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興隆鄉之前的晚上,薛一氓給黃星局長打了一個電話。レm♠思♥路♣客レ
從電話的那一頭所傳來的黃局長的聲音,也顯得非常的凝重!
“薛一氓同學,你特意打電話給我,是為了你父母的死因的事情嗎?”
因為在薛一氓離開之後,吳進山也和黃星通了氣了,黃局長埋怨自己的朋友竟然自作主張的將這麽重要的事情告訴給薛一氓了,他顯得非常的不滿。
但是木已成舟,再怎麽埋怨都沒有用,黃局長對於薛一氓的電話,也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黃局長,我想知道我的父母是怎麽死的?”
薛一氓的心情也顯得很沉重,將自己一個人鎖在書房裡,才打的這個電話,胡佳在門外,卻聽不見薛一氓在電話裡面講的是什麽。
而薛一氓自己,也開始抱怨自己當時怎麽不多個心眼,在黃局長家裡面做客的時候,黃局長所說的話分明意指什麽,但是可惜的是,薛一氓並沒有聽出來。
“黃局長,這件事情,請你無論如何都要清楚的告訴我。”
就算是在電話裡面,黃星也清楚的聽出了薛一氓心中的恨意,這也難怪,所謂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薛一氓從小失去父母,他原本以為自己的父母是死於意外的,可是現在卻知曉了,父母是死於他人的yīn謀,薛一氓身為人子,自然要為父母的死討回一個公道。
黃局長歎了一口氣,說道:“薛一氓同學,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現在知道你父母的死因,對於你來說,有害無益,你不僅不能夠為自己的父母報仇,還能夠成為敵人的目標,薛一氓同學,難道說你就不能忍耐一些嗎?”
“對不起,我不能夠忍耐。”
薛一氓拚命的搖著腦袋,不過他的這個動作黃局長卻看不見,黃局長只聽到了電話那一頭薛一氓急迫的語氣。
“黃局長,請你理解我現在的心情。”
薛一氓加重了語氣,黃星局長隻好又說道:“薛一氓同學,你知道上一次綁架你的人是誰嗎?”
“你知道我被綁架了?”
薛一氓有些錯愕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這件事情他並沒有告訴給其他的人,可是黃局長究竟是從哪兒知道的?
聽到薛一氓的話裡面有所停頓,黃局長便又說道:“薛一氓同學,我不僅知道你被綁架了,還知道珍妮.格蘭特那個女人還去幫你調查幕後的主使之人,薛一氓同學,你覺得以那個女人的能耐,怎麽可能過了這麽久還沒有具體的結果?”
不說不知道,聽黃局長這麽一說,薛一氓倒是真的聽出了一些蹊蹺。
珍妮.格蘭特手眼通天,按理說應該早就調查到了綁架自己的幕後主使是誰了,可是她至今都沒有告訴過自己任何的情報,難道說,這裡面另有隱情?
“黃局長,你知道些什麽?”薛一氓問道。
“實際上珍妮.格蘭特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幕後之人是誰,她之所以去調查,只是想要更加確鑿的證據,現在,她已經掌握到了證據,去沒有告訴你,知道為什麽嗎?”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
薛一氓聽得有一些莫名其妙了,這麽說的話,除了黃星局長之外,自己還能夠從珍妮的口中得知自己的殺父仇人是誰!
“是的,薛一氓同學,那個女人已經從其它的渠道知道了你父母的死因,但是她遲遲的沒有告訴你真相,那是因為,現在的你還沒有辦法承擔這種真相,換一句話來說,就是現在的你,根本就不是那個人的對手,而且不僅僅是你,就連珍妮,也沒有辦法將那個人怎麽樣——珍妮之所以沒有告訴你什麽,是為了保護你啊!”
黃局長的一句話,將薛一氓給震住了。
珍妮.格蘭特這個女人在中國完全可以呼風喚雨,連她都感到棘手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聖?
薛一氓將腦中所得到的線索慢慢的雜糅,一位zhèng fǔ的高官,在中國隻手遮天的人物,那麽,這個人究竟是誰?
“黃局長,你真的不肯告訴我嗎?”
和黃局長說了這麽多話,可是對方始終在打馬虎眼,薛一氓也知道了,對方的嘴巴很緊,不管他對於自己是善意還是惡意,總之一句話,那就是黃星局長,他並不想將殺害自己父母的人的名字告訴給自己!
“是的,這是為了你好,薛一氓同學。”
黃局長也說得很堅決,薛一氓顯得非常的失望,想就此掛上電話,不過當他的這個念頭在腦袋裡面浮現的時候,黃局長卻突然改口了。
“薛一氓同學,如果你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的話,我可以告訴你的。”
“真的!?”
薛一氓有一些喜出望外。
“不過,現在在電話裡面說不清楚,等下次你來我家裡面做客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吧,薛一氓同學,在那之後,你就必須肩負起和這件事情同樣沉重的心情了,因為你的生活,很可能就永無寧rì了。
有些話我要先說在前面,當時的我還只是一個基層的小jǐng察,我一直保留著這件事情的卷宗,就是為了留一點線索,好給枉死的人伸冤,可是這並不代表你知道了真相之後就能夠為父母報仇了,因為那個人的權勢滔天,全中國沒有人敢得罪他。”
黃局長一次又一次的對薛一氓耳提面命,薛一氓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可是不管黃局長怎麽說,他都是不會改變自己的初衷的。
“謝謝你的提醒,黃局長,不過,我依然想要知道自己父母的死因,那麽,等從興隆鄉回來之後,我就到你府上來拜訪了。”
說著,薛一氓便掛上了電話,並隨即躺在了床上。
翻看著手機裡面的電話號碼的薛一氓,猶豫著該不該給珍妮.格蘭特打一個電話過去。
既然珍妮也是這件事情的知情者,那麽詢問她的話,也應該能夠知道自己父母的死因,可是她究竟會不會告訴自己?
薛一氓對於珍妮的感情,十分的微妙,有一些煩她,但是當她真正接近自己的時候,卻又發現自己並不是非常討厭她,而且黃局長還說了,珍妮.格蘭特在保護自己,雖然這句話薛一氓並不願意相信,不過他的內心,卻已經有了一點點動搖了。
“還是算了吧!”
終於,薛一氓決定不給珍妮打電話了,而是自己躺在了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薛一氓便早早的起床了,他和發改委農村經濟司的司長吳進山已經約好了,今天就出發去興隆鄉,看一看興隆鄉的新農村建設究竟搞得怎麽樣了。
雖然是司長大人出行,但是吳進山卻並沒有多大的排場,這和他本身的奢侈生活似乎背道而馳。
按照吳進山自己的說法就是:
“我們自己在享受的時候,再怎麽奢侈都無所謂,可是一旦是代表著zhèng fǔ了,那麽最好是低調一點,老百姓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他們盯著呢,一旦你在公共場合講排場、講氣勢,那麽他們將你的照片往網上一放,過不了幾天就查出你家裡面有多少套房子,過不了幾天就查出你戴的幾十萬的名表,過不了幾天就查出你抽的煙是幾千塊錢一條的名煙!”
這位貪官所說的話,雖然牽強附會,但是也並非是全無道理,薛一氓也慢慢習慣了吳司長這種三分扯蛋、七分真實的理論。
不過吳進山家裡面窮極奢侈,還真虧老百姓沒有人去告發他,這大概是和他在公共場合一向低調的緣故,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在老百姓面前是一位為民乾實事的好官,像這樣的“好官”,老百姓又怎麽會去告發他呢?
此次陪同吳進山一同去興隆鄉的,只有一位秘書,名叫陸康,他是農經司裡為吳進山起草公文和發布政令的專業寫手,吳進山在對薛一氓提起陸康的時候,總是說,天底下沒有陸康不能粉飾出來的東西,只要給他一支筆,他能夠將黑的說成白的,能將公的說成母的。
從吳進山的評價中可以看出來,陸康和薛一氓完全是兩個極端,前者是專長於文科,以文載道,而後者則jīng通於理科,以理服人,兩人雖然所擅長的領域不同嗎,但是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兩人都非常擅長於擺事實,講道理。
吳進山和陸康便乘坐一輛zhèng fǔ的專用寶馬車,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一位司機,而薛一氓三人則依然開著那兩熟悉的奧迪車,由維克多擔任司機。
吳進山也問過薛一氓這輛車是誰的,而薛一氓則直言說這兩奧迪車是自己的,這令吳進山唏噓不已,沒有想到這位少年年紀輕輕,竟然就擁有了如此的豪車,真是英雄出少年,說不定中國真的能夠在他的手裡面被改變。
當然,吳進山的獨子,也就是薛一氓的徒弟吳陽想要跟著爸爸和師父一起去,可是吳進山卻勒令他待在家中,於是吳陽隻好悶悶不樂的給吳進山和薛一氓送行了。
兩輛車一前一後,駛上了前往東川縣興隆鄉的高速公路!
“阿氓,你沒有事吧?”
由於到達目的地需要一段不少的時間,所以胡佳便有了機會詢問薛一氓,從昨天薛一氓回到家中到現在,薛一氓一直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雖然他努力的裝作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但是薛一氓畢竟不是演員,再加上胡佳非常的了解他,薛一氓又怎麽瞞得過自己的這位枕邊人呢?
“你昨天晚上在書房裡面待這麽久,我看得出來,你的心情不好,究竟是為了什麽樣的事情,阿氓,你能不能給我說一聲?”
在胡佳的語氣中,分明有一些責備的意味,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並沒有逼迫薛一氓將所有的秘密全都說出來,這也是兩人之間相處的方式之一,如果是不想要說出來的事情,那麽就可以不告訴對方……
“佳佳……”
薛一氓知道胡佳是在關心自己,有一些感動,不過他卻並不知道如何給胡佳說起這件事情,又或者是什麽也不說,因為如果將自己的父母死於非命一事告訴給了胡佳,那麽這就代表著胡佳必須和自己承擔同樣的壓力!
在薛一氓的猶豫不決之中,轎車已經在高速公路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窗外的景sè早已經看不見高樓大廈了,而只剩下綠綠蔥蔥的一片群山。
距離目的地還有很長的距離,如果薛一氓什麽也不說,兩個人總不能這麽耗著吧?
“阿氓,我也不是非要你告訴我什麽,我隻想要你說出來,讓我和你一起分擔痛苦……當然,如果你不說,我也不會再追問,如果你有一天想說出來了,到了那時候,你再說吧!”
過了許久,胡佳才說出了如此的話,這無疑是給薛一氓一個台階下。
此時的薛一氓,也松了一口氣,如果胡佳真的如此追問下去,自己還真不知道怎麽辦。
“謝謝你,佳佳。”
薛一氓對自己的女朋友說了一句謝謝,而後就不再說話了。
在車上,兩人肩並著肩坐著,可是又不能有太多的親昵舉動,於是兩個人也隻好睡覺了。
胡佳的頭靠在薛一氓的肩頭上,就這樣沉沉的睡去,而薛一氓也是同樣的,他的背靠在椅子的後背上,閉上了眼睛。
等胡佳和薛一氓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轎車已經快要駛入東川縣的地域了,薛一氓記得,東川縣是沒有高速公路的,因此進入東川縣,必須走一段國道,這樣的路歪歪扭扭的,轎車的行駛沒有高速公路那樣容易。
胡佳和薛一氓,兩人之間卻並沒有言語上的交流,薛一氓的腦中,依然在想著自己父母的死因一事,也想著等興隆鄉的事情結束之後,他就立即回到C市去拜訪黃星局長。
而胡佳因為沒有從薛一氓那兒得到答案,也有一些悶悶不樂,這雖然算不上男女朋友之間的矛盾,但是卻令胡佳的心中有了疙瘩。
阿氓,為什麽,你不願意和我共患難呢?
胡佳的心思細膩,而她所想的,和薛一氓所想的幾乎是一樣的,胡佳是為了薛一氓好,才想要薛一氓將心事給說出來,而薛一氓也是為了胡佳好,才不願意告訴胡佳的真相。
感情的事情就是這樣,有的時候,明明都是為了對方好,但是卻產生了矛盾,當男女雙方都在權衡得到和付出的時候,卻忽略了其實“坦誠”才是男女之間最重要的東西這一點!
下了高速公路,兩輛車終於駛上了東川縣的領地。
在進入東川縣之前,兩輛車都停了下來,車上的人都下車來透透氣。
陸康小心翼翼的詢問:“吳司長,是否讓東川縣的人來接待我們?”
而吳進山則看了薛一氓一眼,隨後說道:“不必了,我們這一次去的地方只是興隆鄉,並非是東川縣的縣城,因此就不必知會他們了,他們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
吳進山做出這個決定,似乎是顧慮到了薛一氓的感受,因為薛一氓這個人,並不喜歡講求排場和好大喜功。
作為農經司的司長,吳進山這一次在收到了邵文兵鄉長的改革方案之後,就開始與邵鄉長聯系了,在電話裡面,他告訴邵鄉長:我有空會到興隆鄉來一次,不過是微服私訪,你可要注意哦。
正如吳進山所說,他這一次來,真的是“微服私訪”。
正是因為他說自己隨時可能會來而不打招呼,所以興隆鄉方面,就不能夠針對xìng的準備對策了,這樣就能夠杜絕造假了,他們必須隨時隨地的準備迎接農經司的司長的參觀和檢查。
不過對於司長大人的這句話,邵鄉長卻顯得有恃無恐, 因為薛一氓的改革方案非常的完美,讓興隆鄉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他並不害怕上級部門的突然襲擊,而且正好相反,為了證明興隆鄉的新農村建設成果,邵鄉長非常讚同有關領導的突然造訪!
“薛師父,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薛一氓也在透氣,不過他鬱悶的心情卻沒有能夠釋懷,心裡面心心念念的,就是自己父母的死因。
聽到吳進山在詢問自己,薛一氓也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東川縣的大好河山。
“吳先生,我上一次來東川縣的時候,可是見識到了非常有趣的房子的哦!這裡是國家級的貧困縣,貧窮是沒有關系的,只要找到貧窮的原因,那麽就不怕被人看,可是這個縣卻搞了一個花樣出來,就是用拍電影一樣的布景,在馬路的兩旁建起了房子,這些房子建得非常的漂亮,但是仔細一看,卻只有表面是真的,裡面的東西卻什麽也沒有。
吳先生,我希望你能夠看看這些房子,知道東川縣正在搞一些勞民傷財的形式主義,他們並沒有為人民服務,而是為了自己的面子而工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