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視遠去的兩名青蔥少年,風嘯天怎麽也沒想到他能在這個小小的大越遇到如此有趣的三個少年,他沉寂的內心也跟著活躍了起來。
不過,等盜有道回來還是先懲戒一番再說!
盜有道攜著風鈴如矯健的羚羊般從窗口一躍而入,聞著誘人的菜香,盜有道興奮地松開風鈴的手,一個輕巧的滑步來到桌前坐下,趕忙上手扯下一個雞翅膀啃在嘴裡。
風鈴不好意思地看向還在著急等待他們的風鈴,她小聲地喊道:“爹!!”
聲音從背後傳來,風嘯天臉色一滯,面露驚色。
“老師,那兩個笨蛋呢?”盜有道喊著雞腿含糊不清地問道。
而回應盜有道的卻是風嘯天迅雷不及掩耳的攻擊,風嘯天轉身以手為刀劈向盜有道。
手起刀落,風嘯天劈向地板,地板瞬間塌陷,而一旁盜有道依舊專注地夾起一塊肥美的紅燒肉送入嘴中,臉上充滿了幸福:“美味!”
風鈴對風嘯天突如其來的攻擊給嚇懵了,風嘯天剛才的攻擊根本不是瞄準地板而去的,他是朝著盜有道的腦袋劈去的,只是被盜有道挪開了。
風嘯天並沒有因此而收手,內力運於左手之上,左手化為長槍刺向盜有道的脖子,可是還是如此,在即將刺到之時又被盜有道躲開了。
看著盜有道淡定地拿起豬蹄,風嘯天眼神一凝,雙手張開狂風暴雨般的攻勢。
刺!揮!撩!劈!
風鈴從最初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屏氣凝神地觀察著兩人的戰鬥,風嘯天的雙手如武器變化著,時而為槍、時而為劍、時而為刀......,而盜有道則如一條泥鰍般,滑而不可得,每次都能在最危險的關頭躲過風嘯天的攻擊。
相對於風嘯天的所展示的武功,風鈴更在意的是盜有道的,看著盜有道每次輕巧地躲散,風鈴內心感歎道:“這就是禦風行嗎,好厲害!”
“盜有道,如果想讓我停手,你就給我出手。”風嘯天趁著進攻的間隙說道。
一隻剛拿過豬蹄的手從風嘯天的兩臂之間穿過,朝著風嘯天的喉結而去,風嘯天運轉內力,真氣在手臂內側化為刀刃,朝著盜有道的手臂砍去。
“盜有道!!”風鈴大聲喊道。
風嘯天砍空了,或者說砍到了卻從手臂間穿了過去,而盜有道的手卻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的喉結前。
盜有道啃著雞爪,嚼著青菜,攤開手,一枚玉質項鏈掛在其中指上,盜有道艱難地把青菜咽下後說道:“幻雲遊手,我喜歡叫它妙手空空!”
風嘯天終於停下了攻擊,他從盜有道的手中扯過項鏈,重新戴在脖子上,然後看著盜有道苦笑道:“真是個讓人嫉妒的家夥,我在想我到底有什麽資格能當你的老師。”
“各司其職,老師你有你特長,我有我特長的罷了。”盜有道將米飯舀到碗中壓實成寶塔。
“我看我這特長過不了幾天也要被你超了。”風嘯天把碗遞給盜有道調侃道。
盜有道接過碗也跟之前一樣將飯壓實堆成寶塔:“以後您老真要是不行了,那就讓我來保護你們。”
“盜有道,你什麽意思啊,是說我爹老了嗎?”風鈴坐在兩人之間將碗遞給盜有道說道:“少一點,我吃不下那麽多!”
“好咧,大師姐。”盜有道殷勤地招呼道。
風嘯天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才一天就成了冤家,他心累地說道:“吃飯!”
“哦。
” 第二天的清晨,盜有道又一次早早起來準備好早餐,三人用完早餐後,又開始了往複的一天。
早上盜有道享受著一對一的教學,風嘯天依舊激情滿滿地向盜有道講解這個世界;中午錢來、趙將年兩人如約而至,這一次他們見識到了盜有道乾飯的實力。
沒有人能從他面前夾走他想吃的菜!
吃完飯後,當然是歡快的飯後運動時間。
砰!!
趙將年重重倒飛出去趴在地上,這一次盜有道沒有手下留情,直接一個照面,晃到趙將年面前,將其一腳踢飛。
“拿去,趁早乾完活,趁早休息。”盜有道安慰道。
趙將年接住飛來的鋤頭,拿起掛在上面的水壺,灌滿水,便朝著田地走去,錢來緊跟其後。
“盜有道上課!”風鈴站在屋內對著盜有道喊道。
趙將年興奮地來到田邊,看著已經在犁地的風嘯天,擦了把臉上的黃土,趕忙加入其中。
瞄了眼身旁欲言又止的趙將年,趙將年的窘樣讓風嘯天想起了他第一次習武時的樣子,同時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風鈴的母親。
傷感從臉上一閃而過,風嘯天笑道:“昨天學了那麽久,應該會了吧?”
趙將年點了點頭,風嘯天見狀說道:“那就跟著我,我們邊犁邊說。”
錢來坐在樹下看著田野裡兩人,捏著下巴,砸吧嘴說道:“怎麽好像突然間我變成了孤家寡人啊,我他媽的到底是為了啥啊?”
錢來的抱怨,趙將年現在無法顧及,他正在專心致志地聽著風嘯天說得話:“我小看了我那個學生,說實話,即使是我都有可能不是他的對手!”
昨天的試探,風嘯天就是為了應征這一點,能夠做到悄無聲息之間來到他身後的人,風嘯天相信沒有幾個,但是盜有道做到了。
雖然沒有使出全力,但是風嘯天對盜有道的試探也足以達到了小宗門宗主的水平,可結果是盜有道應付的遊刃有余,也就是說風嘯天的試探,試探出了個寂寞。
看著趙將年不敢相信和沮喪共存的表情,風嘯天繼續說道:“那個家夥與其說是天才,倒不如說是怪物,一個披著人皮讓人嫉妒的怪物。”
地又被犁得參差不齊、歪歪曲曲,風嘯天運氣於胸,隨聲而出:“聽我把話說完,保持本心,犁你腳下的地。”
趙將年振聾發聵, 神遊在外的靈魂重新回到身上,呆滯地低頭看著腳下自己犁的地,這才是不堪入目!
“跟上來。”風嘯天停下手中的鋤頭對著身後的趙將年說道。
趙將年一鋤一鋤仔細耕耘回到風嘯天身旁,風嘯天見狀重新掄起鋤頭邊耕邊說道:“你不得不承認他有著你無可超越的天賦,但是你也有他所沒有的優勢!”
“優勢?”趙將年低吟道。
“沒錯!天才分為兩種:一種是先天;一種是後天,而最可怕的天才卻是兩者混合,你先天比不過人家,你就必須後天來練,而你的優勢就在於你有著很強的好勝心,而這正是盜有道所沒有。”風嘯天毒辣地分析道。
盜有道之所以沒有強烈的好勝心,除了性格使然外,還有一個根本的原因他是個絕頂的天才,至今為止沒人能引起他一定要贏的欲望。
風嘯天看著茫然的趙將年接著說道:“你的好勝心正是你打敗盜有道的關鍵,他讓你承受自身所不能及的痛苦、磨練,對付這種人,你只能做到千錘百煉才有機會。”
“千錘百煉,千錘百煉,千錘百煉,千錘百煉,千錘百煉,......”
在內心中大聲的怒喊著,趙將年終於得到了明白了自己的出路,他目光再也沒有了迷茫,他堅定地向風嘯天跪下:“我明白了,師傅!你教授我你的武功,無論你怎樣訓練我,我都能撐下來。”
雙眼對視,風嘯天明白了他的心意,他神情肅穆地說道:“把他作為一生之敵吧,我教你的武功叫《通天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