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爺爺歎了一口氣對大兒媳婦說:“這孩子你敬她一尺,她還你一丈,你對她好她就加倍的對你好,這性子怕是改不了了,你們要是有心就聽她的吧,等以後我和你娘不在了,你們多看顧她一些,這孩子怕是真的應了你大伯娘的話!”
“爹,昭昭現在不是挺好的嘛,你是不是想多了?”王蘭一想起當年自己那個大婆婆的話就心驚肉跳。
謝爺爺有些苦澀的說:“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可是你們想想,這麽多年你們誰看見過這孩子生氣發火嗎?有誰看見她傷心難過嗎?還有她那笑是發自內心想笑,還是為了安我們的心才笑的?”
炕上的幾個人都被謝爺爺這話給驚呆了,可是仔細想想,他們還真的沒有見過謝昭生氣發火,也沒有見過謝昭傷心難過,至於笑,誰也沒有仔細盯著這孩子的臉仔細的的看她是不是強撐出來的笑。
一時之間,整個屋子裡都鴉雀無聲,一片靜默,卻是各自在心裡暗想,真的應了“父母緣淺,姐妹緣薄,關了心門!”可是這麽多年,謝昭,他們個個自詡關心疼愛謝昭,可是不管是誰都沒有去探究她是否像表現出來的那般,是沒用心還是不敢,誰都說不清楚!
謝爺爺的話音剛落,王蘭的眼淚也隨之落了下來,這個侄女就在她眼前長大,可她竟然還是半點也沒有察覺,一直還以為當年大婆婆那話是無稽之談,謝昭這不長得好好的,哪有什“麽關閉心門”那麽嚴重,雖說沒有小時候愛說愛笑了,可也是長成了一個乖巧懂事文靜討人喜歡的大姑娘,可公公的話愣是讓她披頭一盆冷水澆上,不止身上冷心裡更冷。
李佳看著止不住眼淚的婆婆和奶奶婆婆,有些不知所措,她只是聽出了謝昭有些不妥,可是到底嫁過來沒幾年,不知道謝昭有何處不妥,再說她一個做嫂子的,又是堂嫂,哪怕因為自家男人很是疼這個小姑子,也無非是多上心了一些,再說謝瑾也沒有和她仔細說過當年之事,只是含糊的說過這個妹妹的處境,具體的也沒有怎麽說,她能知道什麽呀!
謝瑾歎了一口氣,也沒有勸說自家媽媽和奶奶,只是仔細回想這麽多年謝昭的情況後,才有些壓抑的說:“這種情況我有預料過,我當年上大學的時候曾經找過關於這方面的醫生,也曾找過這方面的書籍看過,爺爺你不用自責,昭昭這種情況,她自己不往外走,我們根本就走不進她的內心,我不是沒有嘗試過。”
“可昭昭的防備心特別重,雖然不防備我,可是也隱瞞了一切,想讓我以為一切都正常,我從旁仔細的觀察過,昭昭隨著長大是有察覺到自己的不同的,但是她很喜歡這樣的不同,爺爺奶奶,爸媽,我不認為就昭昭三歲那年的那一次事情,就造成了這樣嚴重的後果,一個三歲的孩子便是記事又能懂多少,可是昭昭是爺爺奶奶六歲才從小叔家帶出來養大的。”
謝瑾看了一圈臉色各異的家人一眼,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那三年,我們雖然經常和她見面,可是畢竟不住在一起,一個幾歲的孩子到底是經歷是什麽才會這樣,我沒敢去想,也下意識的不敢去想,小叔小嬸這麽多年的為人處世,不用說你們也清楚,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現在也不想知道,只是爺爺奶奶,以後昭昭畢業了就讓她留在京都吧!”
謝瑾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光是謝爺爺謝奶奶都懂了,便是謝大山兩口子和李佳也懂,李佳悄悄的身上拽了一下謝瑾的衣服,這些話由謝瑾說出來有些不太好,畢竟謝瑾不是謝昭的親哥哥只是堂哥,有些越俎代庖的嫌疑,再說在座的全是長輩,謝瑾只是一個小輩,這樣的話出口,畢竟謝大海是謝瑾的親叔叔!
“李佳,你不用拉我,我知道自己再說什麽,我知道有爺爺奶奶在,有爸媽在,昭昭的事情輪不到我做主,可是這麽多年,但凡小叔小嬸是個正常人,這番話也不至於從我口裡說出來,我是老四房的長子長孫,是昭昭的長兄,她的事情我就能做主,我不能由著我疼愛的妹妹以後有被人攀扯利用的機會!”謝瑾拍了拍李佳的手,嘴裡確實絲毫的不客氣。
謝瑾的話讓四位長輩都是若有所思,王蘭性子急,想了想便直接開口說:“不錯,以後讓萱萱和超超也考京都的大學,以後他們兩個也能多照顧一下昭昭,家裡這堆亂七八糟的事就別攀扯昭昭了,再說當年爹娘接昭昭回來的時候!也立下分家文書了,若是謝大山兩口子乾犯渾,我這個長嫂就能收拾他們!”
“讓萱萱和超超照顧昭昭?你怎麽想的,超超還湊合,就萱萱的脾氣,是她照顧昭昭還是昭昭照顧她,這些年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萱萱現在這個性子也有昭昭縱容的結果。”謝大海瞟了王蘭一眼有些無奈的說,謝萱和謝昭在一塊的時候,誰照顧誰還不一定呢,謝萱做事向來隨心所欲又只看眼前,謝昭可是一直縱容這個姐姐的。
王蘭聞言歎了一口氣說:“還真是,萱萱這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人家做事都是走一步看三步,她可倒好,走一步看半步的主,讓她照顧昭昭,沒得還得昭昭反過來照顧她,不過超超這孩子向來穩重,要是早知道如此,讓老大兄弟兩個也考到京都就好了,有他們兄弟在,就不用擔心昭昭沒人照顧了。”
“爹娘,昭昭以後若是想要接你們去京都你們可千萬不能答應啊!你們若是真的去了京都,有些人便有借口去攀扯昭昭了,這一家子都不是個東西,大的大的不像話,小的小也不像樣,前些日子我聽人說,還想著攀扯昭昭,我找了劉玉梅一次,便消停了一些日子,可老是這樣也不行呀!”
謝爺爺看了一眼真心為謝昭的大兒媳婦,輕輕的說:“不用擔心,我和你娘活著他們就不敢,至於以後還有你們兩口子,做為長兄長嫂,使勁兒的收拾敲打,再說了,他們一家子也都有些小聰明,謝瑾和謝玨態度強硬,他們就翻不出天去,畢竟他們以後還要靠謝瑾謝玨兄弟兩個扶靈打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