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柳川放下背包，直接進了浴室。

　　溫熱甚至有些燙的水從頭頂淋遍全身，柳川長長吐了口氣，身心的疲憊盡去。

　　搓著搓著，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卷衛生紙是石膏女人給他的，衛生紙上帶有那女人的氣息，所以在大廈時受到刺激才會顯現。

　　那麽自己用那卷紙上廁所了，會不會也被標記?

　　這個想法一出來，柳川瞬間就不淡定了。

　　也不穿衣服，光著走到鏡子前，轉身看去。

　　果然，在腚兒旁邊多了五個漆黑的纖細指印。

　　就這麽看來，要是敷衍著完成石膏女人的怨念，估計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柳川嘴角抽搐，癱坐在床上。他拿起一旁的古樸泛黃紙，思索著要不要向這紙求助。

　　之前的廣播大廈，這玩意兒絕壁是故意的。雖然確實得到了那男人的信息，但它根本沒提那裡的一堆玩意兒。

　　要是再把自己引導什麽鬼地方去，玩脫了怎整?

　　想到廣播大廈那個血窟窿女人的恐怖，柳川默默把紙放回桌上。

　　他想了想，拿起手機撥了號，這是離開警局時梁隊告訴他的。

　　電話一接通，他就開口道:“我是柳川。”

　　對面安靜了片刻，甜美的女聲明顯不客氣甚至警惕地問道:

　　“你怎麽有我電話的?”

　　柳川:???

　　他看了看電話號碼，沒錯啊！

　　這不是那個中年禿頂大叔的電話嗎?怎麽是個女的?而且這聲音，好像是那晚給自己做筆錄的新人女警察。

　　“是梁隊給我的。”柳川咳嗽了聲，回道，聲音不自覺小了些，心裡狂罵那個禿頂大叔。

　　我要的是他的電話，那大叔給我那個女警察的作甚?虧我找他要的時候，他不假思索就說出來了，這是得多熟練。

　　“哦，你有什麽事?”小姐姐平淡問道，柳川甚至能想象出對方面無表情的模樣。

　　“案子怎麽樣了?能告訴我凶手的信息嗎?”

　　“不能！嘟嘟嘟——”

　　柳川的嘴角瘋狂抽搐，正琢磨著要不要親自去警局找梁隊。

　　沒過一會兒，手機便響了，是剛才那女警察的。

　　“喂?”柳川接了電話。

　　“聽說你找我?”梁隊慵懶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

　　柳川按耐住心裡吐槽的衝動，先問起正事，“我想知道那案子死者的信息，還有凶手的名字。”

　　電話那頭停頓了片刻，梁隊沒有問為什麽，直接說了出來:

　　“死的那個女人叫柯秀梅，家屬都在外省，是和她男朋友一起來的鍾山。她男朋友，名字叫蕭運。我們已經發了通緝令，但從三年前開始，就再也沒找到蕭運的生活軌跡。”

　　“我知道了，謝謝。”柳川認真感謝道。

　　“另外，”電話那頭，梁隊沉穩的聲音傳來，“如果你遇到蕭運，最好報警，或者打小琴的電話，我們會立刻趕到，你別衝……”

　　“放心了梁隊，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良好市民，怎麽可能和這種殺人犯搏鬥呢。”

　　柳川打個哈哈，檢查了下背包裡的黑棒，還有管鉗、虎頭鉗之類的工具，思索著是不是再準備些更趁手的武器。

　　“……那就行。”梁隊的語氣裡滿是不信任。

　　“梁隊，你電話多少?我記一下吧。”

　　“我電話啊……這幾天進水了。有啥事你就聯系小琴吧，她是個新人，

現在都是我帶她，聯系她和聯系我沒區別。”梁隊拉長了聲音說著。　　“我怎麽覺得你在騙我……”柳川面無表情說道。

　　“怎麽可能！我是那樣的人嗎?不說了，這裡信號不好。掛了！”

　　柳川掛掉電話，一夜未睡的他終於躺在床上，迎著清晨的陽光陷入沉睡。

　　下午七點多，恢復過來的柳川精神奕奕地醒來，在樓下吃了份煲仔飯。

　　在飯裡扒了扒，並沒有仔，柳川滿心失望。一直聽說這邊什麽都吃，怎麽連個娃娃都沒有。

　　他是西南高原那邊的，來鍾山上學前一直擔心這裡的口味偏甜，事實證明味道還不錯，而且吃的也挺辣，就是不知道這邊出名的黑暗料理味道怎樣。

　　……

　　柏濟醫院。

　　梁隊和那個新人小警察出了病房，騰出地兒讓法醫進來。

　　“最近的案子真多……”那小姐姐低聲道。

　　“案子從未少過，只是有同志們一直在守護著人民。”梁隊笑著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小琴，我剛當警察時，穿著它會感覺由衷的自豪、榮耀。”

　　“現在呢?”

　　“沉重，和責任。”

　　小琴唇齒微動，隻覺這話題有些沉重，便轉而說道:

　　“你幹嘛告訴那小子案件的情況，這不符合規定！”

　　梁隊笑呵呵說道:“即便不告訴他，他也能查出來。”

　　小琴嘟嘟嘴，眼光在柏濟醫院四處遊蕩，忽然發現了一個略微熟悉的身影，頓時眼前一亮，快速說道:“梁隊，你先在這兒處理吧，我有點私事。”說著便跑遠了。

　　梁隊哭笑不得，哪有下屬讓領導乾活， 自己跑路的。

　　小琴鬼鬼祟祟跟在那個熟悉的人身後，還好她穿的是便裝，不然這麽尾隨，怕是早就被人發現了。

　　那個青年去了外科室，在醫生的吩咐下脫掉身上的襯衫。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擦傷的痕跡，甚至背後一整塊都是淤青。

　　老醫生露出驚容:

　　“小夥子，你這是怎整的?”

　　“昨晚騎電瓶車摔了。”

　　老醫生檢查好傷口，不著痕跡地看了他一眼，“那你這摔得夠均勻的啊。”

　　“嗯！在地上翻滾了七八圈。”

　　小琴躲在門口，翻了個白眼，她第一眼就認出這絕不是什麽摔倒的傷。只是這傷，他是怎麽弄的?昨天清晨他還在警局，怎麽昨晚就弄出了這身傷。

　　看著看著，小琴的目光不由得落在柳川滿是精悍肌肉的身上，逐漸失神。

　　“咳！”

　　一聲輕微的咳嗽聲從身後傳來，小琴急忙扭頭，只見一個戴著口罩的男醫生目光曖昧地看著她。

　　“啊！我不是……”小琴壓低聲音正要解釋。

　　那男醫生探頭看了眼屋內的情況，瞬間懂王一笑，曖昧說道:“不用解釋，我都懂！”

　　“好了，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屋內，老醫生的聲音傳來。

　　柳川穿上衣服，走出外科室。門口有個白大褂男醫生正看向遠處跑遠的女孩，搖頭感慨道:

　　“年輕真好啊。”

　　說著，他看向柳川，又點點頭，

　　“嗯，果然很帥！”

　　柳川摸了摸臉，點點頭，嗯，說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