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馬蹄聲由遠及近,響得震耳欲聾。
不多時,東南邊的丘陵上烏泱泱出現了一群人,大約七八十,比起商隊這邊少了近三分之一,皆是黑衣蒙面,似乎不想表露身份。
“銅皮鐵骨李二,定遠槍申遠升。二位遠道而來,何不在此歇歇腳,也好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為首的兩人看得出一老一少,說話正是其中老者。
“廢話少說。”
李二雖然隱隱感覺有些棘手,但他也是見過風浪的人,知道不能落了氣勢。
況且己方人數佔優,又離流沙鎮沒有太遠,只要撐住,相信駐扎的城衛軍就會來支援。
李二不願妄動陣型,腳尖輕點馬背,騰空而起,朝著敵陣衝去,對他來講,在馬上會掣肘自己的行動,以強血境的爆發力,只要不是長距離馳騁,速度都是要高過馬匹的。
申遠升也有心看看敵人水平,只是策馬來到一旁掠陣,他知道李二號稱銅皮鐵骨,即使不能大敗敵人,想來全身而退不是什麽難事。
“哼,讓我來試試你的斤兩。”
蒙面人裡年輕首領衝了出來,同樣的腳尖輕點馬背,但騰挪顯然輕靈許多,一看便是輕身功夫火候不淺。
“區區黃毛小子,也敢來應戰,真是不知死活。”
李二凝神皺眉,他這種橫練外功的,倒是有些討厭這類敵人,因此雖然嘴上沒把對方放在眼裡,但早已暗暗打起十二分精神。
出言挑釁,也是一種戰術,對他而言防守比貿然進攻要穩妥的多。
青年男子顯然江湖經驗有些不足,或許是十分討厭李二這倚老賣老的話語,當即冷哼一聲,斜衝了上來。
步步皆是腳尖點地,且步伐長短一致,三步兩跨便來到李二身前。
見此人速度奇快,李二心頭大感麻煩,但好在他經驗豐富,以不變應萬變。
右腳猛的一跺地面,踩踏出一個深坑,手臂交叉橫在胸前。
還沒來得及細看,青年男子的攻擊已到了身前。
青年男子化掌為刀,斜切而下,掌勢凌厲,帶起陣陣勁風。
“啪!”
李二輕輕抬起右肘,接下這一記掌刀,然而還未來得及變招。
青年男子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好似將手掌折斷,呈毒蛇形穿過李二的雙臂,輕輕往前一啄,點在李二的胸膛。
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田鵬,心都提起來半截,生怕這位李二叔受傷。
李青梅倒是有幾分見識。
“此人掌法詭異輕靈,的確是偏克制我家二叔的,但這種力道的攻擊,對二叔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
李青梅想起二叔在家打熬身體時受過的傷,當時看了都害怕的她,此刻心中滿滿的安全感。
然而中了一掌的李二跟個沒事人一樣,反倒是猛地挺胸,將其彈回。
同時蓄勢已久的左腿斜撩,招式狠辣老道,目標正是青年男子的下陰。
但青年男子一掌未見成效,早已飄然而退,顯然遊刃有余。
青年男子甩了甩酸痛發麻的手掌,冷笑道。
“還真是個烏龜。”
李二顯然不為所動,他也在尋找對方的破綻,此人年紀不大,但掌法與身法都極為熟稔。
正如李青梅所想,這種程度的攻擊對他殺傷力並不大,當然這也雙方都心存試探,並未以真氣行殺招,否則恐怕已經兩敗俱傷了。
到了強血境,
招式之中已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真氣流轉,但真氣的調度會受招式的影響,再加上李二十幾年的橫練功夫,即便是同境界武者,要攻破他的防禦也不是易事。 見李二穩如泰山,擺明了就是不進攻。
青年男子眼中厲色閃過,左腳輕輕點地,如同飛燕還巢一般,輕飄飄的來到李二身前,不停出掌,但李二防的滴水不漏,隻護住要害,任憑青年男子攻擊,渾若無事一般。
青年男子見攻擊並未奏效,站定原地,雙掌之上隱隱浮出黑氣。
李二也露出凝重的神色,察覺到了這一招的厲害,並不想給青年男子蓄勢的機會,右腳猛地一跺,宛如一發炮彈衝了出去。
“這……李二叔為何主動把頭顱這等要害暴露出去。”
田鵬望見李二以頭顱為武器,直射出去,不免擔心起來。
李青梅卻是毫不擔心,笑道:“常人的頭顱確實是要害,但二叔的武技較為奇特,這正是其中的招式,頭顱也專門淬煉過,無須擔心,看著便是。”
青年男子有些措手不及,隻得臨時出招。
左掌黑氣在瞬間凝聚到右掌,臉上露出猙獰之色,他這摧心掌連巨石都能拍裂,還拍不碎你這血肉之軀?
“砰!”
兩者交接,想象之中拍碎西瓜的情況並未出現,反倒是像拍在精鐵鑄成的鐵膽上,手掌傳來劇烈的疼痛。
青年男子被撞飛十數丈,口吐鮮血,老者飛身來接,李二見事不可為,施施然退了回去。
緩過氣的青年男子右掌不停顫抖,掌心已血肉模糊。
“二當家也太厲害了!”
一旁的田鵬看得心神蕩漾, 這是啥功夫,把頭練得比鐵還硬。
“啪啪啪。”
不合時宜的拍掌聲竟然在敵人陣營響起,只見老者開口道。
“不愧是銅皮鐵骨李二啊,盛名之下無虛士,明明我這侄兒真氣質量要勝過你,卻被你抓到機會。
我知道,你們在拖,拖到城衛軍來,確保萬無一失。”
李二臉色平淡,絲毫沒有想法被看破的尷尬,反而譏諷道。
“赤水壇,不過是藏頭露尾的鼠輩罷了。”
老者臉上有些掛不住,冷哼道。
“眼下我赤水壇確是失利,但焉知潛龍在淵,定有再起之時。
你好不好奇,為什麽知道你們在拖延時間,我還陪你們玩?”
這一點李二的確是沒想出來,難不成赤水壇也有援軍?
“因為……我們也在拖延,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李二忽然聞到空氣中傳來一陣不尋常的香氣,當即暗道不妙,當即舉起右手,大喊道。
“有詐!所有人掩住口鼻!”
“怎麽回事,我突然使不上力了。”
“我也是,我也是。”
“大人!”
嘩啦啦,李二身後如同割麥子一樣,倒下一片。
反映過來的眾人使勁往嘴裡塞著解毒丹,準備了面罩的人也急急忙忙將面罩戴上,但無濟於事。
李二又驚又怒,一路上他已十分小心,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著了道,驚怒喊道。
“什麽時候中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