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一旁站著四個紫衣少女聞得這聲音,面現驚懼之色,慌忙走到轎旁,一人一手將轎子提起,疾步下山而去,卻也無人阻攔。
一場打鬥就此結束,凌子棱看著司徒淵身旁的凌欣兒,正色道:“欣兒剛才出手太重了,你們本是切磋一下而已,你不該以石頭當作暗器去傷人。”
凌欣兒似有無限委屈,紅著眼看著母親,凌夫人道:“欣兒年紀還小,免不了爭強好勝,再說那轎中的人出手可比欣兒還狠,若不是智空大師出手相助,欣兒只怕已傷在她的暗器之下。”
“凌夫人放心,縱然剛才那暗器真打中凌姑娘,也無大礙。”說話的是洛紅塵,這時其站在數丈之外,手中拿著一個布團,又道:“這便是剛才轎中女子打出的暗器,只是一個小小的布團而已。看來對方也無意傷害凌姑娘。”
凌夫人道:“江湖中的內家高手,摘葉傷人也是常有之事,那女子是紫煙宮的,也未見得就沒有這樣的內力。”
洛紅塵笑了笑沒有說話,凌子棱道:“若是對方真有如此內力,欣兒無論如何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凌夫人嘴唇動了一下,卻未說話,這時就聽得寺門前玄感道:“洛施主,你剛才帶上山的孩子暈倒了。”眾人看去,只見玄感雙手將離簫子抱在懷中。
洛紅塵快步走到玄感身旁,玄悲和智空還有無心三人也走到近前,龍威鏢局一眾人和司徒淵父子在丈外看著。
玄感伸手在離簫子手腕把了一下,又將其上身衣物拉開,旋即又拉上,說道:“師弟先將他帶到禪房去吧。”玄感抱著離簫子進入寺中,玄悲這才對洛紅塵道:“不知這孩子是何來歷?”
洛紅塵當下將離簫子的事簡短說了出來,玄悲聽罷道:“既然這孩子父母已故,暫時就先留在少林寺中吧。”接著對智空和無心道:“大師和師太請隨老衲進去。”說完也不呼一旁眾人,自先進入寺中,剛跨過寺門,回身又道:“洛施主也一並進來吧。”
洛紅塵跟著師父和智空進了寺中,來到一房中,只見玄感站在房內,離簫子雙目緊閉,躺在一張竹榻上。
玄悲讓智空和無心落坐在兩張竹椅上,然後對玄感道:“有勞師兄前去寺外應付一下。”玄感退出房去。
玄悲走到竹榻前,看著離簫子,久久不語。最終還是無心開口道:“這孩子三陽交匯被寧無智打傷,加上這一路奔波,定然是給累壞了。”
玄悲道:“這孩子是感染了風寒,這才暈倒的。”洛紅塵疑惑道:“這幾日天清月明,未見天象異常,離兄弟何以會感染風寒,莫非是因為身上有傷之故?”
玄悲道:“不錯,他的確是因傷感染風寒,但寧無智打傷他的是內傷,他是因為胸前的劍傷感染,這才染上風寒的。”
“劍傷,大師是說離兄弟身上有劍傷?”洛紅塵道。玄悲轉身走出幾步,說道:“他的傷在就胸間,你們自看一下。”
洛紅塵走上前去,掀開離簫子的上衣,一道三寸來長的傷口在其胸前從左至右向下劃開,傷口已然變成黑紫色,邊上還有些血跡未清理乾淨。無心和智空在洛紅塵身後,對望了一眼。
洛紅塵輕輕將離簫子的衣物拉上,說道:“看離兄弟的傷口,傷不過數日。”無心冷聲道:“是什麽人竟對一個不會武功的孩子動劍,待我去龍威鏢局眾人。”
玄悲搖頭道:“師太何必去問龍威鏢局人的,直接問問這位離施主不就知道了。
”無心先是一愣,旋即道:“師兄說得是,他只不過是感染風寒而已,當會很快醒來。”說著上前一步,右手手掌抵在離簫子命門穴上,過不一會,無心收了手,說道:“他三陽交匯被傷,內力無法經由丹田,只有如此方才能讓他很快醒來。” 果然過不一會,就見離簫子眼開了眼睛,其轉頭看了房內三人,忙坐起身來,但起身匆忙,該是牽動了傷口,面上頓現痛苦之色,但旋即又恢復如常。
無心正要說話,玄悲卻先開口道:“適才老衲見小施主面現痛苦之色,當是身上有傷。”
離簫子看了看洛紅塵和無心,下得竹榻來,朝玄悲微微躬身道:“晚生數日前遇上強人,此事洛兄長和師太知曉,晚生被那些強人所傷,此時尚未痊愈。”
洛紅塵這時眼珠一轉,笑笑道:“離兄弟不會武功,不知如何治傷,不如讓為兄為你看看。”
離簫子忙道:“不必了,我傷勢已較日前大好,過不多久,自當痊愈。”無心這時道:“那你身前的劍傷是如何而來?”
離簫子表情一僵,旋即道:“也是那日被那夥強人所傷。”離簫子畢竟是個孩子,縱然他有意掩飾,但表情變化如何能逃過房內三人的眼睛。
洛紅塵又道:“可為兄記得那日並未見離兄弟受了劍傷?”離簫子道:“許是傷得不重,洛兄長未曾留意,故未曾見到。”
洛紅塵哈哈一笑道:“離兄弟也不必瞞著了,剛才凌姑娘都說了,你身上的劍傷是她所為。”無心聞言疑惑地看了洛紅塵一眼。
離簫子忙擺手道:“不是的,凌姑娘根本不會使劍。”洛紅塵立馬又道:“凌姑娘雖不會使劍,但她表哥的家傳劍法,可是十分厲害的。”
離簫子目光看過房內三人,過了一會,方才道:“這傷是晚生想自己練劍,被自己用劍所傷的。”洛紅塵聞言笑道:“那離兄弟現在就用劍再給自己來一道這樣的傷口,我倒是從未見過有人能如此用劍。”
離簫子一時沉默不語,無心道:“你是被欣兒的表哥司徒劍南所傷吧?”過了好一會,離簫子才微微點頭道:“司徒公子卻並非有意傷我,只是一時大意,加之晚生愚頓,閃避不及,才被司徒公子的劍輕輕劃傷。”
無心眉頭一皺,突然轉身開門而去,過不一會,就見無心一手拉著凌欣兒,走進房中,凌欣兒滿臉驚懼之色,微縮著身子,不敢抬頭。
無心道:“說,離公子身上的劍傷是如何而來?”凌欣兒眼角看了離簫子一眼,卻不說話。無心冷冷道:“在為師身前,你還敢耍弄心機不成?”
凌欣兒咽了咽口水,緩緩道:“是表哥見他身上帶著把劍,以為他會劍法,便要與他比試,這才把他給傷了的。”
無心冷哼一聲道:“無緣無故,司徒劍南何以要找離公子比試,你敢說這其中沒你的事,待為師前去問你表哥,若此事與你有關,你可知道如果如何?”
凌欣兒眼神驚恐,這時就聽得外面有人道:“前輩勿要責怪欣兒表妹,離公子的傷是晚輩一人所為。”接著一陣腳步聲響起,又聽得凌子棱的聲音道:“有勞師太將欣兒帶出來,凌某要親自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