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段懷民沒什麽好說的,這小子是個貨真價實的學生,更是個共產黨員,盡管入黨時間很短,入黨介紹人方面虎頭山也暫時無法取得聯系。
但是通過言談和側面考察,許光榮和李勇基本上可以確定,段懷民沒有什麽大問題。
話說李勇是誰?
——虎頭山根據地獨立團參謀長。
一個集智慧,真誠、可愛、堅毅、寬容、性情為一體的純粹的八路軍將領,共產黨員。
他對周衛國而言,是很重要的一位朋友、人生導師、戰友、兄弟。
前世周衛國在南京保衛戰中部隊被打散之後,僅有他和徐虎一路逃亡了出來,北上到了虎頭山根據地。
在團長和政委不在的情況下,作為虎頭山根據地最高領導人的參謀長李勇,最初是對周衛國和徐虎的國軍身份十分芥蒂、猜疑的。
但隨著時間流逝,李勇與周衛國一路並肩做戰。
參謀長李勇慢慢地欣賞起這個他原本懷有戒心的青年。
不管是周衛國那份強烈的愛國情懷,還是在軍事指揮之中展露的罕見才能,又或是周衛國在與戰士們相處之時待人的那份真誠……
慢慢地,李勇和周衛國之間拋去了所有的芥蒂,成為了一對親密無間的戰友。
後來的李勇是力挺周衛國的,既是周衛國前期的領導,又是後期的戰友和兄弟,更是周衛國從國軍身份渡變為八路軍戰士的人生導師。
最後若非李勇被竹下俊帶領的日軍特戰分隊偷襲身亡。
有李勇在,那個一心針對周衛國的特派員張仁傑,也絕不可能有可趁之機去扳倒周衛國。
從這個方面講,可以說李勇是周衛國在虎頭山根據地最堅實的靠山之一。
李勇的犧牲也讓前世的周衛國感到十分的遺憾,所以這一世再來到根椐地,一想到可以再見到活生生的參謀長李勇,周衛國的心底也是感慨萬千。
而這一世,
竹下俊的命運已經被周衛國徹底逆轉,並跟著出現在虎頭山根據地。
那麽按照既定的歷史軌跡,因為竹下俊身亡的李勇,自然也不會成為遺憾。
………………
虎頭山根據地,獨立團參謀部。
所謂的參謀部,其實也就是從村民家暫借來的土屋。
李勇正皺著眉頭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在他不遠處,連長許光榮正滿臉愁容地走來走去。
兩人在為周衛國三人的身份頭疼。
幾分鍾之前,徐光榮向李勇匯報了情況,“參謀長,查過了,能動用的情報網我們都動用了,這個段懷民基本上可以確定,的確是江蘇境內大學的普通學生,聽他主動坦白,他是在縣城裡呼籲民眾反抗日寇時,被周衛國和徐虎二人所救。
另外,這個段懷明聲稱自己也是一名黨員。
從他口述的入黨過程來看,應該不像假話,如果後期查實,便基本上可以確定段懷明同志的身份了。”
“那這個周衛國,徐虎,還有朱俊三人呢?”李勇問道。
許光榮頭疼道:“參謀長,我正要跟你匯報的就是這事,除了這個段懷明,周衛國,徐虎,還有朱俊,這三人的身份我們查過了,一片空白,什麽也查不到。”
“查不到?”
“是,不過就回來的一班長趙傑,還有一班的戰士們所說,這個周衛國和徐虎很不一般,表面上說是學生,可殺起鬼子來比咱們隊伍裡的老兵還厲害。
趙傑更是把一路上這個周衛國是怎麽指揮隊伍,保護學生,與日軍小隊一路周旋的過程和我詳細地講了一遍,的確精彩,從這些指揮來看,周衛國是一位罕見的軍事人才。”
李勇拍了拍桌子,有些不太滿意地瞪著許光榮道:“許連長,我再提醒你一遍,人才我們虎頭山是肯定需要的,但我們更需要的是根底清白的人才,否則就是一枚炸彈,埋伏在我虎頭山,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
這個周衛國、徐虎,還有朱俊,三個人的身份必須給我探查清楚。
團長和政委不在,事關虎頭山的安危,我們半點馬乎不得。”
“反動派給我們留下的血的教訓仿佛就在昨日,我們絕不能忘了過去的恥辱和仇恨。”
“鬼子是要打的,但是這些反動派一定要提防!”
李勇的態度相當的堅決。
“是!”許光榮連忙應道。
緩了緩,李勇繼續說道:“對了,聽說這四人是老徐臨時加上去的?”
許光榮道:“是,而且老徐好像跟這個周衛國很熟悉,兩人的關系看著也很親近,哦想起來了,我聽一班的戰士說,路上有人聽到周衛國喊老徐“哥”的,老徐是老地下黨員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趙傑謹慎,也不可能讓這四個人臨時編入隊伍。”
李勇點了點頭,“看來有必要找機會和老徐同志好好談一談了,關於這個周衛國的身份,我想他是了解的。
說起來老徐同志還真是有些不像話,怎麽說他也是一名老地下黨員了,涉及到這種令人懷疑的問題,他不是應該第一時間找到組織坦白清楚嗎?”
獨立團某處。
村民借給獨立團的一處住所,此時成了徐虎、周衛國、竹下俊三人的臨時落腳點。
大家不傻,能看出區別對待,段懷民早就跑到獨立團指揮部那邊匯報去了。
聽說參謀長還給段懷民安排了在根椐地接下來的工作。
徐虎鬱悶道:“哥,看起來情況不太妙,人家這是把我們當賊提防了。”
周衛國看著眼前的一切,屋子似乎還是記憶中的屋子,但時過境遷,早已物是人非。
現在的他自然不會因為眼前這小小的誤會而忿忿。
周衛國寬慰道:“虎子,我問你,我倆是什麽身份?”
“國民革命軍啊!”周衛國道。
“之前在趙班長他們面前呢?”
“學生啊!”
“那虎頭山的這支隊伍是什麽身份?”
“八路軍!”徐虎莫名其妙道。
“八路軍以前是什麽身份?”
“紅軍!”
“國軍和紅軍之間可有什麽矛盾?”
徐虎一怔,苦笑道:“那矛盾可大了去了,當年隊伍到處剿匪,聽說仗打得很凶,要不是現在小日本打進咱中國來了,估計校長還在那兒剿匪呢!”
“那麽你覺得校長口中所謂的匪,也就是咱們一路過來看到的趙班長一行,他們是什麽樣的人?”
徐虎沉默了,良久,回答道:“太多的我也不清楚,但是從路上他們對學生的照顧,還有面對敵人時的那種不怕犧牲的勇氣,很讓人震撼……說老實話,甚至比……”
“比許多國軍部隊都更像一支軍人隊伍吧?”
“是。”徐虎苦笑道。
“那麽換個角度思考,如果你是這虎頭山的八路軍,也就是以前的紅軍,你是被國軍隊伍圍剿過的,身邊有許多的戰友和兄弟都是死在他們的手中,現在有幾個國軍的人突然來到虎頭山,雖然自稱是學生的身份,可是在路上殺起鬼子來毫不手軟,這樣的身份難道你就不會懷疑嗎?”
徐虎了然道:“那是肯定的,哥,你這麽一說我反倒是覺得這夥兒八路軍不錯了,這要是我,二話不說,直接抓起來審問。”
“所以說別鬱悶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周衛國拍了拍徐虎的肩膀,笑著說道。
徐虎點了點頭,周衛國這麽一寬慰,他果然覺得心裡通暢了。
這時屋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徐虎連忙打開門,原來是劉遠。
“哥!”
“衛國,我有事找你,咱們聊聊吧!”
“好。”
周衛國應了一聲,跟劉遠離開,屋子裡就只剩下徐虎和竹下俊。
徐虎抬眼看了一眼悶油瓶竹下俊,這小子一路上話少得可憐,也就偶爾和團長周衛國說說話。
徐虎其實也很好奇這竹下俊的身份。
只是之前一直沒逮到機會,這會兒徐虎有了想法,往竹下俊的身前湊了湊,露出一張笑臉來:“朱俊小老弟…………”
………………
“哥,什麽事?”
“衛國,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李參謀長和許連長明顯是對你和徐虎、竹下俊的身份產生了懷疑,我想問問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李參謀長那邊已經派人來請我,我估計就是要詢問此事。”
周衛國道:“我和徐虎他們的身份被懷疑是肯定的,但是,哥,聯盟那邊要與虎頭山進行後續的抗日合作,我的身份不宜暴露的過早,你還是幫我擋一擋吧!”
“也好,畢竟你那個獨立團的人馬都是國軍的人。”
劉遠點了點頭。
兩人又聊了一陣子,離開的時候周衛國突然叫住劉遠,遲疑了片刻,道:“哥,如果實在麻煩,我的身份可以告訴李參謀長。”
劉遠愣了下,緊接著聽到周衛國道:“我相信他!”
當天晚上,劉遠找到了李勇,兩人在單獨的一間土屋裡展開了一場密談。
離開時老黨員李勇同志是滿臉震撼的。
忍不住嘖嘖稱奇,他倒是越發地想要見一見這個了不得的周衛國同志了。
次日一大早,許連長一臉嚴肅地趕到參謀部,向李勇匯報道:“報告參謀長,我已經按照您的意思,讓戰士們把周衛國、徐虎、朱俊三人看押在了大娘家的屋子裡。”
李勇怔了下,反問道:“我的意思?我下過這樣的命令嗎?”
老許傻眼了,“不是,參謀長,你昨天不是說……”
“我說什麽了?我有說讓你派人把周衛國他們三個看押起來嗎?”李勇質問。
李參謀長板起臉來,一向顯得格外嚴肅,許光榮垂著腦袋道:“那倒是沒有。”
“這不就是了,立刻去把人給我放了,不許限制他們的自由。”李勇道。
“啊???”
“啊什麽啊?還不快去執行,這裡是什麽地方?這裡是我們八路軍的根據地,我們八路軍是什麽人?我們是一支正義之師,是一支真正乾革命,殺鬼子的隊伍,我們能隨便扣押人嗎?”
許光榮:“……”
老許一臉無奈道:“參謀長,可他們有可能是反動派,你是懷疑過他們的!”
李勇喝道:“什麽反動派?就算我們猜對了,人家那是國軍,國民革命軍,就連我們現在也是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怎麽能說別人是反動派呢?現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已經達成,你小子說這話是什麽態度?難不成你想破壞這統一戰線?”
好大的一頂帽子,許光榮愣是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最讓他無語的是參謀長的態度,與昨天相比,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若非這是許連長熟知的參謀長,許連長甚至都得懷疑這丫的是不是被人給調了包了。
“愣什麽?趕緊去辦呀!周衛國他們要是有意見,我拿你是問,記好了,他們要是心裡有氣,你主動給道個歉。”李勇繼續道。
“……”
許連長是一臉鬱悶地從參謀部離開的。
李參謀長望著有些委屈地遠去的許光榮,喃喃道:“他還委屈了,我說的有錯嗎?這本就是一名真正的共產黨人該有的覺悟,嗯,不錯!”
…………
關的時候滿心的鬱悶和不平,被放出來的時候,許大連長還親自道了歉,徐虎的臉上樂開了花,暗道團長周衛國分析的太對了。
瞅瞅人家八路軍這做派。
啥叫大氣?
放下所有的芥蒂, 一起打鬼子,這樣的隊伍不令人敬佩,什麽樣的隊伍令人敬佩?
許連長的態度更是來了個大拐彎,言談之間話語也客氣了很多。
而對於許光榮這前後態度的差距,周衛國自然能猜到,應該是劉遠把自己的真實身份透露給李勇了。
接下來的日子一片平和,周衛國在等,在等團長邱明他們回來。
屆時才好商議聯盟與獨立團聯合作戰事宜。
而另一邊,在周衛國和劉遠的暗中斡旋下,在虎頭山醫院養傷的九個鬼子重傷員也與竹下俊有了初步的接觸。
周衛國和劉遠的解釋是,竹下俊這個學生很會做思想工作,而且還懂日語,讓他試著去說服那些鬼子俘虜,做他們的思想工作,是最好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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