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和嶽飛來到縣衙門口,衛兵已經將縣令擒獲。
發放糧食的指令已經下達,百姓們雖難以置信,卻還是蜂蛹到了縣衙門口,想看個究竟。
當他們見到穿著綢緞衫,明顯貴族打扮的夏川時,心就涼了半截。
他們被縣令和地主豪紳欺壓太久,對權貴本能的產生了敬畏,在他們想來,這夏川應該與那些人是一路貨色。
正當眾人以為空歡喜一場,準備散去時,縣令被人押了出來。
這是個年約四十的中年人,肥頭大耳,與枯瘦如柴的百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鄉親們,這就是整日欺壓你們的縣令,現在我要將這狗官拉去菜市口斬首,諸位可隨我前去一觀!”夏川高聲喊道。
百姓們面面相覷,將信將疑之際,就見那縣令已經被塞進囚車拉往了菜市口。
不知是誰先扔了一把黃土,這些被欺凌多時的百姓再也抑製不住,紛紛拾起石塊泥土往囚車砸去,可憐那押車的四名衛兵被飛濺的泥土弄得灰頭土臉,其中兩人還不幸被飛石砸破了頭。
夏川看得目瞪口呆,電視劇裡都是扔菜葉子和臭雞蛋的,怎麽現實裡都扔土啊?他哪裡知道這些老百姓都太窮了,連飯都吃不上,誰舍得拿糧食扔狗官啊。
待那縣令被拉到菜市口時,已經滿頭是血,狼狽不堪。
縣丞和縣尉已經被壓在在了臨時搭建的斬首台上,滿臉灰敗。
“今日我要為民除害,從此以後,流山縣將不會再有欺民的狗官!”
“斬——”夏川一聲令下,軍法官手起刀落,三顆頭顱滾落,脖頸內的鮮血噴了一地。
“將此三人的人頭懸於城門前,以儆效尤!”
三顆頭顱掛起,意味著流山縣的清洗也開始了。
這裡的地主豪紳與官府多有勾結,流山縣百姓的慘狀,也多拜他們所賜,所以這些人必須清楚。
逗留此地的商賈對此是喜聞樂見的,因為夏川早就與他們通過氣,若攻下的縣城中有不法分子,他會清理,產業將由高山郡的商會成員內部拍賣獲得。
核心思想就是,土地要交出來還給百姓,別的產業拍賣所得充作軍資。
夏川沒有逗留,派出傳令官,前往周圍四縣,傳達他對貪官汙吏的處置意見,並將這一切交給了跟著後軍的文種,自己則與嶽飛先行前往了九延縣。
李健及不知是出於自信還是別的原因,竟然沒有將自己的大軍放在城內,而是駐扎在了縣城以北十五裡地的空地上。
如今他已經招回了近四千潰軍,加上自己帶來的一千大軍,足有五千之數。從潰軍口中,他得知敵軍不過兩三千人而已。
以自己的武力加上手頭的兵力,對付那點敵軍應該不成問題。
當然他也派出了斥候前去查看各縣情況,可是五縣的戰況還沒傳回,斥候卻稟報從流山縣南下的官道上有一股敵軍,約莫兩千人左右。
李健及頓時來了精神,立刻命令大軍前進,打算去阻擊對手。
嶽飛根據之前周德威大軍潰敗時的數量進行了分兵,兩千步兵在前,一千弓兵和兩千騎兵在後,最後還有運送物資的五千步兵墜在後面。
嶽飛的斥候早就發現了李健及的斥候,也不阻殺,放任對方將情報送回去,自己的前軍則加快了行進,爭取盡快離開山道,進入平原地帶。
是日傍晚,嶽飛軍已經進入九延縣境內,來到了一片開闊的鄉野之地,而李健及的部隊,則在十裡之外停下了。
雙方很有默契的安營扎寨,打算休息一晚再開展。當然他們都加強了巡防,以免對方趁夜色偷襲。
嶽飛的後軍騎兵於半夜趕到,被安排在了交戰地點兩側的山坳間,只要正面戰場一交鋒,他們就會從側翼殺出,殺敵軍一個措手不及。而養由基的一千人則悄無聲息的潛入營寨。
一夜相安無事,次日清晨,兩軍用完早飯,開始列陣。
對於這種文質彬彬的交鋒,夏川是很不習慣的。若是他來指揮,可能半夜就會去襲營,哪還會等到天亮,再不濟也是派一位高手去把敵將首級砍了,美其名曰:“斬首行動”。
不過李健及,他是舍不得砍的,畢竟這人也是名紫色人才,最好能招攬過來為己所用——關鍵他還有個才女妹妹李清照呢。
兩軍相隔五裡地才停下。
李健及打馬來到陣前,高喊道:“敵將何人,速速出來受死!”
養由基正要張弓搭箭,卻被夏川攔了下來:“由基,此人與我有用,莫要取他姓名——嶽飛,此處你武力最高,去會會他,最好能將他生擒活捉了來。”
“末將領命!”嶽飛抱拳,提槍策馬出了中軍。
“我乃雲衛軍宣威將軍嶽飛,敵將可敢與我一戰?”
“哼,看爺爺取了你的項上人頭!”李健及一夾馬腹,提著長戟就衝殺過來。
夏川拿出望遠鏡一看,這李健及雖然只有25歲,但長得有點著急,皮膚黝黑,看上去像三十多歲的樣子。
相比之下,嶽飛的形象就好多了,騎著大白馬,手握瀝泉槍,真可謂白馬銀槍美少年!
嶽飛的性格較為保守些,起初還有些拿捏,交鋒第一回合,他便發現這李健及的武藝遠比自己要差,於是攻擊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長槍一掃,將李健及的長戟挑開,槍尾一頂,擊在對方胸口,將他撞落馬下。
遠處嶽飛大軍看到主帥獲勝,立刻發出歡呼,而李健及的大軍則是一片嘩然,顯然沒想到他們武藝非凡的主帥兩回合就敗了。
嶽飛瀝泉槍一指,正好頂在了正欲爬起的李健及胸前:“乖乖束手就擒,不然你的小命不保!”
李健及滿是震驚,但那冒著寒光的槍尖著實鋒利,他實在不敢妄動,咽了口唾沫,隻得放棄抵抗。
兩名機靈的兵卒提著鐵鏈,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了過來,將李健及手腳一銬,帶了回去。
嶽飛長槍向前一指,厲聲道:“爾等若降,可免一死,否則殺無赦!”
“殺無赦——殺無赦——”
嶽飛軍中傳出震天的呼喝聲。
李健及的副將假裝,立刻撥轉馬頭,大喝道:“全軍撤回九延縣——”
夏川看著狼狽的李健及冷笑一聲,下令道:“將李將軍關入囚車,與周將軍並行,這樣也好有個伴。”
嶽飛回到軍陣中,受到了全軍上下的一致讚頌,但他對此不為所動,命令大軍緩慢前進。
李健及的大軍瘋狂往南逃跑,隊伍凌亂,毫無章法,顯然是慌了神。尤其是原先周德威大軍中的那些兵卒,接連兩次主將被擒,已經對他們的心理造成了嚴重的打擊,根本無心再戰,只能跟著大部隊往九延縣城逃去。
半日後,他們跑到了城下,然而,面對他們的不是友軍,而是緊閉的城門,和城頭上各種字樣的大旗。
“夏”、“司”、“李”、“楊”、“龔”……
什麽時候縣城也被人奪下了?家被人偷了,這還往哪裡跑?
再回頭時,他們絕望的發現,後方敵軍根本不是兩千人,而是五千人。
正當有些兵卒想要從兩側逃跑時,後方敵軍陣列中殺出兩隊騎兵,迅速將他們圍了起來。
李健及站在囚車中,看見前方戰局,不由感慨:“這嶽飛有點本事,竟然先一步繞後拿下了縣城。”
周德威坐在旁邊的囚車中,不以為然道:“厲害的何止是嶽飛,這夏川的軍隊中還有兩員猛將李存孝和楊再興,我當初就是敗在這兩人之手。還有那起義軍的司小娘也已投入這夏川門下,聽說最近又加入了一名神射手……”
李健及聽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沮喪道:“要真有那麽多猛人,那還怎麽打?”
周德威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他離開澤鴿城時,康武手握五萬大軍,雄心勃勃,要打下一片天下,可這才短短一月不到,他再聽聞康武的消息時,這家夥已經成了一個荒淫無度之輩。
想到這,他忽然直起身,抓住囚車問道:“李兄,你從郡城來,我妹妹可好?”
“你妹妹?額,哪個妹妹?”李健及問道。
“就是娥皇啊。”
“不太好,聽說已經纏綿臥榻多日了……不過你的三妹倒是深得康君喜愛,不像我家妹子……”李健及鬱悶道。
“你妹子不是李清照嗎?她素有才名,長得端莊秀麗,怎會不得康君喜愛?”周德威好奇問道。
“我家妹子今年已經二十年紀,而康君卻隻喜愛碧玉年華的少女。說起來也是我這兄長太過寵溺,她心氣高非要自己尋找心儀的夫君,結果這一拖就是四年……”李健及仰天長歎,若她妹子和謝道韞一般大,他的地位估計也能水漲船高,不至於親自帶兵來此,結果還被敵將抓了。
“聽聞康君納了多房小妾,竟然還有青樓的女子,可有此事?”周德威接著問道。
“沒錯,澤鴿城中富戶豪紳知道康君喜愛年輕女子,便紛紛將自家妹子或者女兒送於他,來換取權力和地位,不過那青樓女子柳如是卻是因為才名才被康君看中的。”李健及解釋。
周德威從他人之口印證了夏川的話,不由悲歎一聲,如此主公怎可爭霸天下?反觀夏川,雄才大略,手下猛將雲集,才半月不到已打下半個避遠郡,想來用不了多久,澤鴿城就要易主了。
夏川雖然對他有招攬之意,可他的兩個妹妹都嫁給了康武,這夏川能信任自己嗎?周德威不由的心中糾結。
兩人閑談之時,雲衛軍已經聚攏,閃亮的鋼刀握在手中,遠處弓箭上弦,誰要反抗只有死路一條,不知是誰先丟下了手中長戈,緊接著嗆啷, 哐當聲在李健及的五千大軍中此起彼伏的響起;一個個抱頭蹲下,乖乖接受了命運。
夏川面露微笑,對嶽飛道:“所有降卒先收攏在城外營寨,回頭再安排收編的事宜,你忙好速來城中縣衙。”
“喏!”嶽飛領命帶著人走了。
夏川則騎著霞雲慢悠悠的進城去了。他心情暢快無比,這才幾日,他就拿下了六縣,想來用不了多久,澤鴿城便會在他的掌握中,屆時那六位歷史響當當女性人才就能被自己收了……不不不,他要的是這些人背後的猛將謀士。
九延縣令的命運和流山縣令一樣,被楊再興拉去了菜市口斬首,此舉可謂大快人心,百姓立刻擁戴這位新主人。
夏川的第二道命令就是清洗這城中地主富戶,資產查抄,土地清算。
這樣的處置方式與他在凌高城時大不相同:一是因為他們趁亂搶奪了太多百姓的田地,致使無數家庭流離失所,行徑惡劣;二是因為這種縣城的地主富戶生意規模太小,清理之後,不但可以產業整合,還可以還地於民,可謂一舉兩得。
奴婢全部改為民籍,以後可以自由生活在夏川管轄的土地上;至於男主人一家則被趕出了豪宅,給予一些基本的家資,讓他們另謀生路去了。
這套處理方案被文吏記錄下來,以後將作為夏川新領地的管理條例。
只是讓他很頭疼的是,目前並沒有太多水值人才可以幫他來管理這些新土地。
“等打下澤鴿城,抓了康武,我要好好抽幾名銀色水值人才才行。”夏川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