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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從益州開始》第409章 受降(下)
舍內眾人,皆以為州府重臣,劉璋之於中風,故主位以劉循就坐。

 這也從某種方面,表明了對劉循暫繼為益州之主的認同。

 幾人方一落座,正醞釀從哪裡說起下午之議,但看龐羲突然抬頭問道:“賓伯(費觀)怎還未到來?”

 自吳班往前線,費觀受命從巴郡調兵歸來後,接任了吳班的位子,兼任成都守將,主持成都之地防守要事。

 前日廣都等地失守,消息傳來,也是費觀考慮到嶽翁劉璋之身體,建議行以相關兵事,於局勢穩定起到了巨大作用。

 白日間,費觀以防守之事,未能參與兩方座談,但以傍晚此事,事關成都命運之內議,費觀未有到來,即讓人有些說不過去。

 為龐羲之問,紀溫等人,也都茫然四顧。

 今日之事多煩憂,尤其同張松之交鋒,讓眾人將視線都放在“降與不降”的問題上,經過龐羲提醒,才明了費觀未知。

 上首的劉循有些躊躇,默思片刻,偷偷望了眼下首左側首位的嶽翁龐羲,然後馬上坐正身體,深吸一口氣道:“不滿諸公,吾家姊婿實以有話傳來,即方才以令使傳送,循不知該說不該說。”

 劉循才華確實有之,前數年抵抗張魯入蜀之戰,無論當時劉榮之相佐,便是其本人也表現了相應才能。

 然之性格,同其父劉璋一脈相承,遇大事時,多顯懦弱。此中性情,實以讓州吏難以認同。

 劉循之語,不禁讓人多想。

 見廳舍霎時有些沉默,紀溫眯了眯眼,道:“賓伯見識非凡,時以為成都存亡之危也,其有何言傳來,公子不妨直接到來,好為吾等參謀一二!”

 於此,劉循目中含有悲切,道:“姊婿傳言,劉季安之部,得贏益州大勢,前番未能成功阻之,至眼下,其人是以無能阻也!

 若……若不想成都,及整個益州百姓,於將來,痛恨吾父,當行以開城投降,早以歸順。

 如此,百姓或將念吾父之恩義,即是來日,在此庇護之下,劉季安即便入主益州,亦不敢妄為耳!

 於此事中,他未能同張君以固守,致使南中軍進軍順猛,其亦以為過,遂無面來見諸公!”

 費觀身為益州牧劉璋之婿,頗受之重視,這些年來,一直是堅守於劉釜早做消滅之策,視之為州府大患。

 但憑劉循之言,其人想法轉變如此之快,是以讓舍內不少人大吃一驚。

 可若思襯其之傳言,不失為正確抉擇。

 原本州府之於重吏,還有不少阻撓之人,而費觀之言,於此瞬間,一下子將之打回了現實。

 歸降與固守間,前者佔據上風。

 龐羲在這時,沉聲道:“賓伯既然有言傳來,諸君皆說說個人想法,即以吾先開始。吾以為,成都情形如此,難以阻擋,降之非不可為之事,只是其中條件當以講清楚……”

 這邊州府正以討論歸降之事,到來驛舍的張松和仲長統,也於案幾之畔對坐。

 兩方各有一杯溫茶相候,及仆從退下,門房關上。

 仲長統眸光從跳動的燈芯上移開,放到張松臉上,道:“張君下午之言,讓州吏多以生畏,現實之下,行以誘迫,只怕州府吏內心多以亂套,三日之內,或有抉擇!”

 張松滿帶自信之笑,道:“吾於州府從吏良久,於益州官吏知之甚多,若非如此,不以之弊端相告,他人恐難認清,行以誤判。

 此也勞得君之配合,反之,但憑吾之所言,旁人少以信賴。

 不過,君之所言三日,吾認為不需要,不出一日,即是明日此時,州府定會宣之。

 實以,非吾等之功,而以將軍之望也!”

 張松最後一句話,仲長統非常認同。

 形勢之下,若無安南將軍劉釜之勢望,他們如何能這麽快,破廣都等多地,以兵圍成都?

 又如何能踏入成都城內談判,為敵吏以禮相待?

 想要於敵人以尊重,即需對等之實力。

 安南將軍劉釜顯然有此實力,並以實力證明,誰能入主益州,並讓益州百姓過得更好!

 驛舍之談,並未持續多久,畢竟次日還要同州吏交鋒,必須養足精神。

 州府之論,則是持續到了深夜,最終還是紀溫建議,以匿名票擬方式,做出了選擇。

 而最終之抉擇,不出意外,以向劉釜投降。

 到次日天明。

 城外南中軍大帳內,劉釜即收到了城內傳來之信件。

 別看當下成都城,固若金湯,但於青衣衛,另有城內一些心向之的大族幫助下,該傳的機密情報一樣能傳出。

 從某種方面講,不止是成都城,州府,乃至於劉璋所轄之地,於劉釜面前,實際就是一個充滿無法縫隙的帳篷。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無論官吏,士人,誰又希望在這個漏風的帳篷內居住,何況作為帳篷之主人,劉璋絲毫沒有修補之心。

 所有人之內心,實際皆以迫切,想要換上一頂新的帳篷,一頂可以為益州,為百姓遮風擋雨的帳篷。

 於是,他劉釜來了!

 不出張松所料,城外南中軍威壓下,城內人心慌亂,並爆發了多長混亂之後,在與張松等劉釜使者談論後,因益州牧劉璋中風不能出面,以劉璋長子劉循宣布,正式向劉釜投降。

 時間定在四月十一日。

 此間訊息一經從成都城內傳出, 即往全益州,並於益州之外傳去。

 帶來的影響,自不是劉釜得成都那般簡單,而是益州自當日起,將以易主。

 從中平五年(188年),劉焉向朝廷建議,立州牧,其人先以交州牧,後改為益州牧,踏入益州以來,劉焉父子於益州主政有十二年之久。

 十二年之內,除獨守益州之地,借地緣政治關系,取得民生相對穩定外,實際無多拿得出手的功績。

 而在十二年內,甘寧之亂,趙韙之亂,另有同張露、劉表之戰,讓整個益州每隔一段時間都爆發一場戰爭,這於益州內部百姓而言,多有苦累。

 當下,更是人心多失,以為今日之事。

 建安五年,四月十一日。

 平旦剛過,成都城門於轟隆聲中,緩緩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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