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苦口婆心,卻始終無法說動薛一氓離開拘留所。 康凱升無奈,隻好給袁方和邱小龍兩位助理教練說,在比賽前一定要來請教薛教練球隊的戰術。
隨後三人悶悶不樂的離開了,沒過多久,又一人進來了。
這人薛一氓沒見過,不過看守的警察對他卻畢恭畢敬的,忙道:“黃局長,你有什麽指示嗎?”
原來這人就是大家口中的黃局長,既然是胡教授和康教練的朋友,那麽薛一氓對他當然也心存感激。
“你出去一下!”
黃局長將看守的警察支到外面去了,慢慢的來到了薛一氓的面前。
“你好,我叫黃星,是C市公安局的局長。”
“你好,我叫薛一氓,是一名大學生。”
兩人都還客氣,互相通了姓名。
在局長大人面前,薛一氓絲毫沒有恭維的跡象,正如往常的自己一樣,無論見到任何人,薛一氓都沒有太過在意那人的名聲和權力。
黃星局長緩緩的說道:“薛一氓同學,原本胡教授來找我的時候,我以為你只是他的學生,學生犯了事,被行政拘留了,當老師的想找點關系放他出來,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以我和胡教授的交情,答應他這個條件並不難。但是似乎我想錯了,你並不是胡教授的學生,從胡教授對你的態度來看,至少在物理學這一方面,你和他是平起平坐的,而且很可能,你的學術理論要高於他!”
“……”
薛一氓無言以對,黃局長不愧為C市的警察頭頭,在洞察力方面,的確要高人一籌,自己所掌握的600年後的物理學知識,自然要高於當今的物理學理論,不過薛一氓學習物理只是出於興趣,並不想真正的鑽研進去。
黃局長又說道:“然後今天,摩托隊的康教練也來找我了,說是自己的一位朋友被行政拘留了讓我把他弄出來,這位康教練也是我的老朋友了,他的要求我當然也要答應的,於是便又來了這裡,可是沒想到,兩位老朋友讓我弄出來的,竟然是同樣的一個人,而且還是一位大學生!
康教練將摩托隊的人都帶來了,這麽大一幫子人都是人高馬大的,要是在這拘留所裡生起事來,我這個局長可就要下課了,所幸的是他們對你還是頗為尊敬的,有你在這兒蹲著,他們也不敢造次,我沒有想到,區區一名大學生,竟然能夠在C市的一支職業球隊裡擔任助理教練的職位,而且竟然能夠在主教練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給球隊布置戰術,帶領球隊取得勝利……薛一氓同學,真有你的!”
“……”
薛一氓依然無話,這位黃局長,似乎將什麽事情都看穿一樣。
“我身為公安局局長,找我走關系的人不少,我都是大開方便之門,為朋友們提供幫助,而至於被我幫到的人是誰,我是從來不會在意的。
可是唯獨這一次,我倒對你頗有興趣了,所以我想來見見你,和你說說話,認識認識,就當是交個朋友吧!”
既然是胡教授和康教練的朋友,黃星局長的年齡也不小了,50出頭的樣子,不過他和薛一氓這位比他小30歲的年輕人說話,卻絲毫沒有長輩的架子。
“嗯,多謝黃局長看得起!”
薛一氓回話了,黃局長熱情備至,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黃局長又道:“薛一氓同學,既然我們是朋友了,有些話我就當面說了——你啊,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價值呢!”
“價值?”
薛一氓似懂非懂。
“對,就是價值!一般來說,一個人一輩子,能夠在一個領域取得不錯的成就,那麽就足夠了,有許多的人,連這一點也是辦不到的!但是你小子,如此的年輕,卻能夠同時在多個領域取得成就,單單是這一點,就證明你這人是非常具有價值的,相信日後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前途?”
實際上薛一氓倒沒有考慮到如此後來的事情,他喜好學習,這是他的天性所然,學習不僅能夠令他增長知識,還能夠令他的心情平靜,至於在將知識學到手之後自己會怎樣,這些薛一氓卻從來沒有想過。
“呵呵!”黃局長笑了,“真是一個可愛的書呆子呢!活到老,學到老,卻不知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的道理。”
薛一氓也笑了,道:“黃局長,我鑽研學問,一是出於興趣,而是為了讓身邊的人高興,除此之外的事,我倒沒有想過。”
黃局長哈哈大笑,和薛一氓這樣的年輕人結交,果然沒有錯!
想想自己在官場上混,身邊的人哪個不是口蜜腹劍, 心懷叵測的?如今自己還遇上了薛一氓這樣單純的朋友,真是人生的一大樂事。
笑過之後,黃局長又對薛一氓說道:“薛一氓同學,既然你我是朋友了,那麽日後你要找我幫忙,給我打個電話即可,這是我的手機號碼,不是工作用的而是私人號碼,只有我的朋友,我才會給他的。”
說著,黃局長遞給薛一氓一張小紙條,薛一氓小心的收好。
黃局長又道:“薛一氓同學,有一件事你必須要知道——你打傷的那個人的老子趙龍,是有名的煤老板,有的是錢,而且他還有涉黑的背景,不過他我們可動不了,畢竟他也算是納稅大戶,動他的話,市裡面會不高興的。
當然,還有一點就是他畢竟是受害的一方,趙龍的兒子趙虎,現在都躺在醫院裡呢,大概已經成植物人了,要想醒來恐怕很難。所以趙龍正在聘請知名的律師,想以故意傷害罪起訴你,如果真的成功了,你恐怕會坐幾十年的牢!”
“……”
薛一氓沉默不言,心中頗有些苦悶,無論是防衛過當也好,故意傷害也好,趙虎已經躺在那兒了,他能不能醒來,和這次事件的定性並沒有關系。
“薛一氓同學,在這件事上,我原本是想幫你的,但是這兩年C市的公檢法之間的關系並不是很好,特別是法院那邊,對我們公安局的人深惡痛絕,因此在那兒我也說不上話……不過有一點卻是絕對的,那就是在中國,要打贏一場官司,起決定性作用的並非是你的證據,而是你願意在這場官司裡投入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