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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瓶時空》七十八:異時空的成員們
  複賽以十人晉級決賽告終,場地則需要緊急修繕,選舉延後一天——雖說是施展一個魔法就能解決的問題,不過給予候選者們充足的休息時間,有利於他們在論戰中發揮得更出色。

  卸下偽裝的銀發男子一到台下,立即受到了觀眾席上看客們熱烈的掌聲和讚美。

  他可是自預選賽起就一直留到現在的候選者,在很多人心目中,他已經是最後的贏家。

  “你剛才可是出盡風頭。”另一邊,萊斯特斯上下打量著“旁觀者”,“剛才那個魔法……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也想知道!”迪西奧從後面趕上來,站在萊斯特斯身邊。

  “這個嘛……”面對萊斯特斯和迪西奧時,竺柯又換回了那種裝模作樣的語氣,“事關我的過去,只能說,是一次奇遇讓我學會了它。”

  “那可是領主伊蘭諾……”而在他們身後,另幾個留到最後的候選者們竊竊私語。

  所以才有預言說,伊蘭諾的轉世會在這場選舉中出現——一個萊茵之子,還有個不明身份的銀發男人,和一個施展了伊蘭諾曾展示過的魔法的怪人……

  奧羅合起筆記本,決定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寫成一篇故事,投稿給阿大。

  那個情報商人一定正在因為沒有熟人參與這麽大場活動而暗自傷神……他向來如此,奧羅心想。

  “你還真是悠閑啊,惡魔。”

  陰影自身後籠罩過來,回頭一看,發現是變成人形的伯恩——他以這副模樣站在血族領中,每一個血族人都不認識他。

  “伯恩。”

  奧羅朝他點頭示意,卻遭到他的連連擺手:

  “不,唯獨你無需對我表達敬意。”

  “惡魔,站在場上的感覺如何?”他走上前來,略微彎下腰,平視奧羅。

  “還行……你應該看到了,我並沒有出手。”

  “比起黑魔法,惡魔,我認為你應該多多使用魔法才好。”伯恩語重心長地說道,“雖然這個時代魔法修煉速度變慢了,但至少……它不會傷害身體、損耗靈魂。”

  “嗯……我來也不是為了對你說這種話的。”他攤開手掌,魔力在其上凝聚成一隻箱子模樣的幻象,“決賽期間,那些黑魔法師會讓你們打開像這樣的箱子。”

  “開箱子?”

  “選舉是考驗候選者的魔法水平嘛。”伯恩揮揮手,將箱子的幻象打散,“不能光從戰鬥中得出結論。”

  “雖然打還是要打的……”他嘀咕道。

  “總之,你一定要想辦法打開更多這樣的寶箱才行,不過,唯有像這樣的箱子,你不能做第一個接觸它的人。”

  魔力再度於伯恩掌心中凝聚成型,這一次,出現的是一隻加了暗紅色紋飾的木箱,但它看起來很廉價,與前面那隻相比簡直低了不止一個檔次。

  “他們會告訴候選者,每個寶箱中都蘊藏著一些有助於得勝的力量。”伯恩解釋道,“原本在他們的設想中,最後留下的六人實力應該相差不大,所以會通過爭搶箱子、得到更多加成來決出勝負。”

  “不過,他們沒料到最後卻剩了十位候選者,而且,擂台還塌了,我還給候選者們爭取到一個晚上的休息時間……”

  伯恩的語氣聽上去很自豪,奧羅不禁被他這般模樣逗笑了。

  但他及時忍住笑意,向伯恩的“泄題”表達了感謝。

  “有人過來了。”伯恩連忙擺手,“那我就先離開了。”

  “惡魔,

祝你好運。”  竺柯從萊斯特斯、迪西奧和天南星等人身邊逃走、趕來奧羅身邊的時候,他只看到一縷黑煙於空氣中散開,奧羅則像剛剛與人對談結束,一臉鄭重,仿佛在思索一些事情。

  “化煙術?”竺柯自然地攬上新認的同伴的肩膀,“這種加特效的轉移魔法,是伯恩大叔吧?”

  “嗯。”

  奧羅將對方的胳膊拍開,神靈輕風旋即浮現在他身後:

  “奧羅,剛才的戰鬥,你完全可以呼喚我把他們全都肅清……啊。”

  竺柯:“啊。”

  先前掩蓋住黑炎的巨大藤蔓,竺柯本以為那是伯恩的手筆,現在看來,也有神靈輕風出手的可能性。

  雖然他早已知道奧羅身後跟著這麽個神靈,也認出了神靈的身份……但這不妨礙他裝傻。

  “人類……”神靈輕風瞪著他那雙無瞳的金眸,繞著竺柯飄了一圈,“你是輕風山的子民嗎?”

  “我已經舍棄了聖地住民的身份。”竺柯歎了口氣。

  “這樣啊……總感覺在哪裡見過你……”

  神靈輕風話音未落,便看見他的好搭檔一直在向他比手勢,示意他住嘴。

  三百多年前的竺柯,將自己的家庭慘劇與輕風山的神靈聯系在一起,踩進祁洛設的局中,繪製喚神法陣企圖喚醒神靈輕風,還險些讓自己成為神靈的容器。

  在那之後,神靈輕風被奧羅封印,竺柯帶著他的妹妹下山。

  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他的妹妹應該是逝世了,他則在外界漫遊的過程中得到了“旁觀者”這個身份,並以此為名,直到現在。

  神靈輕風沒認出曾有“一面之緣”的竺柯,隻感覺對方身上又令他舒心的輕風山氣息。

  見奧羅讓他噤聲,他便配合地隱匿身形,很快就消失不見。

  “還以為你誕生在輕風山,所以得到沉睡神靈的祝福……”竺柯神情有些複雜,他心生一堆複雜的情緒,無法通過語言來抒發,“沒想到你是成為了祂的契主。”

  “沒關系麽?”奧羅小心觀察竺柯的神情,“看到神靈輕風……”

  “我對祂的情感很微妙,不過已經不存在恨意了。”竺柯搖搖頭,也沒去問奧羅這般提問的緣由。

  反正他這個新認的同伴連他的真實名字都知道,那麽,關於他亂七八糟的種種往事,奧羅即使現在不知情,遲早也會有機會去了解的。

  聞言,奧羅沉默片刻,再次開口時,引出的已是其他話題:

  “……竺柯,我有些事情想要問——”

  他的話語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怎麽?”

  竺柯循著奧羅的視線像身後望去,臉色頓時變得更加複雜——

  是那個在台上被他當場拆掉偽裝的銀發男子。

  對方陰沉著臉向他們走來了!

  竺柯一個閃身躲到奧羅身後,但他突然意識到這麽做根本不管用且無意義,隨後便裝模作樣吹起口哨,擺出一副不懼對方的態度從奧羅背後走出。

  對方齊腰長的銀白頭髮打理得十分整潔,與竺柯頭上那堆凌亂的雜色毛發形成鮮明對比。

  他在二者面前站定,然後豎起短杖,展開一層屏障將外界隔開。

  外面的聲音傳不進來,外面的人也看不到屏障中的狀況;屏障裡的動靜也無法傳至外面。

  “剛才台上……”

  竺柯剛準備就事論事,省得日後麻煩纏身,卻見銀發男人比了個手勢,讓他安靜。

  “嗯?”

  “我的名字是伊格納茨。”對方冷聲說道,“你叫什麽?”

  “啊?”竺柯愣了愣,“旁觀者——這是我的名字。”

  他未料到對方真是來履行複賽上那個“約定”的——當時他問對方叫什麽,然後得到“賽後再告訴你也不遲”的回答。

  果真不遲。

  (伊格納茨?從未在紫星大陸上聽說過這樣一位強者……可他的魔法能力卻與伯恩不相上下。)

  【數據更新:伊格納茨。】

  【伊格納茨:星外來者。】

  這次魔瓶給予的提示十分簡短,不過也讓奧羅暫時釋然——大陸上未曾有過這位強者相關的記載,是因為人家根本不是這顆星球的原住民。

  奧羅看了眼竺柯,想要提醒他這件事。

  然而,只見伊格納茨徑直將目光從竺柯身上移開,投照在他的身上:

  “你呢?”

  “奧羅。”他有些倉促地回答道。

  “好的,奧羅,聽我說。”伊格納茨眯了眯眼,手握短杖指向竺柯,“自稱‘旁觀者’的多半不是什麽好人。”

  竺柯一下被氣到笑出了聲:

  “那依我看,‘伊格納茨’這個名字聽上去倒像個笑話。”

  “伊格納茨”在紫星的古語言中有“世界第一魔法師”的含義,但現在已經根本不用了。

  竺柯的話純屬是在賣弄知識,以及反擊伊格納茨的話。

  “你們為什麽要來競選這個位置?”伊格納茨沒理會他,提出了一個全新的問題。

  “我們都是聽說伊蘭諾的轉世會在這場選舉中現身……還有人是為了打擊黑魔法師而來的。”奧羅與竺柯相互對視,最後是由奧羅給出答覆,“你呢?”

  “我來見證一則故事的誕生。”伊格納茨回答道,“也是為了追隨他的轉世而來。”

  “啊,這。”竺柯欲言又止。

  銀發男子主動結束這次交流,撤下屏障,然後轉身離去。

  留下竺柯和奧羅大眼瞪小眼。

  “伊蘭諾的崇拜者?”末了,竺柯問道。

  “預言害人。”奧羅哆嗦了一下,“希望伊蘭諾的殘余意識早點消失,別禍害一位傑出的魔法師。”

  之後,奧羅將伯恩的提示挑能分享的點告知給竺柯,又從伊格納茨“可能”是“星外來客”的話題引入,詢問竺柯有關於異時空的事情。

  竺柯並沒有選擇隱瞞,他告訴奧羅自己認識的實際並不多,只知道異時空成員經常要巡視這個星系中的每顆天體,視情況給它們“降災”。

  “降災?”

  “就是給星球帶來混亂……即使初衷是好的,可他們每個人的力量都過於強大,最終一定會造成混亂。”竺柯解釋道。

  關於他之前的魔法——竺柯依然沒有詢問奧羅為何會知道那是“異時空的贈禮”——他詳細地向奧羅闡明那些心意持有者的來歷:

  稱號是“火魔”的異時空成員是一位擅用極致屬性“永恆之焰”的魔法師,他曾在極度憤怒之下將一顆星球的一部分獨立出來,變為另一個小世界。

  然後,他就因為這個“壯舉”獲得了踏入異時空的資格。

  冰魔曾是某個星球上某個國家最強的將軍,他因為痛恨戰爭、痛恨替戰爭“效力”的自己,而冰凍了自己的內心,孕育出“寒毒”這個概念。

  從此,他一旦踏足一顆星球,那裡就會遭遇萬物冰封的劫難——所以,他除了異時空外無處可去。

  “時空旅行者”和“觀察者”是一對關系惡劣的父子,竺柯告訴奧羅——他的“旁觀者”這個名字便是來自那位“觀察者”。

  他們是依靠自己的能力,先後踏入異時空的,算是異時空中最普通、最弱小卻也最了不起的成員。

  “心魔”這個稱號的持有者在異時空中曾有兩人,他們是傳承者與被傳承者的關系。

  第一代心魔是異時空最初的成員,他毀滅了許多星球,以別人的痛苦為己樂;他的行為還造成了異時空的增員現象,一些異時空成員的來歷與他脫不了乾系。

  “第二代心魔,我對他了解得不多,我那位觀察者前輩也是一樣。”竺柯停頓片刻,繼續說道,“‘花皇’,嗯,他的能力和他的稱號其實沒什麽關系。”

  “花皇”在異時空中很少露面,“觀察者”曾告訴竺柯,“花皇”掌管萬物的真實,他只能說真話。

  而一旦他說出謊言,便會變得極其虛弱、瀕臨死亡。

  “差不多……就是這樣。”竺柯結束他的長篇大論,奧羅也心滿意足地合起筆記本。

  “你可別亂宣傳這些事啊。”竺柯失笑道。

  “我明白。”

  奧羅將筆記本收入魔瓶的儲物空間中,他現在離這個傳說中的地方還十分遙遠,向竺柯打聽也純屬是為了滿足好奇。

  他抬起頭,望向空中那輪黝黑的孔洞——異時空的虛影,紫星大陸的光源。

  他不禁想起曾經漫步時空網絡之上時,也受到過那個空洞事物的吸引。

  (時空旅行者……)

  (我……是否也能用這個能力,踏入那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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