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們中國所稱呼的侯爵只有一種,而西方可以翻譯過來成為“侯爵”的單詞卻有幾個。而那幾個單詞,就代表著不同的西方侯爵。也就是說,西方的侯爵品種有幾種。而各種侯爵之間,高低地位都是不同的。
這問題筆者也碰到過,兄弟當年首次考“六級”的時候,驚訝地在閱讀題中,發現英國廚房內的小刀稱呼有二十幾種。而苦逼的我卻只知道一種“fe”。這次考試的結果,當然筆者是落荒而逃,可是也讓筆者怨念到了現在,我們中國的二把刀已經很了不起了,沒想到在英國要玩二十幾把刀了。
而卡蕾利出於抬高吳世恭的身份和滿足自己虛榮心的目的,給岡薩雷斯所說的,正是侯爵中最高貴的那種。這種侯爵,標準的翻譯就是——選帝侯。
在介紹選帝侯之前,我們也要介紹一些常識。首先就是皇帝和國王的區別。現代社會,也有皇帝和國王,可是我們基本上都把他們看成同類而看待,都是國家元首嘛。
可是在明朝當時,無論是東西方,皇帝和國王完全就是兩種不同的身份。或者實際上,或者名義上,國王是要聽從皇帝的命令的。所以我們也可以經常在史書中看到,中國的皇帝冊封海外藩國的某某國王什麽的。而沒有經過皇帝冊封的國王,就是不合法的。用現代的外交術語來解釋,那就是:不被國際社會所承認的。
而在東方,只有一個皇帝,那就是中央大國的皇帝,其他的都是國王。當然,還有一個躲在海島矮人國。偷偷摸摸地自稱天皇的那一位。不過,中國就從來沒有承認過他。
而在西方,有個宗教領袖的教皇。世俗的,當穆罕默德二世天才般地從陸地上用戰艦運進金角灣,攻陷了君士坦丁堡以後,東羅馬帝國就實際上是滅亡了。而歐洲僅存的皇帝,也就是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了。當然,還有個沙皇。但是當時的俄羅斯還沒有融入到歐洲的主流社會,所以這個皇帝也就被忽視了。
而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卻並不是完全父子相傳的。他的皇帝,是由選帝侯們選舉,挑選出其中一名選帝侯來擔任的。
當然,這個過程介紹起來是相當複雜。什麽選帝侯之間互相征戰和外交來選舉啊!選舉出來的選帝侯要被教皇加冕啊!教皇如果不同意加冕就要打到梵蒂岡逼迫教皇加冕啊!教皇也會組織反皇帝聯盟和這位還沒有加冕的皇帝發生戰爭啊!反正在神聖羅馬帝國的歷史上,要想從選帝侯成為皇帝是一件很麻煩、很困難、很刺激和很漫長的事。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本文的重點。我們也只要簡單了解一下就夠了。但是我們要記住兩點:第一就是,選帝侯是有資格當皇帝的。這也就可以看出來。選帝侯的地位和實力有多麽的高;第二就是。選帝侯都是有著自己的侯國的。他們也都有著冊封自己的手下貴族身份和分封領地的權力。所以選帝侯的權力與歐洲的那些國王和大公的權力是相同的,無非稱呼上有些兩樣。
這下子我們也應該明白了,為什麽岡薩雷斯他們誤會吳世恭為選帝侯以後,他們的眼中會立刻冒出了小星星了。
到底岡薩雷斯這些人,都是葡萄牙的中低級軍官,他們並不十分了解明朝的政府結構。也不了解明朝勳貴的作用和實力。
而岡薩雷斯他們雖然基本上都是葡萄牙軍人,但他們到達遠東也都是來冒險和來發財的。而現在就在選帝侯夫人卡蕾利的指引下,怎麽能夠不拿出騎士精神,為了爵位、封地和黃金而去戰鬥呢?
說實在話。整個過程就是:在卡蕾利出於自己虛榮的語言的誤導下,岡薩雷斯這些葡萄牙軍人利令智昏了。
反正吳世恭也不管岡薩雷斯他們是不是誤會,現在只要他們留下就好。而岡薩雷斯他們,也急於在吳世恭面前表現出他們的能力。
這一出手,就讓吳世恭和汝寧營的軍官們是刮目相看,因為岡薩雷斯他們指出了炮隊射擊技術的一大遺漏。
對於吳世恭想象出的曲射火炮射擊,岡薩雷斯他們也是高度評價的,不過他們也指出了,這是在特殊的情況下運用的一種特殊的火炮射擊技術,在平常的戰鬥中,這種射擊技術的作用並不是特別的大。而關於這一點,吳世恭這些汝寧營的軍官也是承認的。
而且岡薩雷斯他們更指出了,其實在火炮射擊船隻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火繩,只要把炮彈燒紅,直接把炮彈放入炮管裡,讓高溫的炮彈點燃火藥射擊就可以了。
這樣的做法最大的好處就是,炮彈不僅僅能夠打碎船隻上的木板,而且炮彈的高溫可以直接引起船隻的燃燒。由於船隻燃燒的部位基本上都在船隻的上部,船上的人取水救火也很不方便,因此,可以大大增大船隻的擊毀率。
岡薩雷斯這些人都有在船上服役的經歷,所以對這種船上常用的火炮射擊方法是相當了解。而經過試驗以後,也證明了他們說法的正確性。
而在聽了這一說法以後,吳世恭這些汝寧營的軍官,尤其是梁輝這些炮隊的人都是茅塞頓開。這有專家指導和沒有專家指導還真的是不一樣啊!
接著岡薩雷斯他們開始標準火器的射擊動作了。無非是把射擊動作分解成為二十幾個步驟,先讓兵丁們把分解動作做熟練,而且那些葡萄牙軍官在一旁時刻糾正著錯誤的動作。接著再進行火器完整的裝填訓練。
這種訓練法效率很高,才經過了三天的訓練,明顯就感覺到火炮和火銃的裝填速度增快了許多。汝寧營還把這些分解動作製作成了大圖,懸掛在訓練場上,讓每一位兵丁都能夠時刻看到。不過這也讓吳世恭弄回來的那二百刀紙張有了用武之地。
頻繁的火器訓練,使得汝寧營這裡天天是槍炮聲隆隆,煙霧彌漫。吳世恭索性下令也不用向登州城進行定時的炮擊了。反正處在遠處的其他明軍也都不知道汝寧營在幹什麽。還是節約一些火藥為好。
之後登州城內的叛軍,果然先後兩次高價購買了六百石糧食。不過這也並不證明雙方都有著遵守協議的誠意。
叛軍也加大了河南軍方向的探子投放的力度,以探查河南軍是否放松了警惕。而吳世恭也加強了哨位和探子,狠命絞殺那些出城的叛軍探子,就是要告訴登州城內的叛軍:老老實實做生意我歡迎,想動小腦筋那麽我也不會客氣的。
因此只是在幾天時間內,河南軍就殺死了二十幾名出城的叛軍探子。在這麽沉重的打擊下,叛軍也縮了回去。而在絞殺的過程中,黃啟發也偷偷幾次派人送來了叛軍探子派出城的消息。
而吳世恭也派人,在黃啟發的部隊晚上守禦南城牆的時候,給他送過去二十石糧食。這一來二去,倆人之間也形成了一些默契,有了一點信任。
吳世恭也並沒有獨吞自己所賺取的銀子。有一天,他把陳中之和江澄叫了過來,分給了他們每人一千兩。不過吳世恭也把醜話說在前頭:這些給的銀子,也只是看在同是河南老鄉的面子給的。汝寧營賺的銀子,都是汝寧營自己掙來的。如果陳中之和江澄眼紅的話,那麽完全可以在打破登州城的時候衝在前頭,自己去從叛軍的身上去拿。
現在的吳世恭,他甚至把設置在山頭上火炮陣地中的火炮都拉回了自己的大營。吳世恭接著又是大造河南軍的營地,做出一副龜縮防禦的架勢來。
反正憑著登州城南城外小山區的地形,跑幾隊小股叛軍還有可能,但是叛軍的大隊人馬,也絕對不可能從這裡突圍。吳世恭又不想去主動進攻登州城,那還不如安心地防禦啊!這也可以完全絕了叛軍偷襲的可能性。
在這些天,吳世恭和岡薩雷斯幾名主要的葡萄牙軍官進行了一次詳談。就是要把他們肚子裡關於西方軍事戰術和技術的東西全部掏出來。
汝寧營發展到了現在,在外人的眼中似乎已經發展得很強大了,而汝寧營內部的軍官中,也有了翹尾巴現象的出現,可是吳世恭自己卻依然還是有些沒底。
汝寧營的軍官基本上都是半路出家的, 連薛永利這些原先陽武侯府的護衛,對於戰爭也是紙上談兵的為多,所以現在的汝寧營完全可以說是從學習中成長起來的,
可是這次圍剿孔有德叛軍的戰鬥中,吳世恭算是開了眼界,知道自己不明白的地方還是很多。比如自己炮隊剛學會的那種燒紅的炮彈射擊的方法吧。
而且吳世恭還發現了有很多其他的戰術,比如關寧鐵騎用三眼火銃三段射擊後的砸擊戰術。說實話,吳世恭覺得他們的戰術比汝寧營騎兵用中型火銃射擊以後,再換用騎矛衝刺的戰術好,至少不需要更換武器,減少騎兵的失誤率。
可是吳世恭又不能夠去學習,因為汝寧營的裝備已經基本上定型了,再去換裝,那麽整個花銷也太大了。另外,如果改變戰術的話,騎兵戰術訓練和操典也將完全修改。所以無論是金錢和時間,吳世恭都花費不起。
但如果只有這一點也就算了,吳世恭更害怕在其他方面汝寧營也正在走著彎路,因此,吳世恭這時候就需要岡薩雷斯他們介紹西方最先進的火器運用戰術,讓汝寧營少走些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