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把自己當成天下第一的也畫禾,不去理會外頭那一股來去匆匆的殺意出自誰手,一個遁身突進,來到了曹祐的面前。
論身高修為,她比曹祐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個境界,完全不用在意他的眼睛裡,滿載著一種什麽樣子的感情。
可論這靈場威勢,她佔不到多少便宜。
速度迅捷如她也畫禾,一杆蛛絲長矛抽了出去,直接連著紫芒罡氣球一起,將曹祐抽到了那一個生人勿近的劍陣旁邊。
這種程度的攻擊,老早就可以抹殺一個普通生靈千百遍了。
但她所看到的結果,依舊沒有令她足夠的滿意。
在她最早的想法裡,她只是簡單地把這座城裡所有的人逮住。
現在見了曹祐那種抗下她一擊的臭小子,她倒想著殺了他。
“不要勉強,實在受不了的話就跑,剩下的事情讓你的檾姨娘她們去處理。”
站在曹祐身旁的歐桓,瞧見浣西沙的那朵蠶絲棉雲,沒有遭到多大的破壞,遂認定躲在裡頭的浣西沙,和木照檾沒有受到多重的傷。
憑她倆靈化之後的實力,別說製服也畫禾,就是抹除也畫禾也不是個難事,所以曹祐犯不著在這裡久留。
“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嬸而已,隨便一招就能解決了,用不著怕她。不就是那點程度的靈化麽?她又撐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只要你比她多堅持一會兒,她準得輸光所有靈力。”
不學歐桓那樣顯擺出個老腰板來,白衣童子樂得見到這種場面的出現。
以前曹祐總是畏畏縮縮的,有點能力也不敢跟人家來個切磋,最終連個軒轅伽都得躲著,真可謂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這會兒正好,來了個大嬸,把她耗住,一來試一試最近的修為,二來嘛建立點自己的聲望。
六隻眼睛,四雙手,喜歡用那種蛛絲長矛偷襲。
她的身邊也沒有任何蛛網,為什麽能夠那麽快,就知道別人的位置?
雙眼之中迸出不少黑芒光亮,曹祐聽下了歐桓和白衣童子的話語,卻想有屬於自己的行動和判斷。
從速度上展開攻勢的話,還沒跑到大嬸的面前,就得先被她用那幾把蛛絲長矛抽死了。
那就只能選擇以守為攻,一邊浪費一點靈力,一邊盡快再找到一些有關於她的弱點。
“不自量力!”
沒見著曹祐被嚇跑,反見著那臭小子目不轉睛地在盯著她,也畫禾對準曹祐的眉心,遠遠地丟出了一杆蛛絲長矛。
咻,那物什猶如銀針過隙,不到一眨眼的工夫,便扎進了那一顆紫芒罡氣球。
然而,紫芒罡氣球破碎的同時,她的蛛絲長矛也被當成了陪葬品。
微微眨動了一下這雙不被人喜歡的綠光眸子,也畫禾一念之下,往曹祐的身上丟去了千百根蛛絲長矛,真動了將對方扼殺的心思。
這許許多多的蛛絲長矛,有的劃過了曹祐的肩膀,有的穿進了他的四肢,還有幾根割斷了他的頭髮,卻沒有哪一根讓他當場斃命。
這就是彼此間的那點差距,看似遙不可及,實際上也沒多大不了。
止不住往嘴角流淌而出的這點血液,曹祐望向也畫禾的目光,又多了幾分堅定。
他還不知道他的身上,最讓也畫禾感到厭煩的地方,就是他的這一道目光。
死亡的氣息緊緊地纏繞在了他的脖子上,勒得他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但在他的內心深處蟄伏著一種奇怪的力量,
那種力量讓他變得越來越倔強,也越不可思議。 數不清的黑雲暗霧,從他的靈泉深處蔓延而出,掐住了那一份為非作歹的死亡氣息,幫他修複著身體上的創傷。
不用他費勁跑過去,那位大嬸又跑到他的身前來了。
這一次,他的身後是那一道能夠切碎生靈的劍陣,不再是一堵厚重的城牆。
“?!”
丟掉手中這把蛛絲長矛,從那蠶絲棉雲裡蛻變而出的木照檾,換了身衣服,卻沒換掉那一份對曹祐的在意。
她的出現,多少是有些晚了。
如若在一開始,也畫禾還未以靈化之姿出現,她和浣西沙立刻以靈化狀態對戰,就不會落到這樣的局面。
在她那雙絕美的眼眸裡,此刻的曹祐真像了一隻待宰的小羊羔,沒有了任何的退路。
也畫禾揮動長矛的速度是那麽的緩慢,而她木照檾又當如何呢,速度不也沒有那麽快。
為什麽曹祐要從她的木靈花裡頭跑出來,乖乖地當個小孩子不好嘛。
這個超凡脫俗的木靈仙子,永遠都沒能舍棄掉她的那些遺憾,執迷不悟。
也許,大家都沒有錯,錯就錯在不該於此地,遭遇上彼此。
不去責怪也畫禾的手下不留情,曹祐也沒想埋怨自己當年, 沒有趁早跟鮫海學個一招半式,更不願木照檾為此背負上任何的自責。
既然很多事情是冥冥之中就注定好了,何必多去執迷不悟,放開手去追尋不就行了,哪管結果怎麽樣。
虛身一閃,拽著他這一條黑紫芒亮的尾巴,曹祐可不想自己死在也畫禾的手裡。
凌空一刀劃過,他很驚訝,也畫禾同樣不知所措。
也畫禾下手的速度很快,連她自己都沒法收回余勁。
她唯一沒有想明白的事情,依舊是曹祐的真實修為。
憑她靈化之姿,吊打一百個曹祐都不成問題。
怎會在如此關鍵的一瞬間,讓這臭小鬼滑身躲開她的攻擊,甚至於送出個破綻呢?
沒等她睜大眼睛看完曹祐的模樣,她那一縷銀絲就離了她的腦袋。
她是略微反應過來,躲開了曹祐的偷襲,可這頭髮的事情,始終都是個事實。
啪,那一根深藏良久的暗針,悄無聲息地粉碎而去。
“……”
遲來的木照檾,既沒有接住倒地不起的曹祐,也沒擋下也畫禾那一雙滿是質疑的眼眸。
那一小會兒,對她來說像個夢境一般,似假非真。
一眨眼,又都什麽恢復了正常。
褪去了靈化狀態的也畫禾,只是一個披頭散發的大齡女子,不再具備任何的威脅。
誰也說不準這一切,是也畫禾被人控制所為,還是她一直都在等著這一個機會。
往後退了一小步,木照檾沒有及時解除她的靈化,一臉歉意地走向了曹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