頓更加悠久,早在他那個年代,哈姆納塔就已經存在了。
既然如此,那麽它們在伊莫頓之前是幹什麽用的?
方尖碑最大的作用是鎮壓邪惡,保護那時候的埃及人,那麽在伊莫頓之前,它們鎮壓的是什麽邪惡?
這些你都考慮過嗎?”
少年搖了搖頭,杜姆博士的嘴角扯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對於那些古埃及的法老來說,身為神子的他們,在死後是要重返神界的。
然而能夠去往神界的,又僅僅只能是他們的靈魂。
作為法老時的凡人軀體,可沒有辦法帶到另一個更高層次的維度空間。
因此在那些法老們死亡的時候,他們往往會選擇將自己的肉體制成木乃伊。
並且通過方尖碑這個通天梯,利用太陽神【拉】的神力。
將自己在俗世生活了數十年而產生的負面情緒和惡念都統統從靈魂上分割下來,封存在木乃伊裡。
隻將自己最為純粹、珍貴的那一部分聖靈,升入神界。”
“所以這座死者之都裡埋葬的,都是那些法老們留下的靈魂垃圾?”
少年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數千年前的古埃及法老們,竟然如此的不負責任,將俗世當成了垃圾場。
“靈魂垃圾?這種說法倒也不算錯。”杜姆點了點頭,又嘿嘿一笑。
“不過垃圾和垃圾之間,也是有區別的。
法老們身為神之子,就算是他們留下的垃圾,那也是帶著一絲絲神的力量。
那時的古埃及人崇敬法老的神聖,又畏懼法老的殘暴、力量和權威。
所以在面對這些法老們留下的靈魂垃圾時,古埃及人不得不建造了這座死者之都,利用太陽神的神力和詛咒的力量,來永久的鎮壓他們。
避免那些法老遺留的靈魂垃圾,化身成亡靈暴君,重新復活過來,出來迫害他們。
所以比起這些,伊莫頓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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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的情況就是這樣。”
白發老者看著黑袍人的首領,盡心竭力的勸說道。
“艾迪,我們守陵人最大的任務,是安撫這些法老們拋棄不要的負面靈魂,避免他們在暴怒之下,衝出死者之都,重新統治埃及。
而伊莫頓,只是那其中最危險的那一個罷了,他甚至並非是最強大的那個。”
“大祭司,你究竟還有什麽在瞞著我們呢?”
黑袍首領手握著黃金彎刀,鷹隼一般的目光向下傾斜著,落在這位白發老人的臉上。
“沒辦法,我不得不這麽做。
畢竟誰也沒想到,眾神會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裡。
而祂們消失之後,任何與神有關的東西,統統都價值大增。即便被鎮壓的是法老們的負面靈魂,那也屬於神子的一部分。
無論是英國人還是美國人, 他們既害怕著神祇重返人間,又渴望獲得神祇那偉大的力量。如果讓他們知道了這件事情,出現在這裡的,就不會僅僅只是一個探險隊了。
所以我們是守不住這些財富的,必須將他們統統留下。”
神子的殘留之物!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黑袍首領的呼吸都不由得粗壯了幾分,與那些美國人所定下的約定,這一刻也幾乎被他拋在了腦後。
畢竟,就算他在美國人的支持下成功發動叛亂,成為了一個軍閥,也依舊得看那些美國人的臉色。
而若是他能獲得和“神”有關的秘密,擁有強大的力量,那麽他……
黑袍首領雙腿輕輕踢動了一下駱駝的腹部,拔出手中的彎刀,金黃的刀尖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指向了不遠處的遺跡。
下一刻,便是馬蹄陣陣,如山洪傾瀉,滾滾向前。
而另一邊的哈姆納塔中,在戰場上旁觀的納威,卻是發現了另一個有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