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確實作弊了。
但他的賽事用BOW,卻是規矩的不能再規矩。
包括三圍之外的一些隱性數據,比如細胞活性,肌肉質量,抗擊打力等等,都是他本人的再現,且隻低不高。
畢竟他正在成長的快車道上狂奔,BOW不可能因此進行頻繁的刷屏式微調。
不過這些真的只是插曲和瑣事。
任何賽事,人們現在隻關注當前勝利者,事後隻記得第一名,其他的都會被遺忘。
賽事組織者和媒體顯然都很明了這一點。
在周寧更衣時,他們寧肯切一些周寧之前比賽中的精彩鏡頭播放,也沒去搞什麽第三方檢驗跟蹤報道。
而檢驗結束後,也不過是一條屏幕上的流動信息,告之觀眾夜叉是個技不如人、還無理取鬧的Loser。
然而,一樣米養百樣人。有些人的確是比較倔強和較真兒。
“我不服,我不服!他絕對有問題!”夜叉仰天嚎叫。
他的醉拳已然大乘,他的沾衣十八跌有許多獨到之處,他的BOW設計巧妙,也浸淫了大量時間精力進行特殊訓練……
他本該一鳴驚人,他本來能夠取得耀眼的成績,而被圈裡圈外人追捧的。
但現在他現在卻是個負債累累的破產者。
他將這歸咎為周寧的錯,他暗中發誓要讓周寧付出代價。
“想拿回輸掉的一切嗎?”
夜叉扭頭,看向問話的正裝墨鏡男,陰沉的道:“如果你是在開玩笑的,最好立刻滾遠,我現在心情不好,小心我打死你。”
“不,對於落得你這般境地的人,我從來不開玩笑。我再問一遍,想拿回輸掉的一切嗎?”
“當然。”
“有多想?”
“願意賭上性命。”
“那麽跟我走吧,你將得到一次夢寐以求的機會。”
獵屍者,就像嗅到了將死氣息的禿鷲,在空中盤旋著、等待著,然後,又一次成功了……
與此同時,在一架D級飛艇中,一名幹練的中年男性,再向柳君毅匯報:“老爺,代號夜叉的參賽者被獵屍了。”
“讓他蒸發吧。我的孫女婿,不需要被一頭鬼惦記著。”
“明白。”
幾分鍾後,一輛正在向著底巢飛馳的懸浮車,被突然殺出的旋翼無人機發射的飛彈連續命中,在接連的大爆中化作火球。
而得到了肯定答覆的柳君毅閉上了眼,身子後仰,讓自己陷入松軟的沙發中。
“底巢幫派越來越不省心了,總感覺他們在醞釀著什麽……”
柳君毅很無奈,他雖被稱作玄武七的情報之王,但也不是事事盡明。像被稱作人間地獄的底巢,就不是他的力量所能悉數觸及的。
與此同時,周寧的海選賽事已經進入了尾聲。
一個讓他開心的小插曲,戰鬥呼吸術、以及無雙割草,使用代價是軀殼消耗。
也就是說,只要他更換新軀殼,技能CD就能刷新。
為此,後四場賽事,他也一直開著戰鬥呼吸術。
現在的對手,也是海選最後一位對手,正在因此而被他壓著打。
他的打擊並不像狂風驟雨般猛烈,但卻如潮汐般一浪一浪節奏清晰。
而更具特色的,不是節奏,是變奏。
需要的時候能狂浪洶湧,也能把握住一些機會緩波養勢。
這是不久前才獲得的一種狀態、以及經驗技巧的結出的碩果。
多年習武,今日方才有了那麽點入味的意思。
這自然讓周寧感到開心。
同時也明白,促成這次收獲的,不光是厚積薄發和實戰因素,還因為眼前這個賽手。
都說知己難求,其實一個合適的對手,同樣難求。
在這場比賽之前,他就沒有遇到過特別合適的對手。
周家當然請的起上檔次的專業武師做教練、陪練。
但無一例外的都差了那麽點意思。
具體差了什麽,他又說不出來。
今天他明白了,差的是氛圍。
他在習武一途上的真實天賦並不出眾。
他也不是個高智商的人。
在這樣的背景下,他想要快速的掌握一些技術,將之精準領會到位,結合自身情況真正化為己用,唯一可利用的就是‘共情’。
畢竟他的高智力、高感知,讓他非常的敏感,其中不僅包括物理層面的洞幽察微,還包括精神層面的感性察知。
能輕易的察覺一些普通人很難發現的隱藏情緒。
更玄學的說,能更敏銳的感受到他人的精神力場。
眼前這位賽手,就讓他獲得了非常棒的情緒Buff。
或者說,他被這位賽手那種綜合了很多標簽性概念、綜合的稱之為‘砥礪拚搏不言敗’的情緒給感染和打動了。
有些情緒感染,能讓人跟著哭、跟著笑,而眼前這個,則讓周寧生出‘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的悲壯奮進,和‘人間正道是滄桑’的領悟,以及“長風破浪會有時”的希冀。
這個情緒Buff真的是精致的不得了,讓他一下就入狀態了,老社畜那顆早已磨鈍的心,重新被自己感動了,有了鮮活感。
他甚至可以肯定,回頭查看‘超我’進度,必然是經驗大幅度提升。
玄學唯心,入道最上。
一個能給他掛入道Buff的對手,珍惜程度可想而知。
因此,再從頭壓到尾,毫無懸念的取勝之後,周寧向這賽手拋出了橄欖枝:“何少敏先生,我這裡有一份條件優渥的陪練工作,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先簽三年,有優先續約權。
月薪15K,有假有年終獎。
除正常的諸如保密條款,沒有任何額外條款。
另外,我發現你最近可能需要錢周轉,所以願意提供無息貸款20萬,五年還清。”
何少敏簡直難以置信,可惜他的BOW很成問題,面癱臉根本不能反映出他的真實情緒。
他趕忙下場,從雲駕駛狀態退出,片刻之後,見到了主動找過來的周寧。
“我就是76號周寧。”周寧主動伸出手。
何少敏急忙伸雙手與之相握,神情明顯有些激動,正要開口,成玉柱、楊文軒在幾個跟班的簇擁下行了過來。
離著還有六七米,成玉柱就高聲道:“喲!進步挺快嘛,這就嘗試著玩收買人心的一套了?”
“是啊,付出些代價,將有才能又覺得投緣的人聚攏在身邊,一起做點什麽,不磕磣,對吧?”
成玉柱哼了一聲,不再搭理周寧,而是指著周寧對何少敏道:“這不過是個剛從下巢爬上來的私生子,親媽都沒名分,只能以仆傭身份在一起的那種。
他給不了你更好的待遇,也保證不了什麽。
我可以,他開的條件,我出雙倍。”
何少敏衝成玉柱微微躬身:“感謝您的抬愛,我已經簽約。”
說著,何少敏扭過頭用力的搖了搖握著周寧的手:“老板,今後請多指教。”
周寧點點頭:“互相指教。”
隨即扭頭對成玉柱撂下半句話就離開了:“我以前對你還有些小欽佩來著……”
周寧不是故意諷刺成玉柱而說謊。
也不是因為強者為尊、勝者為王而欽佩成玉柱。
而是覺得以成玉柱的家庭條件,能抵擋各種誘惑、苦練武藝、且練出名堂,其意志、自律等等,值得欽佩。
畢竟貧窮易成上進動力,酒色總是刮骨鋼刀。
成玉柱望著周寧遠去的背影,突然吼:“周寧,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我會讓你知道,你就是個沙包!”
周寧沒有回頭,但抬起右臂豎了個拇指,然後向下一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