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臉蝙蝠吃痛,看形勢不妙,當下躲開沈希言的火把,撲扇著兩片翅膀就朝甬道深處逃去。
沈希言站在原地,只聽得吱吱的慘叫聲由近到遠漸漸消失。
人臉蝙蝠暫退,可沈希言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那張蝙蝠為什麽長了一張人臉?世間當真有長著人臉的怪物麽?”沈希言被人臉蝙蝠震驚的頭皮發麻,隻覺著那蝙蝠十分瘮人,過了好一會沈希言才緩過神來。
可當他看到大變模樣的地宮,剛剛才緩解的心情又緊張起來。
沈希言舉著火把踉蹌的走到高台上,看著眼前的這張圓木蠣紋桌,露出沉思。
沈希言面露苦色,他對先前師父師叔是迫不得已而離去的推斷產生懷疑。師父師叔可以自己離去,可圓鼎之物並沒有長腿,它是怎麽消失的?
圓鼎銅鏡、牛馬金燕去了哪裡?面前的這木桌屏風又是從何而來?
別的不說,單單是那圓鼎就重達千鈞,沈希言在甬道裡一個來回的時間,圓鼎是怎麽消失的?這簡直不是人力能為。莫非這座墓中真的有妖邪作祟不成?
沈希言盯著眼前的圓桌,桌上有青銅簋,青銅爵,和一隻呈酒的密封瓷壇,與一個造型獨特的鐵環。
這是什麽意思,墓主人是要請自己吃飯麽,沈希言自嘲道。
也不知是什麽原因作怪,沈希言竟想打開面前的青銅簋,想看看裡面究竟有沒有盛放食物。
沈希言用手裡的直筒鏟子輕輕挑起青銅簋的蓋子,幾乎是就在蓋子挑起的一刹那,一絲鮮香的味道傳入沈希言鼻子裡。
好鮮美的一簋蓮藕湯!沈希言驚奇的看見青銅簋裡竟然盛放著蓮藕湯璞,那藕片清白無雜。仿佛剛剛做好一般。
沈希言正欲靠近觀看,可那湯水卻迅速消失,剛剛還潔白如玉的蓮藕片,轉眼間萎縮變成黑炭,隻留下蓮藕片清晰地輪廓。
沈希言用直筒鏟子觸碰藕片,那藕片一接觸鏟子,頓時就化為黑灰。
沈希言大感詫異,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議。打開青銅簋時明明聞到了藕湯散發的鮮香味,為什麽還沒細看,這簋藕湯就化為了灰塵?
這藕湯是在地宮之中保留了數百年,還是墓主人把沈希言當做客人,親自為沈希言做了這麽一簋湯!?
“這簋中既然有湯,那酒壇中是否也有酒?”好奇心驅使沈希言把直筒鏟子放在桌子上,騰出一隻手打開了桌子上的酒壇。
一股濃濃的酒氣撲面而來,就算沈希言從不飲酒,也被這酒氣所吸引。
平日裡沈希言隨老道士走南闖北,也見識過紹興的女兒紅,山西的醋酒。但沈希言隻覺得眼前這壇酒比以往見識過的任何酒都香!
沈希言舉著火把照向酒壇,探頭一瞧,只見壇中之酒清澈透明,但偏偏這酒過於清澈,讓沈希言清楚的看到壇底有五個蛇頭,五個沒有蛇身的蛇頭。
“嘔”沈希言隻覺著胸中一股惡心上頭,泛起乾嘔。沈希言怎麽也沒想到,如此香美的酒,竟是用五隻蛇頭泡出來的。
沈希言再也不想聞見這蛇頭之酒傳出的酒香氣,當下立即拿起壇蓋蓋住酒壇。
突然沈希言看向桌子上那件並不起眼的小圓鐵環,此刻竟是越看越覺著熟悉。
沈希言把鐵環放在手裡,瞧了又瞧。終於知曉了圓環的來歷,“嘿,這不是師叔那鐵環禪杖上的鐵環嗎!”
不錯,沈希言手裡的這件圓環,正是玄音大師禪杖上的圓環!
沈希言頓感欣喜。
當下沈希言調整思緒,開始回想先前發生的一切,試圖從回憶裡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沈希言從三人掉入甬道開始,到最後眼前這變了模樣的地宮。 沈希言在腦海裡將一幕幕事件迅速閃過。
突然沈希言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既然這座墓中有墨班行的信物墨班繪卷,那麽這座地宮本身會不會就是墨班門人設置的一種機關?
一種可以左右平移的機關!這座地宮是可以左右平移的。
自己當初熟睡之時,師父和師叔醒來,師父師叔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進入甬道,自已卻留在了地宮。
當師父和師叔從甬道裡回來時,地宮的機關卻早已發動,師父師叔見到的是眼前這座布置有圓桌屏風的地宮。而自己卻隨著圓鼎銅鏡的地宮平移到了另一處!
這兩座相連的可以平移的地宮規模相同,牆上的壁畫也相同,甚至四周都布置有相同的長明燈!
這種想法在沈希言腦海裡產生,把沈希言自己也嚇了一大跳,因為這種機關實在是聞所未聞。
但眼下排除墓中有鬼神作怪,只有這麽一個解釋可以勉強說的通!畢竟墨班行是江湖上最會搗鼓出稀奇古怪東西的行當。
如果自己猜測是真的,那麽此刻另一處布置有圓鼎銅鏡的地宮是不是也有一條甬道?師父師叔是在另一條甬道裡,還是在有圓鼎銅鏡的那座地裡?自己該怎麽與師父師叔匯合?
沈希言絞盡腦汁,終於想了一個破局之法。
沈希言拿起鐵環,走到甬道旁,把鐵環放在甬道的地上,然後重新回到地宮,坐在了地上。
等!
沈希言坐在地上,等地宮的機關發動,把自己送到另一處。沈希言要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