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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瓶時空》三十三:偷蛋者①龍族聖域
  龍族聖域並非麥格王國的鄰居,它位於遙遠的西南大陸,與地下王國頭頂的“群魔禁地”接壤,兩個領域間也有著不少文化重合的地方,比如它們都很喜歡用龍頭造型做雕塑——麥格王國出版的地圖上,區分這兩個領域的標注也是這樣:龍族聖域圖標上畫了一個龍頭,群魔禁地則是兩個。

  龍族聖域雖然有著“龍族”的前綴,但事實上生活在那片領域上的自古以來都沒有“龍”這個種族。麥格王國的地圖上也特意在龍首雕塑嘴邊加了一團火焰,意指“火龍”。

  棲息在聖域中的並非真龍,而是被稱為“火龍”的亞種。

  火龍族精靈從外表上看就好比是一隻超巨型的爬行類動物,有的身上披滿了厚重的甲殼,有的長了許多利刺,有些則是拉長了脖頸或者尾巴。龍族聖域中每一種非人型和非類人型精靈都長著較為恐怖的模樣,而且普遍脾氣暴躁,因而很少有外面的人會進入聖域,火龍族也成了王國中望而卻步、談之色變的存在。

  聖域中的人類也因為先祖與精靈一起繁衍生息而大多都成為了“混血”,體格健壯、沾染上暴脾氣、並且擁有“火龍”這一種族靈記——每一條棲息在靈魂印記中的火龍都各有特色,絕不會有兩條是完全相同的。

  一般來說,王國中不會有人去主動招惹或結識火龍族的人類或精靈,除非他們隱藏了身份又壓抑了性格。

  奧羅站在阿大事務所的廢墟內,從並未被龍息毀去的辦公桌中翻出了情報商人總結的“常客資料”,同時核對起他的筆記本中記錄下的內容。

  “寒月13日……是我從輕風山返回的後一天,筆記本上有記下他們的對話內容。”

  火龍族的壯漢向情報商詢問一批“寵物蛋”的下落,阿大並不是沒處理過這樣的委托,他們很快就談妥了這筆交易,第一次會談在輕松的氣氛中過去了。

  阿大的調查資料中夾了一份麥格王國地下市場的名單和相應的路線圖。還有不少拍賣行的照片,以及商業街中那座一點也不神秘的黑市也被他列在了其中。

  資料的最後,是情報商寫下的“暫無結果”幾個大字,為了情報的保密工作,他用的甚至不是麥格王國的通用語,但這難不倒奧羅。

  “火龍族的那位客人,剛才一降落在地上就被星之學院的負責人逮捕了回去。”奧羅整理好書桌抽屜裡的文件,慢吞吞地踱步朝著“門”的位置走去,“如果阿大選擇原諒他,他應該很快就會被釋放了吧。”

  事後則會由火龍族的這位客人出錢,讓星之學院的學生來這片廢墟上練習“還原”魔法,順便幫阿大修複建築。

  …………

  紫星歷2869年寒月17日,17根形狀各異的煉金蠟燭被均勻擺放在魔法陣的血色線條上,一條火舌將它們點燃,下一個瞬間,全部的赤紅火苗都轉變為了蒼青色的火焰,它們竄得很高,並最終扭曲、會集到魔法陣中心,相互交織而逐漸變為漆黑的烈焰。

  聲音是從漆黑烈火中發出的:

  “告訴我你的目的,人類。”

  來自地下世界的怪物有著刺耳且擾人心神的聲音,它並不親切,語氣間充斥著對地表生物的蔑視和作為地下生物的傲慢。

  “我名為片麻,閣下。”召喚者向黑色火焰行了一個不大的禮,以表敬意,“此次召喚閣下來到地表,是為了尋找我們種族被盜走的一批蛋。”

  “邀請我前來你的身邊吧,

片麻。”黑色火焰中似乎傳出了一聲歎息,怪物將也許是手的一小團火苗伸到了召喚者眼前。  片麻猶豫了一瞬,抬手捧住了那團火焰。

  “請過來吧。”他說。

  於是漆黑的火焰突然間有了人形的輪廓,並且像一個真正的人一般、一步一步地踏出了腳下的魔法陣,朝著他的召喚者走來。

  片麻抬起頭,仔細地打量著面前的怪物:他就像是一個淡然面對黑炎灼燒的怪人,他身上的黑色火焰不能為別人帶來溫暖,而他身上來自地下世界的氣息卻使附近的人如同身處冰窖。

  “王國稱呼我們的蛋為‘寵物蛋’,交給我召喚閣下圖紙的人類也如此形容它們。”片麻說著,額上青筋暴起,“一個該死的小偷,從我們的聖域中帶走了我們的後代。”

  “這件事發生在兩個紅星日前,也即寒月3日。”他回憶著事件發生的確切時間,距情報商人所言,這對惡魔的行動有幫助,“龍族聖域來了一位罕見的遊客,他為我們分享來自外部世界的消息,同時推銷他的水晶球。”

  “他獲取了我們的信任,卻在第二天早晨不辭而別——我們的後代也都消失不見。起初,大家都只是在懷疑,有人去找了,但是還沒回來。過了幾天大陸上傳起了拍賣火龍族‘寵物蛋’的消息,於是我離開了聖域,找尋到一些比較可靠的人類,想委托他們幫忙尋找蛋的下落和拍賣行的信息。”

  “契約的內容我已知曉。”惡魔的聲音柔和了少許,似乎是被火龍族的遭遇所觸動,“那麽,我的‘契主’啊,你想要尋回的是‘蛋’本身,還僅僅是有關它們的線索呢?”

  “我想找到那個可惡的人類,也想找到接下這筆生意的拍賣行。”片麻緊攥著剩下的那隻拳頭,“等找到他們,蛋的下落自然也都清楚了。”

  “你的要求十分合理,我的契主。”惡魔回答道,“我會盡量如你所願,默數30個呼吸吧,我會在那之後回到你的身邊。”

  “如果,閣下沒有做到呢?”片麻抬起頭,直視面前披著黑色火焰的人形怪物,“拍賣行——如此明顯的目標,卻沒有人給予我準確的答案,若是連閣下也無法做到……”

  “我們的契約會被解除,我的契主。”

  惡魔的聲音不複先前的難聽刺耳,而是帶了些年輕人的散漫與歡脫,就好似一個孩子惡作劇得逞,滿懷期待地注視著成年人的反應。

  片麻張了張嘴,惡魔的回答在情報商人的預料中,他也做足了心理準備。

  “那麽。”片麻望向即將消失的惡魔,“請告訴我閣下的名字吧,我會在您迷失方向的時候呼喚它,直到閣下帶著答案重新返回這裡。”

  惡魔的身影完全消失,但他的聲音卻留在了召喚者的耳畔:

  “奧羅——我的名字是奧羅。

  “記住它,然後為我指引方向吧,我的契主。”

  …………

  “魔瓶啊魔瓶,請實現我的願望。”

  (麥格王國中的拍賣行……最著名的應屬商業街上的那一家——它是星之學院的產業,也是學院長的家族產業。)

  (其余的拍賣行,或是市集中允許競價的場所,阿大已經全部進行了統計歸納,然而他卻沒有找尋到火龍族人需要的答案?這真的可能嗎?)

  (先回到事情發生的那一天,了解具體的情況再作分析吧。)

  “第一個願望:為我披上偽裝吧。”

  【用戶信息:奧羅(已修改(二次))】

  【角色信息加載中。】

  【角色信息加載完畢。】

  【使用角色:片羽/龍族聖域/聖亞丁的仆人。】

  “第二個願望:為我指引方向吧。”

  【黑魔法等級限制:13級/時間穿梭允許范圍壓縮至400異時空年/定位:紫星歷(初始)2869年寒月3日/尋找目標:火龍族蛋(擁有者:聖域住民)】

  【設置倒計時(已更改):至寒月8日,2天后時空隧道數據抵達峰值,迷失指數降低1個百分點。】

  【歷史背景:無特殊時代背景。

  片羽是片麻的兄長,也是火龍族的神:聖亞丁的仆從,事件發生的時候,是他第一個接觸了外來的商人。】

  【數據更新:無特殊關照事件。】

  隨著魔瓶的提示結束,時與空的夾縫猛地張開,奧羅的個子瞬間拔高,兩臂的肌肉也迅速鼓起,順應麥格王國氣候和潮流的服裝也變幻為了更接近龍族聖域流行的打扮,束在身後的黑色長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短,變成一小撮赤紅的發辮蕩在腦後。

  神靈輕風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側,護佑著他不受強引力的影響而清醒地穿過時與空的夾縫。

  閉眼再睜眼,奧羅已經走在龍族聖域的紅色大地上,披上了“片羽”這個偽裝,這一次他沒有許下獲得“真實歷史視野”的第三個願望,因此還是和過去幾乎每一次相同,需要他自己到處走動、與人接觸來獲取線索。

  (至少這次周圍沒有旁人,有足夠的時間來適應角色。)

  奧羅檢查了一下目前的裝備——他找到了片羽的一本記事本,上面寫有這一天內的日程安排,以及一張聖域的簡易地圖。

  【新線索收錄:片羽的記事本。】

  他還找出了一些像是掘地挖礦用的工具,和似乎是片羽經常使用的武器:一把帶有血色結塊的長鋸。 它一直被片羽背在肩膀上。

  翻閱片羽的日程安排並核對當前的時間,奧羅意識到魔瓶定位的時間稍早了一些,他還在龍族聖域中巡邏、警惕異狀,卻並未發覺有外來者進入。

  奧羅召喚來自己的筆記本,讓隱匿了身形的它隨意繞著聖域轉幾圈,觀察哪裡有外來的遊客。

  (應該在片羽巡邏的路上,他是第一個發現那名商人的火龍族人類。)

  “話說回來,奧羅。”只有奧羅能聽見的聲音從魔瓶中傳出,是神靈輕風在說話,“聖亞丁——在我數百年前的某次睡夢中有遇見過他,他在夢裡和我搭話了,而且因為他不是我的子民,所以我和他打了一架。”

  “在夢裡?”

  “在夢裡。”神靈輕風語氣肯定地回答道,他又補充了一句,“是我的‘真實夢境’,我的魔力需要依靠它的過濾才能在我沉睡時保護輕風山。”

  “他闖進了我的夢境,害我那幾百年沒睡好。”

  “他是怎樣的人呢?”奧羅回憶著自己看過的書籍,“沒找到有關他的內容……聽你的語氣又不像是那種沒名氣的地主,應該是個強大的精靈吧。”

  “所以才想著要告訴你啊。”神靈輕風說,“你們這個時代居然還有人敢號稱是他仆從……在龍族聖域中,他就相當是我在輕風山。不同的是,他就像是一個傳說,沒有任何明確的記載證明他真實存在。”

  (但他是真實存在的……也就是說,又一個神靈?)

  “不……我的印象裡,他有神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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