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堂外一聲鑼響。
鐵籠擂台上的戰鬥開始。
隻一交手,充當觀眾的江尚的眼角就是一跳,然後想到了一句話。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擂台上的兩個拳手連試探都沒有,直接氣血爆發,遠遠的就像兩個發熱的光源一般碰撞在一起。
拳拳到肉,招招見紅。
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
其中一個拳手就被另一人抓住機會,一腳掃倒,而後趁勢跟上,一腳大力抽射在他的腦袋上。
幸好他反應及時,但也只能勉力用雙手護住腦袋。
結果他的身體被一腳抽中,在擂台上轉了好幾個圈,再站起來的時候,他的雙臂已經晃晃悠悠,根本提不上勁。
這一腳,就廢了他的雙臂。
但另一個拳手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如同猛虎下山,一聲狂吼,整個身子撞進了他的胸膛。
轟!
全場都跟著一靜,仿佛能聽見骨骼碎裂的聲音。
那拳手倒飛而起,人撞在鐵籠之上,好似一幅畫一般被掛在上面,鐵籠隨之一抖,拳手慢慢滑落下來。
再看他,他以面覆地,血從他身下流出,很快就匯聚一團,人也進氣多出氣少了。
江尚懸著的心隨著這人落下,長長吐出一口氣來。
“太血腥,太暴力了。”
幾乎不給人反應時間。
剛才前戲給的那麽長,結果就這麽一口氣的功夫,一個人就差點沒了。
原本他還想以後找機會來這裡磨煉一下實戰功夫,現在看來,打個假人、木頭人挺不錯的。
一上來就挑戰這種精英怪,有點自不量力了。
循序漸進才是正途。
以江尚的眼力,能看出台上這兩個拳手就和陳黑虎說的那樣,就是個初級拳手,和他的力量也就在伯仲之間。
甚至他的氣力可能還要超過台上的兩個拳手。
但是力氣是一回事,實戰又是另一回事。
他敢肯定,要是自己上場的話,大概也不會比倒下的那個人好上多少。
陳黑虎倒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笑道:
“這才哪兒跟哪兒,他們這還是收著手呢,只不過是一場普通的拳腳戰而已。
要是兵器戰的話,場上不留下一條胳膊腿的,都算輕傷。
而戰鬥強度最大的生死戰,擂台上只能留下一個出氣的人。
那時候,為了站著活下來,你才能見識到什麽叫做血腥和暴力。
只有生死之間,才能激發出一個人最大的潛力。
很多黑市以外的武者為了尋求突破,都會化名主動參加擂台戰,特別是生死戰,那才是真正的刺激和精彩。”
“拳腳戰,兵器戰,生死戰。”
江尚嘴裡重複了一遍陳黑虎口中的三種擂台模式。
聽名字就知道,一個比一個暴力。
他搖了搖頭,將躁動的心思按下。
自己還是先練級再說。
想了想,他又問道:“怎麽還有非黑市的武者參加?他們不怕死嗎?”
“死誰能不怕,不過他們怕的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陳黑虎似是也想到什麽,有些感概道:
“你知道一個真正的武者陷入瓶頸的痛苦嗎?那種迷茫,仿惶的感覺,比死更可怕。
你知道為何剛才那迎賓的小廝稱我小爺嗎?”
江尚搖了搖頭。
陳黑虎臉上露出一絲驕傲的神色道:
“那是因為我爹是陳爺,
我自然是小爺。而我爹的名聲是用十場生死戰換來的!” “當年我爹為了突破先天,連續接下生死戰十場。十戰全勝,打得整個青陽縣城無人敢應戰。
只可惜最後我爹還是未能突破。”
“後來我也效仿我爹,在這拳場做了幾年掛名拳手,但至今為止,我卻隻敢接兵器戰。”
說到此處,陳黑虎臉上浮現出一抹紅色,似乎在為自己的膽怯而羞愧。
聞言,江尚腦海中不禁浮現起陳館主笑呵呵的模樣,就跟個富家員外差不多。
每天出門飲茶遛鳥,一坐一整天的那種。
就他?
十戰全勝,打遍青陽縣城無人敢應戰?
不過轉念一想好像也對。
無人敢應戰不代表別人打不過他,或許只是不想跟一個武瘋子一般見識罷了。
打贏了沒好處,打輸了要丟命。
要換他,他也不應戰啊。
不過能連勝十場,還是挺牛逼的。
江尚覺得以後見了陳館主,自己得再客氣一點才行。
就憑現在自己和他兒子同輩論教,執晚輩禮也是應當的嘛。
嗯,就是這個道理。
另一邊,陳黑虎很快將此事放下。
他爹未能突破先天,一身潛力早在十戰中耗盡,所以將期望托付在他身上。
當年他爹為了突破,除了生死戰之外,還曾在外遊歷之時得到過一份秘術,能夠幫助武者突破先天境界。
只是這份秘術要求苛刻,不僅需要從小練習,還得保持童子之身,這才有了他三十歲不碰女色的禁忌。
因為三十歲的時候,他若還不能達到秘術的要求,這輩子也差不過和他爹一樣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後輩身上。
到時候我要娶十個!
陳黑虎心中默默立下宏偉志向,然後繼續和江尚解釋道:
“不過和我爹一樣的真正武者畢竟是少的,這裡大部分拳手都是為了拳場豐厚的報酬而來。
這拳場就是賭場,每個人都能選擇自己心儀的拳手投注。
基本一場下來,就有幾千兩到數萬兩不等的賭金。
所以賭場給拳手的報酬也十分豐厚。
就說剛才的初級拳手,打上一場就有最低五十兩銀子的報酬,便是不小心死了,也能有一百兩的安家費。
到了中級拳手,每次戰鬥無論勝負,都能擁有保底收入,勝一場起碼有二百兩。
而到了高級拳手,勝者更是能夠參與賭金的分紅,每一場起碼能得幾千兩銀子。
要是遇見生死戰,一場投注就有數十萬兩。”
江尚一聽到數十萬兩銀子,眼神就忍不住一亮。
不過想到剛才看到的招招見紅,還有倒地不起的拳手,他又再再一次將躁動的小心思收起。
銀子雖好,也得有小命來花才行。
何況他的作弊器現在還有九百多的財富點,暫時不著急。
想著,江尚又跟著陳黑虎看著接下來的擂台戰。
果真是越打越激烈,血腥程度直線上升,還出現了一場兵器戰,一人使刀,一人用棍。
最後用棍的那人一棍子點碎了使刀的拳手腦袋,就像西瓜一樣爆開,紅的白的炸開一地。
這也是今晚第一次傷亡。
他們雖不是生死戰,但打到上頭之時,生死也在千鈞一發之際,連裁判都來不及阻攔。
隨著這人身死,全場觀眾沒有一個驚慌的,反而歡呼起來,仿佛要炸開屋頂。
見到那具無頭屍體被人抬下去,江尚眉頭一皺,站起身來:
“陳兄,我有點累了,想回去了。”
陳黑虎也知道江尚可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他也沒勉強再留下來。
“行,今天就到這兒吧。”
說著他起身拍了拍江尚肩膀道:
“這就是武者之間的戰鬥,不是請客吃飯,是真要見生死的,只不過這裡表現更加露骨一點。
好在江老弟你不是我們武道圈子的人,這些也找不到你的身上,就當看個熱鬧好了。”
江尚點點頭,並未多說什麽。
就在兩人剛剛出門,就見到隔壁不遠處的包廂內跌跌撞撞地衝出來一個衣裳不整的漂亮女人。
她也看到正好出門的江尚二人,原本惶恐的眼神突然一亮。
女人直接跑了過來:
“公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