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一言未畢,只聽的玄音大師咳咳兩聲,轉眼間醒了過來。
老道士試探到:“大師是否清醒?”
玄音大師看了看地上的汙血,道:“幸虧魁首及時出手相救,老僧我才沒被這屍毒入體化作移屍……”
見玄音大師神智清醒,老道士和沈希言才徹底放心。
玄音大師勉強撐起身子,看著四周的土司祭天壁畫,喃喃道:“當真是好厲害的墓,不過魁首有沒有覺著,這座墓似乎是一座苗墓!”
“苗墓?”老道士發問道。
“不錯,這裡地處湘西大山,本就是苗地;而且這壁畫所畫土司也非漢人,至於那人臉蝙蝠或許不是禳星之術,而是傳說中的蠱術!”玄音大師解釋道。
“蠱術!?”沈希言驚道。
傳聞湘西一帶最會巫蠱,巫蠱之術實際上分為巫術和蠱術。諸如人偶上貼有寫著某人的生辰八字,並以針扎之,這就是一種行巫害人的方式。
而所謂的蠱,其實就是毒蟲的統稱。湘西一帶最會養蠱,凡毒蛇惡蠍,蜘蛛蜈蚣之類,皆可養為蠱,據說蠱也有毒蠱,情蠱之分,甚是厲害。
聽了老道士的解釋,沈希言愣了半響才道:“師叔是說,那人臉蝙蝠或許不是因禳星之術所致,而是行蠱所致?!。”
老道士似是恍然大悟:“不錯,禳星之術與天借命,怎麽會把人變成人不人,畜不畜的怪物!若真如此,當年諸葛武侯就是殞身,也絕不會使用禳星之法延壽。”
玄音大師又道:“至於那壁畫上的饕餮巨獸,或許就如漢人以龍為圖騰一般,是苗部所崇拜的一種神獸。”
可話又說回,苗部怎麽懂得八卦陣和木牛流馬,這兩件傳承可是諸葛武侯傳下來的,如何被苗部所得。
八卦陣的陣圖被浙江蘭溪的諸葛家族藏在宗祠裡,等閑人見都見不得;木牛流馬製造之法,更是早就失傳。這兩件傳承是怎麽出現在這座苗墓中的?
而且種種跡象又表明,唐代的墨班行首參與了地宮的建造。
這座苗墓的主人究竟有何能耐,竟讓諸葛武侯和墨班行兩門之傳承共同出現於一墓!
老道士說出自己的疑惑,玄音大師也是不解。
站在一旁的沈希言眼睛有神:“師父師叔,有沒有這種可能?諸葛武侯可能不僅是蜀漢的丞相,其實也是當時的墨班行首!這八卦陣和木牛流馬是諸葛武侯的發明,自然也是墨班行的傳承!”
玄音大師頓了頓道:“師侄是說,諸葛武侯與墨班行首這兩脈其實是一門?!”
“就比如我們發丘與摸金的關系,這兩者都是後漢曹操所創,發丘摸金就是一門兩脈。”老道士破口而出道。
老道士接著又道:“唐代的墨班行首定是繼承了八卦陣和木牛流馬之法,後來不知怎的流落湘西,參與建造了這座苗墓,就連墨班行的信物墨班繪卷都留在了這座墓中。”
玄音大師也是道:如此猜測倒也說的通!不過若真如此,那這座墓的主人生前到底是統治湘西的哪一位苗王?
他用蠱術弄出七隻人臉蝙蝠又為了什麽,難道真的只是讓這七隻人臉蝙蝠守護地宮?
沈希言注視著牆壁上被長明燈照亮的土司祭天圖,緩緩道:“這些苗人在祭祀什麽,石門外甬道裡的無數白骨與饕餮巨獸又有什麽聯系,或許弄清這些,就能弄清墓主人的意圖。”
老道士坦然道:“這些壁畫容易讓人睡著,
我們不必在此猜測墓主人意圖了。眼下這三個移屍已經被長明燈燒成了灰,不過還有兩隻人臉蝙蝠跑了,我們再次進入那座懸棺地宮,滅了人臉蝙蝠才是!” 三人打定主意,老道士和玄音各自拿起直筒鏟和禪杖。沈希言見長明燈比火把好用,於是也丟棄火把,拿起長明燈。三人就這樣通過甬道進入了懸棺地宮。
地宮裡七口懸棺詭異的懸在半空,四周牆壁上畫著朱紅的符籙,地上擺著七七四十九盞青銅燈座。
只是不見那兩隻人臉蝙蝠的下落。
三人知曉人臉蝙蝠的厲害,因此不敢大意。
老道士道:“這人臉蝙蝠雖然不是禳星之術弄出來的,但懸棺的位置暗含北鬥七星, 又布置了四十九盞青銅燈座,當真是好生古怪。”
玄音大師剛要開口,忽聽得有兩口懸棺裡響起異聲。三人知道是人臉蝙蝠作怪,當下警惕起來。
不一會,從那兩隻懸棺上方飛出人臉蝙蝠。只是這兩隻蝙蝠卻變了模樣。
只見這兩隻人臉蝙蝠全身通紅如塗了鮮血,嘴裡也各長出了兩根手掌之長的獠牙。端的是凶猛異常。
玄音大師道:“不好,這蠱術當真厲害,這兩隻人臉蝙蝠應該是了受了蠱術影響發生了變化,我等一定要小心。”
言畢,只見那兩隻血紅色的人臉蝙蝠張開大嘴,用極其詭異的笑臉看著老道士三人。
緊接著,一聲聲嗡嗡的叫聲傳入三人耳中,叫聲尖銳刺耳。擾的老道士三人不禁放下手裡的家夥什,雙手緊捂住雙耳。
那兩隻人臉蝙蝠瞧準時機,直直的撲向老道士三人。老道士見勢不妙,運功於腿,猛的跳起,右腿橫踢之下,踢的一隻人臉蝙蝠撞在懸棺之上,踢的那一對獠牙登時折斷。
玄音大師見老道士踢開一隻人臉蝙蝠,也發力於身,騰空翻了個金鬥,伸腿踏上另一隻人臉蝙蝠,將其踏倒於地。
原來老道士和玄音大師分別使得是發丘一門的不傳之技,一個喚作“魁星踢鬥”,另一個是“獨佔鼇頭”。這兩招功夫與尋常功夫不同,乃是發丘一門專門研製出來踢僵屍用的。
老道士見兩隻人臉蝙蝠雖被踢開,卻還有氣息。當下抄起直筒鏟子,將那兩隻變了樣的血紅色人臉蝙蝠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