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的醫療室內,左右走廊最遠的兩個房間內,各躺著一位壯漢。
迪奧臉上貼著膠布,與喬斯達家族關系甚好,當年自己與喬納森的主治醫師——裡克醫生正在給自己處理傷口。
“你們年輕人就是火氣大,怎麽打個球會因為動作粗魯而打架呢?”裡克醫生給迪奧的肩膀手臂包扎打上繃帶,“我去拿東西,迪奧先生你就在這先等我一下。”
迪奧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臂,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承太郎這家夥沒想到還有點本事。
早在承太郎第一次來到喬斯達府邸的時候,迪奧就對他充滿想法。
這個家夥只是因為喬斯達旁系與主家的所謂“血脈”聯系才能來到這裡的,照道理他應該想辦法來討好他和喬納森,只有這樣他才能比較舒服在這邊生活。
可這家夥,一來就是張撲克臉,對喬納森和自己也沒什麽表示,連點恭維的話都沒有。
甚至他在來的第一晚就被喬納森邀請加入深夜讀書會,好知道他迪奧當年都沒這待遇,在他的印象裡,承太郎能收到這種待遇,應該有所表示。但在他看來,承太郎依舊是那樣的撲克臉,這家夥還真把自己當家裡的主人了?
加上承太郎早上的提問,簡直就是挑釁。承太郎就是一個外來者,可能他發現喬納森是個溫柔的家夥,不會對自己有威脅,所以就來打算震懾他迪奧,打敗唯一的競爭對手後,便可以在家中,像他曾經的父親那樣耀武揚威了!
所以迪奧本打算今天下午的比賽給承太郎下點絆子,讓他明白有我迪奧在,你承太郎不可能得逞。
沒想到承太郎這家夥還挺剛硬的,自己剛剛陰過他,對方馬上就還以顏色。這麽看反倒是自己被激怒,率先動手。
不過承太郎這家夥可不像其他貴族子弟是個外強中乾的軟蛋,能正面接住他迪奧一拳的人只有喬納森,沒想到現在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家夥。
直到強壯的喬納森一手提著迪奧,一手扛著承太郎,將他們送往醫務室,才有了30分鍾後的那幕。
另一邊的房間,一位護士小姐推門而入,承太郎看著眼前的女子,歐美經典波浪金發,碧綠的眼眸,以及有些顯眼的高度。
“您好承太郎先生,我是艾琳娜?班德魯頓,目前在本校醫療室擔任醫生副手一職。”艾琳娜端著木盤推門而入,上面擺放著繃帶、毛巾還有新型的醫療品—酒精。
她見承太郎沒有說話,下意識認為對方和傳聞一樣,像冰塊一樣冷漠無言。她隻得小心翼翼的開口,希望對方能配合自己:
“承太郎先生,您的左腿受傷,但由於您的肌肉彈性和保護措施,所以情況不是很嚴重,預計靜養1個月就能恢復。您的右臂也有傷口,我現在幫你進行消毒和包扎,會有點痛,希望您可以配合。”
承太郎依舊沒動,艾琳娜只能硬著頭皮小步走上前去,但卻不敢伸手撩起對方的衣袖,場面有些僵。
十秒後,承太郎動了。他直接脫掉自己的外套,裡面有一件短袖,均勻漂亮的肌肉若隱若現。
艾琳娜稍稍放松,小心翼翼的準備給傷口消毒。要知道這種新型醫療品雖然有著很好的消毒能力,但是接觸傷口會帶來明顯的疼痛,不少富家子弟都叫苦不迭,甚至有想控訴她虐待的。
雖然學校的醫療系教師已經給他們解釋過酒精的原理,但某幾個還是喜歡沒事找事。承太郎她是第一次接觸,
不知道對方會不會…… 酒精落在傷口上,艾琳娜急忙扭頭關注承太郎,她稍稍一愣,對方居然毫無反應,連眉毛都沒動過。
原來是和喬納森一樣的硬漢…………
艾琳娜抬頭擦汗的時候,無意間注意到承太郎的後頸,有一個獨特的星星胎記。
“你見過這個胎記嗎?”
承太郎忽然開口,走神的艾琳娜明顯被嚇到,深呼吸,平複心情,她微微點頭。
“見過,我曾見過喬斯達家族的公子後頸也有一個這樣的胎記。”
“你認識喬納森?喬斯達嗎?”
艾琳娜繼續點頭,看著承太郎稍後波動的目光,不知道是否能和他交談。
“你覺得他是個怎樣的人?”
承太郎在小時候曾被何莉抱在懷裡,翻看喬斯達家族的家譜,喬納森的妻子,喬瑟夫的奶奶,被認為是喬斯達家族最偉大的女性之一的艾琳娜他怎會不認識,但他現在有些不解,按照喬瑟夫老東西的描述,喬納森和艾琳娜應該在12歲的時候就認識,直到20歲迪奧不做人之後才再次見面,可她現在和喬納森在一所學校,加上喬納森經常運動,受傷在所難免,他們應該有很多機會碰到,所以他現在要了解一下,是否發生什麽“特殊事件”導致歷史發生改變。
“幾年前鎮上的一所學校發生火災,喬納森先生和迪奧先生帶著全班學生安全逃出,但他們因為救人而被燒傷,來到我父親開設的醫院治療,我給父親打下手,給兩位公子包扎過,我看到喬納森先生的後頸也有類似的胎記。”
“至於喬納森先生,我覺得他是個好人,是個很溫柔的人,每次有隊員運動受傷,都是他帶著他們來治療包扎的,遇到受傷嚴重一些的,在治療的時候喬納森先生還會在一旁安慰他們,給人感覺像太陽一般溫暖。”
承太郎認真的聽著,他注意到窗外樹後那個試圖隱藏自己寬厚身體的藍色呆毛。在艾琳娜說完後他開口:
“艾琳娜護士,如果你包扎好了,請讓我一個人休息一會。”
也許是第一次和別人吐露這些,艾琳娜也發現自己的失態,匆忙收拾完東西就退出房間。
“你早就發現我了嗎?承太郎。”
喬納森輕輕推開大門,將裝著水果的籃子放到桌上,坐在床旁的椅子上,稍有無奈的看著承太郎。
承太郎並沒有多說,嘴角稍稍上揚。
“你和艾琳娜護士之間沒有關系?”
本以為會問他們之間是否有“關系”的喬納森被這否定式的問題突然襲擊,有些慌亂,鬼使神差的蹦出兩個字。
“…不是。”
得到這個答案,承太郎好似明白了什麽。
為什麽在送他來治療的時候喬納森急匆匆的就走了,看到艾琳娜在場他就不敢進來。
對愛情真是遲鈍啊,喬納森。
閑聊幾句後,裡克醫生推門而入,檢查後他就允許承太郎回府靜養,估計要一個月左右傷腿才能發力。
……
一個月以後。
“這兩孩子恢復的不錯,年輕真好,小傷很快就能恢復啊。”
裡克醫生放下筆,靠著椅背,摸了摸亂糟糟的頭髮。桌上放著一杯咖啡,旁邊還放著一包白糖,他笑了,女兒真是父親的小棉襖,居然連加多少糖都嚴格管理。
倒入白糖,攪拌棒造出漩渦,稍飲一口,品味苦澀的香甜。他看向窗外,今天的天格外陰沉,暴風雨,要來了嗎?
早上7點,喬斯達府邸的老管家按時端著盤子上樓,上面放著一杯咖啡,按照喬治老爺的口味加了些許方糖。
當他走到喬治辦公室所在的走廊時,他意外的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稍稍驚訝後老管家隨之一笑,上前開口道:
“喬斯達少爺,您就不用擔心了,迪奧少爺和承太郎少爺都是好孩子,喬治老爺不會指責他們的,他們只要能認識到錯誤,肯定不會有事的。”
喬納森見到老管家後禮禮貌的向對方問好,但他知道這事情絕對不會像老管家說的那麽輕松。
迪奧是個高傲的人,基本得罪過迪奧的人都沒有好果子吃,照道理喬納森一定會去管這事,可大部分情況別人先來招惹迪奧,喬納森也不好說些什麽。
雖然承太郎他隻認識的一個月左右,但他明白對方也不是什麽軟柿子,一旦有人挑釁他,最後結果也不會好到哪去。
其實早在承太郎來到喬斯達府邸的第一周,喬納森就注意到迪奧和承太郎之間存在敵意。本以為共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初印象產生的敵意會逐漸消散, 沒想到居然加重甚至爆發。
這還不是最擔心的,在養傷的一個月內,他兩邊都試探過,但迪奧和承太郎給出的態度都很堅決:絕對不會道歉。
喬納森將自己的擔憂告訴了喬治,喬治只是笑了笑,告訴他,這件事讓他交給自己來妥善處理。
喬治辦公室內,迪奧和承太郎站在書桌前,喬治看著他們二人臉上的表情,臉上竟露出微笑。
“迪奧,承太郎,你們還記得一個月前那場衝突吧?”兩人皆是點頭,喬治繼續說道,“你們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誤嗎?”
兩人沒有說話,但都轉動眼球,撇向對方。
疊著門竊聽的喬納森發現父親沒有繼續說話後馬上緊張起來,這兩人這種認錯態度,可能會把父親惹怒。
老管家卻是一臉平靜,甚至有種胸有成竹的自信。老爺也真是的,明明是想那麽說的,卻非要先嚇嚇他們。
喬治“嚴肅”的注視著兩人,看上去就像即將噴湧而出的活火山。但比起喬治的“怒火”,這兩人周圍散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氣勢在對抗。
要挨罵了,迪奧這麽想到,可他與承太郎依舊在“對抗”,毫不示弱。
“好了,你們倆也不要多想什麽。”喬治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因為球場上面的大幅度動作而打架,很有紳士的血性。像你們這個年齡的紳士的確會犯這樣的錯誤,在我看來不是壞事。但我需要你們注意的不在這裡,沒有人是完美的,人都會犯錯,但你們真正要學習的是在犯錯後的道歉和成長,你們倆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