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慧看著跳舞的領班。

　　看著身邊客人的呼喊。

　　想起了自己女兒。

　　自己每天都得在那個位置，

　　為生活奔波而跳著鋼管舞。

　　被罵，被騷擾，被佔便宜。

　　委屈泛在了心頭。

　　心酸染紅了眼眶。

　　領班似乎越跳越起勁，及其妖嬈，抓著鋼管上下舞動。

　　“拖~”

　　“拖~”

　　“拖~”群眾還在喊著。

　　“拖~拖褲子”劉思慧歇斯地喊道。

　　“拖褲子”

　　“拖褲子”

　　大家瘋狂鼓掌。

　　有人認出了劉牧師。

　　“他喵的，神父都墮落了。”

　　......

　　程鈺喝得有點醉，喝得實在有些放縱，也幸虧體質不錯。

　　與大家都出了酒吧，說實話，黃毛是真能喝，呂受益沒有喝多少便主動開始了攔的士。

　　今晚程勇一直在勸酒，他自己也喝了不少，整個人趴在黃毛身上，腳步有些輕浮，已經有些迷糊。

　　“思慧，我送你思慧。”程勇吐字都有些不清晰。

　　“不用勇哥，我們方向不同，我跟阿鈺走就行。”劉思慧婉拒。

　　“他不行，他喝醉了，我送你們兩。”程勇還是堅持，但他感覺眼皮越來越重。

　　也喝了不少酒的程鈺，看了看程勇。

　　劉思慧再次婉拒:“勇哥真的不用。”

　　程鈺看都僵持上了，趕緊吩咐黃毛。

　　“阿浩，把勇哥送回去，送到家啊。”

　　“嗯，鈺哥。”黃毛扶程勇上車，程勇還掙扎了一下，被黃毛一把扯進了的士。

　　“走了鈺哥。”呂受益招呼。

　　“好，阿益，老劉慢走。”程鈺揮了揮手。

　　劉思慧拉了拉程鈺衣服。

　　“我們也走吧。

　　“行，我攔輛車。”

　　“我想走路，醒醒酒。”劉思慧說。

　　“那走吧~，我陪你走，大晚上不安全。”

　　兩個人都喝了不少，程鈺沒什麽事是因為體質，劉思慧也沒什麽事，她這行業，喝酒太常見。

　　......

　　走了十來分鍾兩人邊走邊聊著家常。

　　程鈺看出了劉思慧的心不在焉。

　　“慧姐，喝多了?”

　　沉默了一會“阿鈺，今晚去我那吧。”

　　劉思慧沒有回程鈺的問題，把想說的說了出來，喝了酒，也就有些放開了。

　　程鈺看著劉思慧，放慢了腳步，沒有繼續說。

　　劉思慧一把扯

　　住程鈺，“你還是不是男人?”

　　“你在躲避什麽?”劉思慧抓住程鈺衣服。

　　“慧姐，你真的喝多了。”

　　“我只有這些能報答你，你就不能不讓我心裡難受。”

　　“是你讓我看到了希望。”

　　“可是時間越長我越覺得我不配，你知道嗎?”

　　“我覺得我不配擁有這些。”劉思慧越說越激動，似乎要把這幾年的心酸都傾述出來。

　　“我結過婚，有孩子，也知道自己不能奢望什麽。”

　　“認識你之前，我沒有試過這麽安心。”

　　“阿鈺，我甚至想過把你和我綁在一條繩上。”

　　“但是我做不到。”

　　“你就讓我為你做點什麽吧。”

　　程鈺，你真他喵不是個男人，程鈺心裡也是這麽想著，他這段時間越來越清楚劉思慧對自己有一些莫名的情愫，

但起初他並不想招惹這個世界的女人，因為他是會回歸的，自己離開了，他們怎麽辦。　　心裡一橫，“艸，老子有系統。”

　　她眼眶再次紅潤，但就是流不出眼淚，她經歷太多了。

　　程鈺一把扶住劉思慧。

　　劉思慧是個可憐人，在家人的堅持下，她結了婚，本是舞蹈專業畢業，在這個年代，有個穩定收入那是綽綽有余，可偏偏他的丈夫知道女兒有病，直接拿了兩人的積蓄跑了，簡直是把她逼上了絕路，留下她和女兒相依為命，兩三年時間，她賣掉了她的嫁妝，花光了所有積蓄。

　　為了照顧女兒，她只能辭掉穩定的工作，選擇去酒吧跳舞，因為酒吧是晚上上班，收入也能維持得了生活，她睡得很少，只是為了白天能抽出點時間照顧女兒。

　　這些經歷，已經讓她遍體鱗傷。

　　“劉思慧，我問你，如果我說我要的不是一次呢?”程鈺下定了決心。

　　劉思慧看著突然嚴肅的程鈺，沒太懂他的意思，愣愣的看著。

　　“我說的是，我要和你一百次，一千次，而不是區區交易，你懂不懂。”

　　“如果你只是想報答我，我不需要。”

　　“但是我他喵告訴你劉思慧，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跟你過日子，你聽明白了嗎?老子可以娶你。”程鈺吼道。

　　劉思慧第一次看程鈺發火，平時的程鈺都是那麽的隨和，她看著程鈺的眼睛，程鈺也在看著劉思慧，

　　只有身邊經過的汽車，證明著時間在流逝。

　　“噗呲~。”

　　劉思慧破涕為笑，緊緊把頭靠在程鈺肩上，程鈺也用手抱住劉思慧。

　　相繼無言。

　　劉思慧隻比程鈺大兩歲，只是生活的重擔，給她帶來了滄桑。

　　00年這個歲月，不像未來，被快速的發展， 衝淡人情冷暖。

　　......

　　劉思慧家。

　　程鈺不在這。

　　劉思慧酒意慢慢散去，想起剛才的情況，嫣然一笑，有些慶幸，也有些後怕，如果剛剛程鈺拒絕了她，再見面時，也很難裝作沒事發生，以後相處肯定會尷尬。

　　腦海裡一直浮現程鈺的樣子，似微笑，似嚴肅，似煩惱，似激動，揮之不去，今晚的她，可能真的會失眠了。

　　劉思慧輕輕掩上房門，怕吵醒女兒，留下一條門縫。

　　動作很輕，沒有嚇跑女兒夢裡的羊群。

　　看著頭上還貼著退熱貼的女兒熟睡。

　　窗外的月光，灑進房間內，輕柔地鋪在女孩身上，似乎月亮也害怕她著涼。

　　注視了一會，才輕輕關上了房門。

　　不管生活多苦多累多忙多難，回到家，女兒都在等著她，給她一句問候叫她一聲媽媽，給他端上一杯水，給她一個擁抱，才會去休息。

　　孩子沒有讀書，一是孩子有病不方便，另一方面是因為的確拿不出這個錢，就算自己待在家裡，她也會很乖，不吵不鬧，沒有阿三仿製藥的時候，一瓶正版藥，她需要分幾個月給孩子吃，孩子實在難受，才會給她吃上一顆。

　　她是多麽怕有一天回來，發現女兒倒下。

　　直到有一天，他們第一次見面，第一次對視，第一次感覺到希望。

　　程鈺最後的那個問題，她最終也給出了回答。

　　......

　　......

　　......

　　“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