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情報耶,在這荒沙漫漫的絕域裡,竟然會有這麽成熟的家夥在。
果然,白玉孫那家夥,也就算個紈絝子弟,難登大雅之堂。
一時忘了自己前來,乃是查清狐狸的行蹤,並結果了狐狸的老命。
浣西沙又恢復到,她往昔那般平易近人的模樣,不去計較曹祐那小屁孩,在言語上對她的重傷。
厚臉皮如她,不僅發現失蹤的曹祐躲在狐狸這邊,還發現這些家夥偷偷地瞞著她,在秘密鑄造著某些器具。
“?!”
瞄見了浣西沙那種家夥的行蹤,曹祐不懂大叔這又是演的哪出戲,為什麽要讓她發現自己的行蹤,難道是有什麽用意?
“這一批盔甲明天亥時就能全部鑄造完畢,到時候我們可以直接北上,討伐那頭蝕骨白龍。你這兩天多休息休息,過兩天會有很多事情需要忙。”
面無表情地站在這橫橋的一隅,歐桓也不避諱浣西沙那外人在場。
他一邊望著底下,那些辛勤忙活的骷髏人,一邊認真地跟曹祐說著這事兒。
“憑你們這點能力和人手,就敢去惹傳說中的那頭大家夥,你們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沒看出來自己所拿到的,這塊小礦石有何特殊之處,浣西沙有點在意這個規模浩大的鑄劍池,也很關心曹祐他們的情況。
那歐桓先不說,這趟渾水,曹祐就不可以多摻和。
因為在她的認知裡,曹祐應該是她們寧安會的一份子,哪怕還沒成為正式成員,也要聽從白玉孫他們的調遣,不能貿然行動。
“什麽事情能需要我忙呀?那個臭骷髏去哪裡了?他怎麽還沒回來?”
繼續忽略掉了浣西沙的言語和行為,曹祐從沒聽說過北面會有什麽蝕骨大蚯蚓,略顯好奇大叔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了這個行動,又是在什麽時候建好了,這麽大的一個鑄造之地。
“你是他們的主公,有代表意義的事情,都該你出面去應酬一下。他這會兒該在建宮殿了,晚點會過來這邊跟我們交代一下進度。”
伸手指向了底下那些骷髏人,歐桓就像在看著一個即將崛起的帝國。
在他的記憶裡,他上一次看到相似的場景,還是在他家自個的鑄劍池旁。
“哦”
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不是很喜歡這個悶燥的地方,曹祐剛想溜出去透透氣,卻聽得一聲怨怪憑空而出。
那些小怨氣的源頭,不是來自底下的骷髏人們,而是浣西沙那母老虎。
“夠了!你們真當我是透明的嘛?我這麽大一個人站在你們身邊,你們好歹也等我走了之後,再說你們喜歡的悄悄話……”
把那小礦石丟往了底下那個大大的熔爐,浣西沙小脾氣上了腦袋,不想讓自己的罪惡感加深,又不願趁早離開這邊,頗有點氣死自己的可能。
“姑娘,其實你喜歡聽的話,留在這裡吃點粗茶淡飯,也是沒問題的,用不著這麽跟自己過不去。要是你實在過意不去的話,不如跟我們聊一聊,你們為什麽要得到這片土地全部的靈力?”
仗著個子比浣西沙高出了大半截,歐桓一臉正經地將目光從那個大熔爐裡,移到了她的眼眸中。
在她的美眸裡,他看到了很多不可思議的東西,其中就有白玉孫那家夥的影子。
“原來是這樣呀,我還奇怪我們這邊,沒有一座像樣的房子,而她們那邊有一座好大的城池呢。”
仿佛明白了浣西沙的真正來意,
曹祐連嘲帶諷地盯著她,更加把她當成了個別有用心的人。 想他在那邊的時候,她就經常為了些小事來跟他拌嘴。
這會兒回想起來,她跟那白玉孫真是太像了,一樣的虛偽。
“你……哼,曹祐!跟我離開這裡,我們找你檾姨娘去,讓你爹爹來教訓這種自以為是的家夥。”
不敢把白玉孫的宏圖霸業泄露出來,浣西沙很想出手教訓歐桓一頓,又奇怪地認為對方深藏不露,定然不是尋常之輩。
遂想著,把無辜的曹祐帶走,以免他被歐桓所利用。
可誰又能想到,她這番關切與著急,落在曹祐和歐桓眼裡,成了另外的一些東西。
“你跟她離開這裡是對的,她可以帶你回你檾姨娘的身邊。自然了,也能把你父親曹天變出來,沒準你母親的下落,她們也有所耳聞。”
原本歐桓的用意,隻想讓浣西沙帶走點,關於這裡的秘密,沒想她會是如此善良的大姐姐,舍得讓曹祐那臭小子流點眼淚出來。
“……”
暗歎歐桓這人用心不良,浣西沙想撒開曹祐的手,到底是晚了一點。
哪怕她到此為止,不再多嘴地泄露出一點有關寧安會的機密,她也會被曹祐惦記一輩子的。
曹家的事情, 她多少是聽說過一些的。
那些事情對曹祐這樣的一個孩子來說,都太殘酷了。
“我就想問你一句,我爹爹娘親是不是都還活著?”
攥緊著浣西沙的小手,曹祐不想讓她溜走。
她是迄今為止,能夠施舍他一點答案的人。
淚水,一滴又一滴從他的眼眶裡滑落而出,久久沒有停歇的可能。
“我……其實不知道……你爹爹和娘親的下落……”
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浣西沙想要借助衣袖上蔓延而出的蠶絲,從曹祐的手中逃脫。
卻發現他的身上,有一股非常惡心的力量,強行把她整個人摁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她能說的都跟你說了,你也別為難她了。”
“事實已經表明,你父親很可能是寧安會的一員,而你母親正在給寧安會帶來麻煩。”
“唯有如此,她才會為了守住那點小秘密而矛盾。”
“眼下我們最重要的事情,依舊還是在這絕域裡,只有當你擁有了足夠多的力量,你才能親自去觸碰到那些答案。”
無懼於曹祐那股暗靈邪氣,輕拍了一下這小子的肩膀,歐桓也不怕自己會被浣西沙所記恨,悄然離開了這一條橫橋。
“……”
有那麽一小會兒,曹祐懂得了這一系列事情,表面上的意思。
緩緩松開了浣西沙,那一隻如蠶絲般順滑的手,跪倒在地的他,更加明白,如今能夠幫到自己的人。
除了大叔之外,也就剩那個坐在纜繩上,邪笑的白衣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