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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瓶時空》四十八:領主的夢想
  離開龍王聖殿,神靈輕風在距離還很遠的地方就看見自己的契主(搭檔)和一個黑衣男人站在一起,他即刻加快了飛行的速度,甚至還用上了瞬移魔法。

  當他突然出現在奧羅身後時,黑衣男人顯然被嚇到了,是奧羅及時拽住了他,才沒讓他朝後仰倒下去。

  “你回來了啊。”奧羅松開手,萊茵也在空中保持好了平衡。

  “嗯,知道了一些事。”

  神靈輕風瞥了奧羅身旁的陌生人一眼,然後將目光移向奧羅。看見他朝自己點頭示意後,這才將從舊識口中了解到的事情說出來。

  語畢,三人都陷入了暫時的沉默。

  “我記得天魔之戰結束後……”奧羅率先打破寂靜,他回憶自己曾經在書本上看到過的內容,“戰爭結束後,龍族聖域成為了最快休整完畢的領域之一。”

  “是因為他們在戰爭期間將多余的物資分給了更需要它們的領域,還拒絕了不必要的救濟,把機會留給受到雲中界影響更深的地方。

  “他們的行為博得了各方的好感,於是各個大型領域在戰爭結束後,都決定幫助重振龍族聖域。”

  這些都是被記載在史書或者魔法學院通識課本裡的內容。當然在這類書中,也記載了其他戰後得到大型領域第一批援助的較小型領域,龍族聖域的這個“優待”算不上特殊。

  “你和龍焰公主,也是在那場‘真實夢境’中相遇的嗎?”結束回憶,奧羅向神靈輕風詢問起細節。

  他的耳畔已經想起了魔瓶不間斷的提示音,當然,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的萊茵是聽不見的。

  由於還有其他事情想要深入了解,奧羅仍然是安排自己的筆記本去記下這次的“任務獎勵”。

  “她的力量遠比聖亞丁柔和,所以被那家夥當作侵入夢境的媒介。”神靈輕風解釋道,“她在那裡第一次見到了能與聖亞丁匹敵的存在,也是因此記住了我。”而且過了數百年還記憶尤深,之前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龍焰……”先前一直沒出聲的萊茵突然插話道,“她曾經為了力量,走錯了路,直到把體內不屬於自己的魔力排空後才得以正常升級和進化。”

  “她在聖戰中實現了超奧進化,但促成這一進化的力量卻是屬於其他人的。”萊茵歎了口氣,“三百多年的時光,想必她在最初的幾年就已經想明事情的原委。”

  神靈輕風瞅了一眼奧羅。

  “他是萊茵。”奧羅為自己的同伴介紹身旁的黑衣男人,“我和他有一點交情。”

  然後他又湊到神靈輕風耳邊補充了一句:“那把空間之鑰也是他負責保管的。”

  因為神靈輕風也不認識萊斯特斯,奧羅就把這位血族領主“不負責任地把舊友遺物丟給兒子代為保管”的事情略過了,他也省略了對萊茵身份的概述,那串頭銜對他們倆都沒多少威懾力。

  “他為什麽會在這裡?”神靈輕風上下打量著全身被黑色火焰包裹的搭檔,“我離開前確認過你的位置,普通人應該發現不了才對。”

  “他感覺到我在這裡。”奧羅回答說。

  “我是應龍焰之邀,來龍族聖域作客的。”萊茵將視線投向赫拉古農姆火山,“行刑開始時,我還在和她通過水晶球聊一些事情。”

  萊茵正是那個阻止了火山噴發的神秘強者,雖然他的行為除了奧羅、神靈輕風和龍焰公主外無人發現,甚至只有很少聖域的住民和來客們感覺到短時間內的強烈震感。

  “你受到她的邀請……那為什麽不趕緊過去?”神靈輕風端詳著萊茵召喚出的聖血水晶球,尋思奧羅手上也有一個,紅不拉幾得什麽也看不清,而且傷眼睛。

  “已經沒有必要了。”萊茵微笑著說,“她心情不好,我就不過去打擾……何況,我也已經拿到了想要的消息。”

  水晶球血紅色的表面忽地展開變成一張屏幕,紅色稍稍淡了一些,能讓人看見屏幕上的內容。

  畫面上是一座帶著花園的獨棟別墅樣的房子,拍攝者一定找了很久的角度,才讓它在淡紅的底色中也能顯現出風格的典雅,以及通過畫面也能感受到的舒心氛圍。

  “契約孤兒院……”看到建築的那一瞬間,奧羅就認出了它。

  筆記本飄落到他的面前,自動翻開到十分靠前的一頁,上面繪有和水晶球畫面十分相似的圖案,邊上還裝飾了不少形態各異的小花——並不是塗鴉,筆記本上自動顯現出來的所有信息都表示著奧羅的所見所感。

  在他的父親“失蹤”後,孤兒院的院長前來拜訪過他那時候還活著的母親,但當時他已經踏上了旅途,所以受邀前去參觀孤兒院的是藍眼。

  六年的旅程中,也有好幾次需要完成的任務是與“契約孤兒院”相關的——它實在是經營不善。

  “龍焰幫我找到了這家院長準備廢棄、將裡面的孩子分到其他地方的孤兒院。”萊茵對奧羅知道孤兒院名字的這件事感到訝異,“你居然知道它——麥格王國內許多偏僻的街區裡都設置有這樣的小型孤兒院,專門照顧父母雙亡、親人拒絕收養的小孩。”

  “收到過各任院長的委托。”奧羅扶了扶額,無奈地簡單解釋了一句。

  以前的旅程沒有阿大做中介,完全是興趣使然地穿梭時空。在留給某任孤兒院院長自己的“聯絡方式”後,接下來每個時代只要有新院長上任、只要孤兒院經營出了問題,他就有很大的幾率被找過去。

  自從迷失到了別的世界線後,這樣的情況也就不再發生了。

  “你向龍焰公主了解快倒閉的孤兒院做什麽?”神靈輕風已經把聖亞丁的事情拋到腦後,此刻,他對面前的黑衣男人產生了很大的興致。

  “經營孤兒院是我的夢想。”萊茵歎息說道,“可惜我的父親早逝,我也被強行束縛在現在的職位上。”

  萊茵作為一個血族,才度過了五十年歲月,還很年輕,而且是非常年輕。

  (【萊茵.萊斯特斯:紫星歷2860年繼承黑森林大公爵位,作為年齡不滿50歲的血族成為新任血族領主,握有較少的實權。】)

  奧羅腦海中浮現出魔瓶對萊茵的介紹,並且聯想到那座陰森、無人的血族城堡,和萊茵一直提到的“齧齒精靈”描述。

  “我已經找到了機會,也許再過不久,我就能成為這家孤兒院的新主人。”這位血族領主對未來的憧憬仿佛變作了眼中的星星,他興奮地對剛認識不久的二人宣告他的夢想,“我會讓裡面每個孩子都過得快快樂樂的,沒有一個人會吃苦,他們也不用在過擔心孤兒院倒閉、自己要和朋友們分離的生活。”

  奧羅莫名地想到了萊斯特斯——他沒有了解過萊斯特斯除了家族名外的真實名字,因而只能這麽稱呼他。

  “你喜歡照顧小孩?”就在這時,神靈輕風幫他問出了“那個問題”——“你自己沒有孩子嗎?”

  萊茵臉上的神情刹那間變得很複雜,他用一種難以言說的語氣,說道:

  “我有過。

  “他已經死了。”

  (可萊斯特斯分明還活著,也是萊茵將空間之鑰交給他……已經死了?他是不承認萊斯特斯是他的兒子嗎?)

  “我好像說錯了話。”神靈輕風往奧羅身邊湊近了些。

  “沒關系。”萊茵搖搖頭,然而他似乎不打算繼續聊下去了,“我在這裡已經停留了很久,就不叨擾你們了。”

  他準備低調地離去,在奧羅的指點下回歸自己的世界時,背後的黑色翅膀被壓製得只有原先三分之一不到的大小,飛行時發出的聲音也有所減弱。

  “我走的時候, 你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麽事嗎?”目送萊茵遠去後,還有些意猶未盡的神靈輕風瞥了一眼他的搭檔,“‘感覺’?這算什麽回答?”

  “他在六年前見過我一面——見過‘黑炎惡魔’一面。”奧羅指了指披在自己身體外面的黑色火焰,“沒深入研習黑魔法的人判斷不出這是‘黑魔法的具象化’,他把這當成是我的本來面貌了。”

  “你卸下它們後,他就認不出你了?”

  “誰能確定呢?”奧羅回答道,“他的‘感覺’是指記憶中對黑炎惡魔的感覺,還是指……那種‘血濃於水’的感覺?”

  在人偶師的生命空間中,他還以為那是萊茵準備施展某種血族特殊技能的前兆。

  然而這次見面時,他仍舊產生了類似的感覺——這一次可沒有血色液體從哪裡冒出來,萊茵也沒有使用任何攻擊類的魔法。

  他們只是在“愉快”地交流,他還幫萊茵開拓了眼界。

  (萊斯特斯擁有無法被普通魔瓶和“回溯往昔”探測到具體形象的特殊性,萊茵是不是也一種特殊能力,讓他能發現“時空旅行者”?)

  “不去想這些了。”奧羅撇開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將目光投向神靈輕風,“不如,我們一起來看看得到了什麽獎勵?”

  見神靈輕風將視線轉向自己,奧羅笑了笑,伸手撫摸著自己的魔瓶:

  “我知道你只有在通過魔瓶和我交談的時候,才聽得見它說了些什麽。你剛才一直待在我身邊,自然也沒有聽到它報出的那些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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