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路遠,還望你二人多自珍重。”慧圓捋了捋長須,望向那無邊荒蕪歎道,“離了這清泉鎮,便是一片片蕭條景色了。”
確實,林逸推測景朝應處於中上古時代。大量土地未得到有效開墾,村落人煙都相對稀少,生產力與生產方式還很落後,與林逸以前世界中動輒近億人口的大王朝,無從相比。
林逸拉著林霏雁拱手向慧圓拜謝道:“若他日學藝有成,定當重返故地,以報君恩。”
“哈哈哈,老衲期待那一日,林家兒郎,有幸再會。”他的聲音悠遠,看似未發半分力,卻有似虎嘯一般,震得林逸二人袂帶抖動。
林逸不由瞠目結舌,誰想這個老僧竟有如此功力。不顯聲露色的能人何其多哉?
而後,他卻激動了起來,若自己能學成武藝,不說除魔衛道,匡平正義,也要持三尺之劍,不負心中所念。
兩人提起包袱,踏上了路途。
未來充滿無盡的未知,在等待他們。
……
狂風吹襲著一棵參天老樹,無論如何也無法令其變動。雨點敲打著萋萋茵草,怎樣也只能促其生長。
慧圓一直凝視著兩人離開的方向,連即將來臨的風暴也不管不顧。他立於風雨之中,如同一座矗立的雕塑。
突然,他十指並合,周圍便現出激蕩的氣流,將他身上的水珠彈開。一股股真氣縈繞其身,當有雨滴要落到他身上時,便即刻化為泡影。
這令人驚歎的神功,任誰也不敢信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僧所為。
慧圓微咪眼睛,悠悠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老僧的旁邊毫無征兆的出現了一個黑影,微微點頭。
……
許久的長途跋涉後,林逸二人終於來到了太乙山巒。
太乙山,本叫終南山,至少在林逸的世界中是這麽稱呼的。
山上坐落著景朝第一大教太乙教,據傳由一百多年前的太乙真人呂仙祖所創。
令林逸驚訝的是這個世界也有呂洞賓,但山下的道人所說與他了解的截然不同。
此世界中,呂洞賓出生於末代皇室。因一些原因,早在弱冠之時便上山修道。
到而立之年出山之時,天下已動亂不堪,群雄四起,相互爭伐,百姓流離失所,天下危淪。
呂祖行走世間,見人民飽受兵革之亂,生靈久經塗炭之苦。不免哀歎萬分,救濟蒼生。
恰好遇見了一位同有“重拾舊山河”之願的青年,遂在其多次邀請後與其高舉義旗,驅逐魚肉鄉裡之軍閥。
這個青年就是景朝開國大帝,景太祖李擇天。
在呂洞賓的幫助下,太祖李擇天一統中原九州,對外征戰四方,打下了“北逾北海,西臨雷翥海,東臨大海,南據日南”的廣大疆土。獲得了“天之帝”的稱號。
甚至還曾遠征西境之大秦,使其俯首稱臣。大秦皇帝認為這是上帝之鞭。
景王朝對外征戰不止,但國內卻十分穩定,物價平穩。這都有賴於呂洞賓協助管理政務。
在景太祖建武二十五年時,呂洞賓提出要歸隱終南山,太祖準許。
後來呂洞賓便在終南山潛心修法,收下了眾多徒生。民間有傳言呂祖乘仙鶴而化為仙,此類傳言愈演愈烈,愈傳愈廣。至此人皆尊稱呂洞賓為太乙真人,這終南山也跟著叫了太乙山。
而現在這終南山上的最大教,太乙教便是當年呂洞賓弟子所創。
因此太乙山上的道士,都以仙人徒孫自居。 加之太乙教,人才輩出,武功繁多,江湖上有不亞於武當少林的名望。
……
聽著小道士添油加醋的講述,林逸對這太乙教頓生敬仰之感。辭別小道,便急匆匆上山了。
密密麻麻的台階徙立非常,似可通天,到處可見松柏聳立,飛鳥成群。
一排排仙鶴從行人頭頂掠過,引得幾聲驚呼。
遠處的崇山峻嶺連綿一片,雲霧繚繞。
果真是“連山接海隅”。
林逸在心中暗暗讚歎,不愧是仙家聖地。
……
幾個時辰後,兩人終於到了太乙教所在。人只是站在庭門外,便能感受到那壯闊氣勢了。
雕梁畫棟,玉宇瓊樓,一派富麗堂皇。
庭院內,許是因正值休沐時分,只有兩個守門的小道士正在打瞌睡,林逸輕輕的拍了拍他們。
兩個小道士見有人來,迅速起身,擺出一副友善的姿態道:“閣下是來進香的嗎?”
林逸搖搖頭,兩人又接著問:“閣下是來遊耍的嗎?”
林逸又搖了搖頭。那兩個小道士有些不知所措了。
雖然這太乙山風光美麗,景色絕倫。但由於山高路遠,除了上山砍柴的樵夫,就再無其他生人了。
兩個小道士突然有了一種可怕的想法,慌亂地跑掉了。
“快,快去叫師尊。”
林逸被這二人的行為逗笑了,但也不阻攔,因為他正要去拜見玄真上人,這下就不用跑路了。
……
不一會兒,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便出現在林逸面前。這老道雖然白發如瀑,卻精神矍鑠,紅光滿面。 似乎蘊藏了無窮的力量。
尤其是那雙眼睛,如同寶劍一樣銳利。僅是隨意的瞅了林逸一下。便給了他極大的壓迫感,像是遭受了雷霆。
“這位居士是?”老人乾脆的問道,聲音洪亮,似乎直抵雲霄。
林逸知道眼前的老人應該就是玄真上人了,便取出了慧圓的親筆信。
他還未遞給老道,老道便對他說:“我已經看見信中所說的了,你不用給我了。”
林逸感到十分詫異,老人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笑道:“這就是眼功。”
隨後玄真上人卻又喃喃自語了起來,看向林逸二人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奇怪,像是親切,又像是感歎。
林逸覺得很莫名其妙。
………
進了三清殿,玄真上人捋了捋他根本沒留的長須,對林逸以及林霏雁溫和道:“從此以後你二人就要在這裡學藝了,要不要當道士呢?”
林逸撓了撓頭,雖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最後他還是怯懦的問道:“入教後能結婚嗎?”
玄真上人感覺很無語,糾結這麽長時間,誰知他竟然在想紅塵之事。但他還是和藹的說:“我太乙教,不似小門小道,對人之感情有諸多規矩,是可以的。”
玄真上人在心中感歎,到底是小年輕不能割舍紅塵情愛。隨後他卻驚訝的看見,林逸和林霏雁,四目相對,兩手緊扣。
心中已然了解,似乎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情,臉上不由得揚起了別扭的微笑。
“哈哈,年輕嘛。”他終於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