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接著吩咐道:“這次出關的兵馬,你那兩白旗出三成,其余的兵馬幾個旗湊湊,除卻你本旗的甲丁,和常例抽調的各旗兵馬,還要多調些兵馬。三順王和續順公那邊,鑲藍旗和兩紅旗那邊,明日朕就下旨,讓你多帶些過去。朕再下聖旨讓蒙古各部抽調人馬,朝鮮那裡抽調火銃兵,這麽多的人馬,再加上有嶽托輔助你,應該是有把握。”
多爾袞是不斷地點頭。剛才皇太極交待的話,都是些常規的交待,所以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可是,皇太極接下來的話卻讓多爾袞大吃一驚。
“明國京畿之地的明軍已經被國族健兒幾次打殘,有的也都是新募的兵馬,根本不堪一擊,你過去那邊的時候,應該不會遇到什麽麻煩。而且京畿之地也已經被我大清幾次征平,此地已相當殘破,非此次南征之首選。”
“從前咱們八旗的兵馬入關,野戰屢屢大勝,趁虛攻城也做過很多,可圍攻堅城,打慢戰的時候卻少。而此次有了火炮此種軍國利器,所以你這次去的時候,一定要找那麽幾個大城試試,借機演練下戰法,跟著入關作戰的甲丁,也都要輪換上。讓其熟悉攻堅奪城。”
“你這次去,不要拘泥於長城附近,也不要懼於陷入明軍重圍。明軍人雖多,但其不敢出城浪戰,隻敢據城死守,所以你要放大膽南下,越南越好,入山東還是入河南,你可自決。”
“明軍精銳兵馬都在剿平民賊。如你南下,圍剿民賊之明軍定會鼓起而戰,尋得機會。你要完全打敗一、兩支。這時就不要吝於八旗傷亡,能多打掉一些,以後我們入關也能容易一些,征平天下也可事半功倍,切記!切記!”
“入關後,也需時刻觀察民賊動向。如有民賊賊梟想與我大清結盟,可帶其使者一同返盛京,並可收編授官,一切皆可自主。若能讓明國民賊再鬧騰起來,臣弟可記為首功。天下之勢。宛如三國。明國就如魏般最為壯大,我大清和民賊就如蜀吳,結盟之後才可聯合抗魏。但如明國請求款和,則嚴詞拒絕。此點更為要點!”
“能說的也就是這麽多了,朕要是想起什麽。會派人傳你。如有什麽不懂得,也可以隨時來見朕。就這樣吧!臣弟你先回去準備著。”
聽到了皇太極結束了談話。多爾袞連忙站起磕頭辭陛。在回去的路上多爾袞在心想:“這不是要讓我的兩白旗為主力。與明國的精銳兩敗俱傷嗎?”
可是多爾袞又轉念一想:“只要自己連續獲得了大勝,那非但自己的兩白旗不會有什麽損耗,而且自己在大清國中的聲望,兩白旗的丁口、財富都將得到膨脹,那又有什麽不好呢?這天堂、地獄都是在自己的手中啊!難道自己承受不住這樣的挑戰嗎?”想到這裡,多爾袞的腰也逐漸地挺直了起來。在八哥皇太極面前。多爾袞裝孫子裝得也是太難過了一些啊!
目送著多爾袞的離開,皇太極感到頭一暈。這些天一直勞累,昨晚批閱奏章又晚了一些,清晨起來的時候。皇太極再次流鼻血了。想到了那一直在韜光養晦的十四弟,皇太極也是相當頭疼。自己只要在,多爾袞當然掀不起風浪。可是自己的身子可是不太好啊!
“哎——!”皇太極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
聽到皇太極的歎氣,一旁侍立的鼇拜立刻彎下了腰,虎背熊腰的他動作是相當的輕柔。鼇拜關心地問道:“皇上,可有不適?是否要傳太醫?”
皇太極一臉不耐煩地揮揮手,沒好氣地說道:“傳什麽太醫?還嫌朕不夠心煩啊?鼇拜!前些日子你們正黃旗又和睿親王的正白旗乾過一架是嗎?”
“嘿!那些正白旗的孫子打架不行,還事後告狀?皇上!奴才告訴你……”
皇太極再次揮手打斷了鼇拜的話:“誰要聽你們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告訴你!是睿親王把打架的旗丁抽完鞭子以後,送到朕這裡來治罪的。一直關照過大夥兒,我們國族人少,就需團結,沒事不要動手動腳的。鼇拜!值守以後,也把那些個打架的孩子治治軍法,你也領十鞭,我們兩黃旗也要做出表率!”
“喳!”鼇拜倒是不在乎,反正他皮厚肉糙的,不怕挨上十鞭。可是他還是對兩白旗有些看法:“皇上!治奴才的罪倒沒什麽,可是你也要提防著點。聽說睿親王他們哥仨實在是不像話了,現在各旗的親貴,蒙古、漢人那些奴才來盛京之後,先來皇宮拜見皇上您,隨後就要去多爾袞那邊拜見,竟還有先去他那裡,然後才來這兒的。”
“別相信那些謠傳。 再說睿親王管著蒙漢事務,有人拜見他也沒什麽不對。”皇太極立刻阻止鼇拜說下去。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可以了,如果自己反應強烈,萬一傳播了出去,那不是造成兄弟鬩牆嗎?
“可皇上!”鼇拜沒懂皇太極的意思,他還以為是皇太極不重視呢,“兩白旗那邊一直不聲不響的,看起來恭順得很。可奴才還是不放心啊!奴才知道明人有句話:那就是咬人的狗是不叫的。皇上,您得想個法子,讓睿親王他們少點心思,最好現在就圈起來。”
皇太極立刻瞪眼看向了鼇拜,把素來膽大的鼇拜也嚇得心驚膽戰,他連忙跪下磕頭道:“皇上,奴才可是一片忠心。那睿親王恭謹了這麽多年,可他心裡可是一直帶著恨呢。”
“哼!”皇太極心知肚明:多爾袞心裡當然恨。自己可是奪去了他的汗位,又逼得他母親為父汗殉葬。可是當著鼇拜的面,皇太極又怎麽能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不過,也就是鼇拜對皇太極忠心耿耿,要是換一個人對皇太極這麽說,皇太極可能早就用他的腦袋讓多爾袞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