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光正說她是世界上最美的人,千仞雪一陣開心,一時沒有說什麽,只是抱得更緊了。
互相抱著,光正感到了千仞雪的吐氣如蘭。
一些似乎是被包含在人類本質內的東西也開始生發。
耳畔傳來千仞雪的聲音:“你真好,你是第一個這麽為我說話的人……”
其實光正寫的時候,也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他這麽回信,只是不平而鳴罷了。
一個偽君子而已,暫時得志,就這般汙辱仞雪?自然是要痛斥回去了!
不意中,卻是觸動到了千仞雪心中一塊柔軟的地方。
正想著如何措辭時,光正看著輕啟的芳唇,不知道哪裡來了一股勇氣。
“那,暫時,你我都不用說話了。”
話音剛落,已是一個俯身,雙唇覆住了那一抹朱紅。
“唔唔?”
纏鬥了一刻,終於分開,千仞雪的貝齒,在光正的唇上留下兩個印記。
光正疲憊而快樂著,千仞雪則掛起一抹勝利後的微笑,誰也沒想著改變姿勢。
直到千仞雪忽然起身,把光正推到了一旁,嚇了後者一跳。眼光看向正攏著秀逸金發的千仞雪,光正一時擔心自己剛才犯了什麽錯。
卻聽千仞雪道:“這信,你還是別發出了吧。”
“唔,為什麽?”光正疑惑道。不過剛才的恐慌也是被驅散,暗自佩服千仞雪能夠冷靜。
“這封信,有我看就行了。”千仞雪邊說,邊把信收起來,放進自己衣袋裡。
她接著譏諷地說道:“唐三寫這麽封信來,還真是到一種境界了!”
她必須要說出來。
盡管理性上早已把唐三視為敵人,但是執念頑固地在心裡揮之不去,既是痛恨著的陰影,但似乎也隨時可能重新燃起愛火。
就算這一次做出這樣的行為,也一樣。
所以,她必須說出來,用已成的行動,讓自己的理性佔據上風,漸漸消除那心中的暗魘。然後才能心無旁騖的享受真正屬於自己的愛情。
“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光正卻不知千仞雪細膩的心思,只是順著她意痛罵唐三道,“窮則滿口道德滿腹詭計,達則以理殺人橫行無忌!”
千仞雪道:“他不是好人,但卻是個聰明的人,寫這封信來延攬人,實在不可能達到目的,難道他會看不出來麽?”
光正皺眉道:“勝利會衝昏人的頭腦的。”
千仞雪笑道:“話是這麽說,但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照我看,他這麽寫,決沒有招攬的意思,這招攬啊,純粹是個旗號,實際上的目的是在羞辱我們。”
光正點點頭,覺得仞雪比他分析的更有道理:“看來勝利還沒有讓他昏頭到那個地步。但他這樣肆無忌憚的羞辱,不也是小人得志的嘴臉嗎?”
“所以呀,你就別這樣回信了。”千仞雪繼續道,“否則不是恰好讓他爽到?他或許還可以說你是無能狂怒、弱者哀嚎呢!”
“我這是有感而發,不平則鳴……”光正被她說的有點底氣不足了。
“我知道,所以我說,只要給我看就好了。”千仞雪說著,輕輕抓起了光正曾握筆的手,以示心領。“但是,給他看,就不必了。”
“我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千仞雪星眸流轉,似有妙著。
“更好的辦法?”光正忙問道。
“不錯;你與我,可以一人寫信表示對他的敬意與謝意——這樣把他架的越高,
到時就跌得越慘呐!” 光正看向千仞雪,看著她遊刃有余的樣子,微微歎了口氣。對這樣的惡言惡語不放在心上,為了最終的勝利不惜許多違心的話語,這是在雪清河身份上經歷了多少磨礪,才達成的心性啊。
想著仞雪就這樣被銷蝕的青春年華,光正道:“我們確實應該讓他領教一下爬的高,跌得慘的道理。不過,仞雪,我不想再讓你受委屈了。你曾經受過的委屈已經夠多了,不是麽?有我在,讓我先扛一扛吧。 ”
千仞雪看向光正的眼神有些複雜。她並不是一個依賴他人的人,寧可傲然自立;但是光正說得對,二十年的臥底生涯,與後來的隕落,她確實心累了,倦了,有時,也想倚靠著休息一會。
不過她也知道,光正是不會寫臣服的信的。千仞雪清楚,他是個直性子,而且把武魂殿看得極重。他自己是沒什麽,但現在在武魂城主教的身份上,就決不會寫出那種折辱的話來。
既然他要替自己扛下,那她也不會逼迫什麽。於是,千仞雪柔聲道:“那,你就寫一封平淡的回信,敷衍了事的那種。”
“好。”光正說道。看著千仞雪熱切的眼光,他知道事不宜遲,立刻進了書房寫了起來。寫這種官樣信劄,倒是難不倒他。
“木頭。”收回目光,千仞雪輕歎了一聲。
晚飯間,還不知下午因會錯意而失去了什麽的光正,頗有些自得的告訴千仞雪自己已經把信寫好了,直惹得公文滿桌的某千撇了撇嘴。
“既然如此,我們不如趕快找殿裡的戰隊練練,”千仞雪道,“這可是我們反擊的第一步啊。”
“好啊,”光正咽下一大塊肉,正好他也有點想熱身,“到時候我就陪他們練練。希望這些紙面上很強的後生們不要讓我失望啊!”
而心中卻道:我真傻,還去找人谘詢辦法安慰仞雪,其實仞雪都已經想到了啊!
想著千仞雪的聰明,目光中又是流出幾分向往,倒是搞得千仞雪以為他是對恃強凌弱打四五十級的小朋友有期待,微不可聞的嘁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