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秒,小琴已經一腳踹開檔案室的大門。
“柳……呃。”
檔案室裡,戴著口罩的男醫生腦袋上滲著血,昏迷不醒躺在地上。他的右手鮮血淋漓,骨頭怕是斷了,旁邊是一把帶血的、彎折的手術刀。
書架絲毫沒有翻動的模樣,之前小琴翻動時弄亂的記錄,此時也擺得整整齊齊。
見著檔案室裡沒有那道身影,小琴茫然地想著:他居然還有時間收拾了下?
一群人跟著小琴跑到二樓,梁隊走上前來,蹲下看了幾眼,又戴著手套撿起地上的手術刀,看了幾眼,驚歎道:
“好堅硬的武器,好強的臂力。”
旋即,他看向地上那位半死不活的男醫生,努努嘴,“先帶去治療,別死了,找幾個人看著他,一醒就帶回警局。”
“是。”
梁隊又看了看檔案室,脫出角落的箱子,裡面是一些衣物。他點點頭,連同手術刀一起遞給身邊的警察,“拿去化驗一下。”
“小琴,這次你立大功了!居然一聽就想到凶犯在這裡!”梁隊看著少女,滿臉都是老父親欣慰的笑容。
“我只是……只是有這個感覺。”小琴支支吾吾,目光遊離。
“梁隊長,這是什麽情況?”院長雖然高興凶手被抓到了,但還不太明白,怎麽突然就破案了呢。
梁隊瞥了眼小琴的模樣,心裡一笑,回道:“應該是凶手在這裡準備更換衣物,正好遇到一位熱心市民。”
他看向那手術刀,又看了看地上的痕跡,斟酌著推測道:“凶手該是從背後偷襲,但那位市民有所準備,用一種很堅硬的東西,類似鐵棍,一擊打彎手術刀,打斷凶手的骨頭,第二擊直接打暈凶手。”
說著,梁隊暗暗嘀咕一句:如果他下手再狠一點,怕是就殺人了。
院長嘖嘖稱奇:“居然會有這麽偶然的事情!這種有預謀的命案發生沒十分鍾,凶手就被抓住了。不過手術刀基本是由鈦合金和不鏽鋼製成的,怎麽會有人能一棍就打彎了……”
“這只是我的猜測,一切要等法醫鑒定後再說。”梁隊笑著打了個哈哈。
回到警車上,梁隊看著身旁依舊沉默不語的小琴,忽然幽幽開口,
“柳川來過了對吧?”
“啊?沒有!我沒見過他。”小琴直接否定。
梁隊完全沒在意她的回答,自顧自說道:“你告訴他,他屬於自衛,我們不會追究他的責任,而且……幫助警察抓到殺人犯,也是好事,我會給他領一份獎勵。”
“……噢。”小琴已經放棄反駁,垂頭喪氣回道。
梁隊看著車窗外的快速後退的風景,目光深邃,陷入沉思。
……
清洗了黑棒上的血跡,柳川對於這根順手的黑棒很是滿意,出乎意料的滿意。
這玩意兒完全看不出什麽材質,但一擊就能打彎手術刀,這種硬度,罕見難尋。
他甚至覺得,這玩意兒本就該是他的武器。
把黑棒收到衣袖中,他之前做了個暗扣,平時看不出來,但手指輕輕一拉,黑棒就能從衣袖中滑出,落入他掌心。
簡直是殺人越貨居家旅行的神器!
走在路上,柳川握了握手掌。之前還沒覺得,但剛才和那個殺手打鬥時便注意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提升了很多,速度、力量都有所增強。
甚至身體的恢復能力都增強不少,剛出大廈時身上的傷比現在嚴重得多,
但一覺睡醒,就已經無傷大雅。 如果在進入廣播大廈前有這體質,也不至於被追得這麽慘。
他想了想,拿出打火機,啪了一聲,火苗燃燒。
只見柳川雙眼注視著火苗,呼的一聲,原本安靜燃燒著的火苗忽然扭曲了一下,旋即又恢復正常。
柳川若有所思,他走到一家小賣店,買了瓶飲料,打開蓋子,只見瓶蓋反面寫著:再來一瓶!
“老板,再來一瓶。”柳川笑著把瓶蓋遞過去。
老板看了一眼,笑呵呵道:“隨便拿。”
柳川又拿了一瓶,打開瓶蓋,熟悉的字跡再次出現。
“再來一瓶。”
“……拿吧。”
第三次,柳川正要打開,想了想,把這瓶沒打開的飲料放進背包,剩下兩瓶又退回給老板。
“運氣好像也變好了。是什麽時候的事呢……”
柳川若有所思,像是抓到了什麽線索,仔細一想,卻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三年前柏濟醫院的住院記錄全看過了,沒有蕭運的信息。
“他是用了化名?住院需要證件,聯邦的證件審核很嚴,除非是花大價錢,不然很難弄到假的。
“難道說那個進入廣播大廈,背著畫的人不是他?
“他殺了自己女朋友的理由可能是為了完美的畫,但殺那個剛出生的嬰兒又是為了什麽?單純的反社會人格?
“還有,這根奇特的黑棒他是從哪兒得來的?就這樣隨便插在畫上,真是財大氣粗,換我我可舍不得。
“另外,蕭運就是一個不景氣的畫家,即便殺妻證道把女朋友弄成石膏,也不至於突然領悟什麽奇奇怪怪的力量……廣播大廈地下二層的畫,明顯有超自然力量的痕跡,像是封印。
“難道說,蕭運本身就會這種奇怪的力量?只是這麽多年一直沒顯現出來?
“話說,我好像把那個封印破除了,這樣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一路邊走邊想,回到酒店頹然坐在椅子上,柳川發現自己又沒有線索了。
想著想著,他的目光又移到放在桌上的泛黃古樸紙張上。
這紙雖然挺坑的, 但它給的信息確實沒錯,我是找到了蕭運的線索。不過我上次問它的是“那人在哪兒”,它隻給我個線索是什麽鬼啊混蛋!
要不要再試試?
柳川拿出筆,猶豫片刻,在紙上寫道:蕭運在哪?
字跡緩緩消失。
等了片刻,就在柳川覺得這破紙不搭理自己時,上面浮現出鮮紅的字跡:
【你不想活了,是嗎?】
這是明目張膽的威脅啊……我活了兩輩子……呃,不對!
柳川忽然反應過來,這紙是在提醒自己,再查下去會很危險。它讓自己去廣播大廈,得到的信息就是蕭運擁有超自然力量,甚至能無視大廈裡的冤魂厲鬼。
但是……
眼中浮現那個石雕女人的模樣,再浮現出盒子裡那個死去的嬰兒,或許這麽多年,他殺了不止兩人……柳川吸了口氣,臉上綻放出誇張的笑容,提筆寫道:這樣的人生,更有意思。
字跡消失。
過了大概一分鍾,黑色的字跡緩緩浮現:
【明晚十一點,東郊樹林,挖開還未入土的一個棺材,躺進去。】
“這什麽跟什麽啊!我讓你告訴我蕭運在哪兒,你讓我進棺材?”柳川罵罵咧咧地用筆嘩嘩嘩寫道:
這樣就能見到蕭運?
字跡很快消失。
然而這一次,上面沒有新的字跡浮現。
柳川沉默片刻,忽然拿起背包裡那瓶飲料,打開瓶蓋,果然,上面還是有那熟悉的字跡:
再來一瓶!
“我現在歐皇附體!誰能擋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