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麽東西?很顯然不是經常在地面上行走的生物。
可能是來自於某個大戶人家的祖墳,亦或者是一處不為人知的深淵。
被遠處傳來的那些慘叫聲驚了著,有氣無力的軒轅伽,跌跌撞撞地往這一個小院子裡躲了來。
他不想多去思量這附近是否有那廝的同類,隻願多點兒休憩的機會,以圖逃出風梧山莊。
嘶,幾道細微的小傷口冷不防地從他的胳膊上滲出了點疼意,驚得他以為自己是被那些毛絨絲發所傷,差點就用這斷了大半截的寒刃戟,來幫自己卸下這條受了傷的手臂。
待他冷靜下來一些,借著寒刃戟上映照出來的微弱光芒,他才發現這屋裡是某人曾經的閨房,一應物品皆還算齊全,唯獨沒有點止血的傷藥。
顧不得抹掉額頭上冒出的冷汗,軒轅伽翻箱倒櫃地找了小半會兒,最終才選擇了用這麽一條白淨些的手絹,裹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許是,外頭那妖孽被金麟軍的人收拾掉了,進而緩解了半空中彌漫著的那份異樣感。
他那虛驚過度的心,才漸漸有了點放松。
“廢物!在那麽大的一個動靜之下,連這小小的風梧山莊都走不出去。”
奪走了那些從窗外照來的光亮,季敖亮著他那一雙惹人嫌的綠芒大眼,氣惱地喝斥了軒轅伽一聲。
他不認為那些個金麟軍小將所造成的傷勢,能夠要了軒轅伽的小命。
“你怎麽會到這裡來?”
沒了些休息片刻的想法,軒轅伽猛地從這衣櫃旁爬站而起,警惕地看向了季敖的所在,不太敢確定那是季敖本人。
他雖躲到這屋子裡有一小會兒了,但他始終都保持著高度的戒備,不可能會察覺不到季敖的出現,乃至於這廝用那些沙土將整個屋子都封了住。
“哼!”
季敖冷哼一聲,沒有再多跟軒轅伽吐露隻言片語,而是怒目圓睜地瞧向了門口的位置。
他能憑借著一身強悍的修為,在這個風梧山莊裡頭來去自如麽?
還是說他季大爺,也跟此時的軒轅伽沒個分別,都是來這裡避難的?
本就很暖和的屋子裡,平白多了他覆蓋而出的這些泥土,瞬間變得更為悶熱。
他季敖能夠習慣這種悶勁,倒是苦了軒轅伽還不習慣。
時間一久,不是他逮走軒轅伽,也會是他把軒轅伽活活悶死在這裡。
佇立在這一處屋頂上的項俞楚,很想將自身氣息收斂到極致,又不得不釋放出一些靈識來搜尋所有可疑的目標。
那妖物雖被其他人料理了,但他堅信罪魁禍首也潛入了風梧山莊。
對方的用意是什麽?是搶回馬杜,還是要對連谷不利?
本來,他也不知道季敖和軒轅伽,就躲在他眼前的那一間屋子裡。
但在對比了鄰近那些靈氣的變化之後,他又多在意起了那點兒微不足道的土味塵氣。
有人是有人的,問題在於那人修為到了什麽樣的境界。
貿然出手的話,會有幾分勝算?
假裝沒有發現到那屋子的可疑,他耐心地靜站著,像極了某些屹立在峰巔的得道高人。
同樣知道著項俞楚的出現,季敖好似沒有發現到軒轅伽那粗重的喘息聲,兀自等待著個突圍的良機。
他在等待什麽樣的好機會?外邊就站著個項俞楚,又不是連谷那種身份的二世祖,犯不著如此謹小慎微才是。
掂量了一下腳底這些軟綿綿的沙土,
季敖多瞧了不遠處的軒轅伽一眼,考慮著以軒轅伽目前的狀態,能夠在地底下待多久? “你要找馬杜的話,往那邊去應該能找著他……”
認為季敖的出現,多半是為了逮回馬杜,軒轅伽釋放多了些靈力,幫他手裡這截寒刃戟續出了個完整的身板。
他想外頭就算有千軍萬馬在守著,只要他倆其中有個人能往另外個方向分散一點注意,剩下的那個人總能多點溜出風梧山莊的機會。
“只要他火器門還在一天,他就跑不到多遠的地方去……”
雖也認為把軒轅伽往外丟出去,能給自己帶來不少的便利,甚至製造出一個偷襲連谷的苗頭,但這一切又都引不起季敖太大的興趣。
這會兒,他所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情。
於是,這廝奇怪地問道,
“那天你這兔崽子是如何尋到我的蹤跡?”
“感覺……”
被季敖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懵了著,軒轅伽沒有多想片刻,近乎本能地吐出了這個無法令人滿意的答案。
他將那種法子當成是感覺,但在心底裡,又明白那極有可能是一種常人所沒有的能力。
因為不懂得那種能力是有何而來,也就只能將其稱呼為感覺了。
“好個感覺!”
不再去介懷項俞楚的出現,季敖側身一躍而來,揪著軒轅伽的衣服就往地底下遁了去,速度異常迅速,沒讓那一片土地有過多的異樣。
但是,那點兒漣漪般的異樣,已經足夠項俞楚對他倆發起追蹤了。
“?!”
雖然是慢了一步,但是從屋外破牆而入的項俞楚,依舊逮到了一絲軒轅伽所殘留的氣息。
能夠如此完美地融為地靈的一部分,可見季敖的修為已入臻化之境,隨便就能斬殺了任何一個弱者,其中可能也包括他項俞楚。
可在軍人的榮辱面前,他不會多去在乎自己的安危,隻想盡力一窺季敖的能耐。
學著往地底下鑽去,他是沒有那個信心和能耐的,也沒軒轅伽所說的那種感覺,能夠依賴的不過是一些經驗。
憑著過往的那些經驗,他選了個大概的方向,果斷地追了去。
在他懷揣的那些經驗裡頭,他相信軒轅伽的再次出現與否,將決定了他是否能與季敖過上一兩招。
“報!啟稟將軍,項將軍發現敵蹤,孤身追往萊州方向。”
在這一陣金光的簇擁之下來到了連谷的面前,這位金麟軍小將好不容易找到了連谷的人。
他卻遠遠地見著他們家連大將軍,在一具黑糊糊的屍體旁沉思不語。
這裡,既是軒轅伽跟那幾位同僚較勁過的地方,也是今夜裡紛爭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