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1月,紅海與埃及相交的著名旅遊城市——沙姆沙伊赫,城市邊界處有一座某所不起眼的旅館。
相比起其他新建酒店,這棟僅兩層樓的老舊建築物更像是上個時代的殘留物,雖然外觀不怎麽樣,但這所旅店的生意卻能維持,比方說今天就有五個外國人登記入住。
前往埃及的承太郎一行人在喬瑟夫的資金支持下直接訂下整家旅店最好的兩間,也沒讓他們太失望,這兩間房有著非常良好的采光。
此刻夕陽斜下,為充滿異域風情的建築鋪滿橘紅色的光;深藍色的海面翻騰著一層淡淡的霧氣,神秘又安寧;從面對紅海的大窗向外覽去,甚至可以看到遠處點綴著光輝的港口。
二樓的陽台,承太郎倚著窗戶,從學生製服中掏出一包由史比特瓦根財團讚助的日本香煙,撕開包裝,抽出一支,叼在嘴裡,正當他在褲子口袋裡摸索的時候,房門被輕輕推開,承太郎看到來人後無奈一笑。
“又是你把打火機拿走了吧。”
花京院快步走到承太郎面前,一把將煙搶走,迅速丟進垃圾桶,動作之流暢。接著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把承太郎嘴裡的“最後”一支也抽走了。
“承太郎,和你說過多少次,抽煙有害身體,學生就要有學生的樣子,怎麽動不動就抽煙?”
承太郎無奈拉下帽沿,看著花京院另一隻手抱著的書,開口道:
“今天又有什麽問題?”
花京院翻開手中的書,竟是全英文版的英倫文學著作《雙城記》。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上面的每一頁幾乎都有日文的注解,有幾頁還有標注日期,從這次旅途的一開始,花京院就開始為了提升英文水平而閱讀此書。
“嗯……對,承太郎,就這邊這句'Never frown, even when you are sad, because you never know who is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r smile'是什麽意思啊?”
承太郎接過書思索片刻,用一句比較文藝的翻譯回答花京院。
“即使傷心,也請不要愁眉不展,因為你不知誰會愛上你的笑容。”
花京院拿出鋼筆,在原句下寫好翻譯。
“還有嗎?”
“這句'To the world you may be one person, but to one person you may be the world''你聽聽我翻譯的對不對,對於………”
“對於世界而言,你是一個人;但是對於某個人,你是他的整個世界。”一聲重重的推門聲傳來,穿著條紋T恤的喬瑟夫拿著一瓶冰鎮可樂咕咚咕咚的往嘴裡灌,“Nice!還是冰可樂最好喝。”
花京院愣了一下,朝承太郎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承太郎也頗為會意地向他頷首。二人看向喬瑟夫,在瓶子丟進垃圾袋後,喬瑟夫繼續道:
“這句不是四十年代由那個唐納德演的電影台詞嗎?那部電影實在是無聊,我只看過一遍,不過這句台詞挺美的。”
一般來說無聊的電影不會給喬瑟夫留下什麽印象,但那次他可是和他的妻子絲吉Q在約會的時候去看的。他還記得,當她聽到這句台詞時,喬瑟夫感覺對方與自己交握的手指不住顫抖,他悄悄觀察,發現對方眼裡還有點點淚光;於是自己在帶她吃完晚飯的餐廳露台上,
特意單膝下跪說了一遍,絲吉Q那時別提有多感動了。 “喬斯達先生,打斷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啊。”阿布德爾拿著幾張地圖走進房間,“哦對,最後進來的記得關門。”
後面的波魯那雷夫正在走廊上和埃及當地的漂亮姑娘聊天,一聽到阿布德爾說這句,馬上和姑娘再見,快步走進房間並帶上大門。
“我不是倒數第一我不是倒數第一!”他大步走到阿布德爾面前,“啊哈,你才是最後一名,阿布德爾!”
阿布德爾沒理他,只是略帶笑容,將地圖攤在桌上,順便將動物圖鑒也拿出,按照阿斯旺蒼蠅的分布區域在地圖上做著標識。
“阿布德爾,你這可是耍賴皮。”波魯納雷夫在旁邊起哄。
“波魯納雷夫,外面聊天這麽熱,來喝一瓶當地有名的特產櫻桃汽水飲料吧。”花京院看了波魯納雷夫一眼,在承太郎的注視下不經意地將飲料瓶拋給他。
“謝了!花京院,你還真是貼心!”波魯納雷夫手忙腳亂地接住,然後毫不設防地一飲而盡。
“噗——”下一秒他便很不紳士地噴出來,面目扭曲地說道,“花京院,你整我,這水怎麽這麽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喬瑟夫頓時毫不厚道地笑出聲,“波魯納雷夫,你被花京院整了!”
“請喬斯達先生不要信口開河,這邊的汽水都是這種味道。”花京院面無表情地說道,“不信的話,你可以詢問承太郎。”
“嗯。”承太郎也非常嚴肅地跟著點頭,仿佛真有這麽一回事兒似的。
波魯納雷夫看了一眼承太郎又看了一眼花京院,嘟囔了句髒話:“…可惡,看我下次怎麽把你們整回來!”
眾人輕松了一陣,便開始對接下來的路線走向真正嚴肅地討論和研究起來,大約過了十分寂靜的半個小時以後,波魯納雷夫鬼鬼祟祟地湊到承太郎旁邊。
“承太郎,來一根嗎?”
波魯那雷夫偷偷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當地的高檔香煙,承太郎撇了一眼花京院,對方對波魯納雷夫的反應熟視無睹,正在專心研究地圖。他拉著波魯那雷夫快步來到走廊盡頭的窗戶口,這才安心來上一支。
“對了承太郎,你教我一下那招吧。”
承太郎看著波魯那雷夫渴望的表情,表演起自己的“絕活”:他慢慢張嘴,將點燃的香煙豎直,並含入口中,表情還沒任何異樣。
“太厲害了,我也要試試。”果然,波魯那雷夫的大嗓門成功引來不速之客。
“承太郎,波魯那雷夫,你們兩個又抽煙!”
花京院走向承太郎,再度開始講道理,波魯那雷夫原本想偷偷溜走,但被【白金之星】一把抓回,喬瑟夫和阿布德爾探頭一看,對視一笑。
那真的,是很美好的50天啊………
一聲異響打斷承太郎的回憶,原來是迪奧不小心碰到那本《雙城記》,掉在地上發出的聲響。
承太郎撿起書,開始翻閱起來,雖然不同版本有些出入,但大部分內容都是一樣的,看著這些熟悉的句子重現在眼前,可身邊的那些夥伴卻離他而去。
“承太郎你看過這本嗎?”
喬納森見承太郎如此認真的翻閱,開口詢問。見後者微微點頭,喬納森與迪奧相視一笑。
“我們最近正好在閱讀這本,既然你也看過,不如我們今晚就分享一下讀書心得吧。”
迪奧提議,承太郎沒有反對,他把書遞給喬納森,坐回椅子,喬納森率先開口:
“我覺得那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他讓人看到失望的冬天,也讓我看到有希望的春天。”
這段話聽上去有些模棱兩可,要是沒讀過肯定會感到非常疑惑。
迪奧微微鼓掌,第二個發表自己的意見:
“這是對人性的拷問,在我眼前展示出政治的黑暗、犯罪以及普通人的困苦,因為當時的作者沒有能力推翻,只能通過寫此書來動員其他人一起抵製這種社會現狀。要是我有能力,肯定會去推翻政權。”
喬納森微微皺眉,剛想反駁,但看到承太郎沒有發言,暫時按下發言的欲望。迪奧也看向承太郎,他有些懷疑這個新的“家人”是否真的像父親說的那般學識淵博。
“那場革命是血的教訓,在混亂的時代,人的本性展露無遺,鮮血的仇恨無法解決任何問題。除了當時的一些黑暗,更重要的是防止現在或者未來也發生這樣的事情。”
喬納森和迪奧聽完皆是一愣,他們的心得是從書和作者創作時所處的背景進行分析,只是單純的分析人物和作者想表達的意思。沒想到,承太郎居然從更宏觀的角度給出不同的分析
喬納森鼓掌, 迪奧也收起小覷之心。
“沒想到承太郎的看法已經遠超我們了,看來我們也要更加努力的學習啊。”
“是啊JOJO,這段時間我們因為打球,好像在學習上怠惰了。”
兩人自嘲後開始認真分析著書中的情節,承太郎聆聽著,只是偶爾在某些地方發表自己的觀點。
“你們兩個有點像書中的兩個主人公。”
承太郎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喬納森與迪奧對視一眼,嚴肅了數秒,接著“噗嗤”一笑。
怎麽可能,他們會和書中的男主角一樣?難道會出現一個讓他們都著迷的女人?小說怎麽能和現實相提並論呢。
一晚很快過去,接近凌晨時,讀書會才結束。承太郎和迪奧才悄悄返回自己的房間,期間迪奧還打算與承太郎聊上幾句,可惜對方並沒有搭理他,這讓他有些鬱悶。
第二天清早,三人吃過早飯,在喬治爵士和管家的叮囑下,坐上前往學校的馬車。
一路上,喬納森和迪奧都在向他介紹學校的情況,原來現在女子的地位已經有所上升,不少女生已經允許到專門設立的女子學校就讀,只是那些學生都是貴族和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普通家庭的女子還是只能在家乾活或者到學校或者其他地方進行勞動。
巧的就是,他們的學校旁邊就是女子學院,雖然只有一牆之隔,但兩所學校的學生只有在每年幾個特殊節日舉辦宴會、活動的時候才能碰面。
承太郎的英倫校園時光,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