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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瓶時空》一百二十二:愚蠢的1換1換1
  紫星歷2511年,佑月41日,新年前夕。

  商業街,阿大事務所內,情報商人坐在第二天將要發售的報紙堆上,心滿意足地翻閱著收錄有“常客信息”的花名冊,他的雙腿擱在招待桌上,腳邊擱著一枚市面上廉價的水晶球。

  “嘻嘻嘻,你要我幫你找的資料,我已經全都整理好了。”

  他一邊說,一邊抬手拂過花名冊,原本隻記載人名與其對應的家境的冊子瞬間變作一份看起來較厚的檔案。

  “我可是投注了一個半月的時間在這些事情上,為了完成你的委托,我可是把其他人的請求、雇傭通通拒絕了……”

  “嘻,你說,我該向你索取什麽樣的報酬呢?”他將檔案丟給了招待桌對面的“客人”,“……冷血?”

  誰都不會想到——即便是他這樣見多識廣的情報商人也一樣——傳聞中星之學院劇團團長許伊雷的“影子助手”,殺手集團排行榜第一的殺手“冷血”,竟會以個人的名義來到他的事務所,向他“尋求幫助”。

  無論是許伊雷,還是這位團長的跟班們,他們都不知道這件事——阿大親自向那些人打聽過,這個結論錯不了。

  不過,冷血請他搜集的資料,既和殺人放火、巧取豪奪、綁架勒索等他印象中殺手會乾的事無關,也與冷血會做的另一項工作,即“保鏢”事業扯不上關系,反倒是歷史學家、考古學者會關心的內容。

  這讓情報商人不得不懷疑,星之學院重新開學後是不是要布置一些與往日舊事有關的棘手課題,許伊雷提前聽到了風聲、又不想透露給其他人,所以才暗中派冷血來找自己幫忙。

  “唉,學生們的心思可真難懂啊。”

  “當初,我委托你做事的時候,提到過它有可能會花費你許多時間。”招待桌另一側,被情報商人用雙腳指著的黑衣殺手,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手中的一枚小小的水晶石,同時語氣隨意地回答對方的問話。

  “所以你提出,等到完成委托任務後,視情況決定我應付的報酬。”說著,他翻開了被扔進懷裡的檔案,“你自己考慮吧,想完後再告訴我。”

  “嘿嘿……”阿大聞言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我的要求,可能沒那麽容易完成哦,冷血。”

  “不過呢,”他伸展了下翹在桌上的雙腿,一臉愜意地衝客戶說道,“你這個委托也讓我長了不少見識,我也不會出太難的題目來刁難你啦,我要的報酬,你最後肯定是付得起的。”

  “發生在距今十多年……近二十年前的那樁事情,縱使潛入麥格王國的地下檔案庫,也很難找到有關它的信息。”情報商人開始大談自己工作的不容易,同時也是在吹噓自己信息搜集能力之高超,“好在,二十年的時間不算太長,還能找到那件事的親歷者。”

  “冷血,你若是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安排你和那些親歷者見面哦。”

  對面的黑衣殺手微抬起頭,雖然動作不明顯,但阿大還是察覺到對方白了自己一眼,接著,冷血什麽都沒說,一手攥緊那枚不明底細的水晶石,另一手迅速翻動檔案。

  那是發生在快二十年前……發生在“紫星歷2492年”的、被人隱瞞、被人淡忘的“大事”。

  那件事發生半年前才宣布歸順雲中界的“零之人偶師”,在那時遭到了許多人的聯手刺殺,“不幸殞命”。

  事件發生後,除傷重仍未痊愈的雲中界君主未表態外,駐留麥格學院的天上使者們紛紛對此表示哀悼、緬懷以及惋惜。

  他們認為零之人偶師本能為雲中界做出更多的壯舉、成就,可惜著了歹人的道,“一代英傑”從此消失在世間。

  (雖然,有很多證據表明,“消失”的那個只是站在雲中界那邊的零之人偶師,也就是“影”。)

  (檔案裡也寫到了,有人看見長得和零之人偶師很像的人在那件事後繼續在世界上遊走,還殺死了當初參與默哀的某位天上使者。)

  情報商人給的檔案中提到了這樁事發生的地點——星之學院的前身麥格學院,當時校長還是雷蒙;還有那時候登場的刺殺者們:有學生、赫洛礦場、水銀湖和一些來歷不明的強者。

  檔案裡附帶了參與者們的照片,不過數量不多。

  (普魯托……他果然在啊。)

  同樣發生在2492年的“危絕之地”事件,名為普魯托的星外來客在危絕之地的廢墟中收到了祁洛“殺死零之人偶師”的委托,盡管那時候他沒有直接答應,但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被牽扯進了這件事裡。

  而當時普魯托通過蒼藍留給他的預言水晶石,看見了“黑翼天使斬殺零之人偶師”的畫面,這個預言也在不久之後成為了現實。

  (不明來歷的強者……“殺意”。)

  (阿大就連這個也調查清楚了……雖然他就是自己口中提到的“親歷者”,但是,他的能力確實值得稱讚。)

  在第22428屆進階級魔法等級考試中,普魯托被異時空成員艾塔爾.冥附身,隨身佩戴的聖血手鏈遭到汙染,從而讓“殺意”在其中誕生。

  這時候,來自雲中界的燁熠聖騎士團團長蘭斯,還有身為“大天使五號”的精靈聖者花,盯上了那塊受汙染的聖血。

  聖者花想拿它重鑄“天梯”、連通雲中界和下界,讓他可以更加便利地懲處大陸上的罪惡生靈;蘭斯本是想借聖血的力量去往“轉生之門”背後,尋找某個靈魂,然而,他在不久前,親眼見到了自己一直在找的那個靈魂。

  所以,他為了阻止聖者花、以及可能在背後支持這位精靈的雲中界君主拿到被汙染的聖血,最終被卷入了發生在數日之後的那場混亂中。

  另一邊,“殺意”在誕生後,與體內流淌著聖血的伊格斯產生了共鳴,讓伊格斯稍稍回想起了前世作為神聖天使時的記憶的同時,還佔據了人造精靈的軀體。

  於是,這道由負面情緒組成的意識體有了實體,開始肆意掠奪周圍的生命,發泄殺戮的欲望。

  面對這種情況,那時不明原因出現在校園中,一心想保護血族人的血族親王站了出來,他展現出了無比強大的力量,壓製住了殺意的殺心。

  事後,雷蒙校長看中了殺意的力量,冒出來為這道剛誕生沒多久、思想宛如嬰兒的意識體說話,想將被血族親王打敗、冷靜下來不再濫殺的他收為己用。

  得知雷蒙心意的血族親王(為了討好他以獲取更高的工資),便將自己製作的、能夠抵禦殺氣的裝備贈送給了殺意,並告知了雷蒙對待新生意識體的正確方式與態度。

  如此一來,控制住殺戮欲念的殺意就能自由觸碰身邊的生命體和事物,而不讓從自己體內散發出去的殺氣傷到他們。

  他還一度成為了雷蒙的“好朋友”、“好搭檔”,幫這位同時還是商業大亨的校長處理了許多不便提起、暴露的事情。

  (這些都是發生在那場刺殺行動之前的事情……)

  (阿大沒有調查到聖者花在那段時期的其他行動……)

  (我所知曉的第22428屆魔法等級考試,是在麥格王國中舉辦的所有魔法等級考試中最特殊的一屆,它在2492年火月32日正式舉辦,卻因為異時空成員的介入、新精靈王的現身而強製暫停。)

  可即便那屆考試中發生了如此之多的意外事件,考試官方做出的應對措施卻並非“擇日另辦”,而是將混亂頻出的那一場考試視作“預選/模擬考”,然後挑了近一個月內的另一個時間,舉辦了一場“正式考試”。

  祁洛籌劃的刺殺行動,就發生在那場正式考試之後。

  (那個時候,聖者花找到了擁有“語言”靈記的前天上使者恩福爾.特特裡,威脅他用能力詛咒零之人偶師。)

  (所以,在阿大找到的資料中,祁洛是刺殺行動的贏家,他在蘭斯、聖者花、赫洛礦場的東海小隊、前來尋找少主的水銀湖成員,還有普魯托和“殺意”的幫助下,贏得了這場與“無跡影星”決戰的勝利。)

  (祁洛的藍色殘魂附在祁林——被他的紫色殘魂操控的軀體上,用隨身攜帶的匕首捅進零之人偶師的身軀,以此與對方的心靈締結了聯系……這個人類用不知從哪裡淘來的魔法,竟進入了零之人偶師的生命空間,用自己的靈魂碎片喚醒了被“無跡影星”壓製住的零的意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但情報商人提供的資料中寫著,名為祁洛的“歹人”手持小刀、刺殺被眾人聯手重傷的零之人偶師的同時,他也被目標用“操偶線”貫穿了身軀。

  (影在被驅逐出零的身體之前,也不忘搞零的心態啊……)

  (零的意識剛被喚醒,一睜眼就看見自己殺死了祁洛……嘖,也不知道他當時抱有怎樣的想法,這個精靈再怎麽疏遠祁洛,見到這樣一幕時,內心至少也會受到些觸動……吧?)

  但接下來的檔案內容,就讓瀏覽者有些看不懂了。

  現在他所知道的是,祁洛“一換一”換回了零,而趕走無跡影星的意識、奪回自己軀體的零……卻繼續乾起了“殺人攢極致靈魂”的老本行。

  他仍然想復活自己的“父親”,為此不惜獻上自己被祁洛用生命換回來的靈魂。

  而這麽做的結果,便是自以為擁有一部分“父親”的靈魂、事實上攜帶的卻是祁洛靈魂碎片的零,通過一系列操作,“一換一”又把祁洛給換了回來、並且他自己又死了。

  “這兩個家夥在搞什麽啊?”查到此事的阿大不由在檔案文件上留下了批注,“一番忙碌後又回到了起點,真是……令人哭笑不得的愚蠢啊。”

  (嗯……這是我沒能想到的。)

  (祁洛估計也沒想到零會這麽做,那個精靈要是不說,他可能會以為對方寧願犧牲自己的生命,也希望他能活在這個世上……)

  (他會被感動到嗎?所以,才會花二十年的時間,甚至和原本的敵人聯手,也要復活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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