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裡安簡單收拾一番,將洛芙幾位自保能力尚弱的轉移入堅城堡壘中後,徑直從巨人王庭之中走出。
夜幕之下,皎月高懸。
擎天立地的世界最強之樹在未知力量的作用下微微震顫起來,距離隔近一些,甚至還能夠聽到那越來越尖銳刺耳的恐怖咀嚼聲!
得益於無出其右的靈魂感知能力,阿德裡安是巨人王庭之中首位發現寶樹亞當的異常的人,因此他也是第一個來到寶樹亞當下方的。
身為世界最強之樹,寶樹亞當的根支同樣粗壯無比,暴露在艾爾巴夫的地面之上,猶如一條條在大地之中蜿蜒遊走的褐色巨龍一般。
抬起頭來,阿德裡安望向世界之樹的主枝乾,眼眸之中閃過一道銳利紅光,點至滿級的見聞色霸氣瞬間擴散開來,默默傾聽著寶樹亞當不斷發出的“哀鳴”。
在阿德裡安的感知之中,製造出這股聲音的根源點,並非在於寶樹亞當的底部枝乾,而是在主枝乾的中部!
‘原本以為尼德霍格是被一直鎮壓在世界之樹的底部的。但是現在看來,這棵世界最強之樹的主枝乾內部,恐怕快要被那條絕望毒龍給啃蝕一空了!’
阿德裡安的心中默默做出推斷。
‘情況……還真是有點糟糕啊!’
沒多久後,覺察到異樣情況的法布提王,同樣率領著一群王庭巨人匆匆趕來,洛基王子、赤鬼布洛基、青鬼東利均是位列其中。
“有什麽發現嗎,白幽靈?”
法布提王先是抬頭看了看艾爾巴夫的聖樹,隨後便環顧四周,同時問道。
由於先前便已經覺察到尼德霍格的複蘇,原本生活在寶樹亞當的下方的巨人族居民們也早早地被轉移開來。
法布提王那厚重的聲音,在一片空曠的寂寥環境中傳出好遠。
“算不得什麽太大的發現……”
阿德裡安抬眼看了下身旁的法布提王,身形瞬息暴漲開來,片刻之間便轉化成一隻五十余米高的超級巨人,與巨人王大體持平。
“法布提王,你知道寶樹亞當的中心部位,最起碼是從底部到中部這段區間的中心部位,已經被尼德霍格啃蝕一空了嗎?”
“關於這點,艾爾巴夫早就知曉了。”
法布提王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
“事實上,寶樹亞當的下半截原本也不是現如今這樣光禿禿的模樣,同樣是枝條蔥蘢的,只不過在過去的數百年時間裡,下方的這些枝條幾乎都被尼德霍格啃蝕掉了!或者直接被它吞入腹中,或者被咬落下來。”
阿德裡安微微點頭,法布提王的說法與他剛剛的發現推斷沒有什麽出入的地方。
“那麽接下來我們——不,是我應該怎麽做呢?”
阿德裡安朝著法布提王問道。
本來巨人王說尼德霍格或許根本不在艾爾巴夫境內,有可能已經單獨脫出離開,阿德裡安早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但沒想到尼德霍格在今晚便直接露頭了!
那麽阿德裡安也便準備執行之前與法布提王之間的約定,即出手幫忙,替艾爾巴夫解決掉這隻禍害聖樹的絕望毒龍,同時收取兩塊普通歷史正文的報酬。
法布提王看著白幽靈,這位外族之人,不僅結束了布洛基和東利之間的百年戰鬥,還幾乎擊敗了包括他在內的艾爾巴夫境內所有的巨人,實力強大無比!
“等!”
法布提王沉聲道。
“既然尼德霍格又一次蘇醒過來,開始啃蝕世界之樹,那麽我們只需要等它從世界之樹之中鑽出就好。”
“鑽出?”
阿德裡安眉頭微微皺起。
“如果尼德霍格一直在寶樹亞當的內部活動,根本不出來怎麽辦?”
通過之前與法布提王之間的對話,阿德裡安非常清楚寶樹亞當在艾爾巴夫之中的崇高地位,因此也根本沒有提什麽“摧毀寶樹亞當,將尼德霍格逼迫出來”的廢話。
除掉尼德霍格,本就是為了保護寶樹亞當。
要是那樣做的話,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嗎?
但是阿德裡安的顧慮也並非沒有道理。
如果尼德霍格一直盤踞在寶樹亞當的內部,根本不出來活動的話,下方這群顧忌寶樹亞當的安危的人,也不可能出手!
“按照以往觀察的經驗,尼德霍格有極大概率會從寶樹亞當的主枝乾中鑽出。”
法布提王信誓旦旦地說道。
隨後他還朝著自己率領而來的那群巨人們揮了揮手,做出一個指示性的手勢動作。
在王者的手勢命令之下,這群源自於巨人王庭的精英巨人們迅速有條不紊地分散開來,圍繞在寶樹亞當的下方,隱隱之間還形成了一片古老的戰術方陣。
阿德裡安隨意瞥了眼那群訓練有素的巨人們,並未多嘴。
既然法布提王有把握的話,他也犯不著來越俎代庖。
時間不短流逝,夜幕之上的明月攀升到中天位置。
距離阿德裡安從巨人王庭之中走出,已經過了將近半小時的時間。
此時,從寶樹亞當內部傳出的咀嚼聲已經變得清晰可聞,隱約之間,甚至還能夠聽到那從堅韌木層內部傳出來的沉重喘息聲,不似人類。
但相比於最初的那段時間,這咀嚼的速度已經漸漸變得慢了下來。
很顯然,即使是古老預言之中的絕世毒龍,在面對寶樹亞當這樣一塊“大硬貨”的時候,該吃飽還是得吃飽。
時間再次過去半小時。
寶樹亞當的中部忽然傳出一道震耳欲聾的擊破聲,伴隨著飛濺落下的巨大木屑,兩團耀眼的金色光芒從世界之樹中倏地鑽出,憑立在半空之中。
但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那兩點金色,並非是什麽光點,而是兩顆包裹在黑影之中的、巨大無比的、閃爍著駭人光芒的金色豎瞳!
緊接著下一刻,潔白月光灑落下來,照亮那黑影的全貌。
這是一條真正的巨龍!
率先突破世界之樹的壁層的, 是它那猙獰的龍首!
與幻獸種·青龍不同,這是一隻充斥著陰暗、暴戾、邪惡的西方龍,布滿青黑色細膩鱗片的猙獰可怖的龍首之上,帶著不可一世的猖狂與威嚴。
預言之中的滅世之龍·絕望·尼德霍格!
似乎是覺察到了下方的情況,尼德霍格那蛇一般的長頸忽地再度伸長,隨即整個龍軀從寶樹亞當之中遊出,全身青黑色的鱗片從前往後依次張開合攏,發出類似金屬碰撞般的錚錚聲響,向著艾爾巴夫顯露出它那凶厲偉岸的身軀與氣勢。
尼德霍格俯視著下方,張開了它那遮天蔽日的黑翼,將夜空之中的月光全然遮擋下來。
天上天下,只剩那兩盞黃燈一般的金色龍眸!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