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這些靈液裡坐了來,花燼骨感到萬般的無奈。
他不太懂得自己在什麽地方,讓小歐桓感到不自在了,竟會這樣處處受到那小不點的提防。
思來想去,他覺得只有一種可能,門戶之見!
又是那該死的門戶之見,他跟雲界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又怎麽了?
說得好像如今的三宗九門,一個個都是身家清白的絕世好人一樣。
誰家開宗立派揚名立萬,沒有沾染到一點鮮血?
即便那些不是別人的,是自己身上流出來的,那也是染了血。
壞人和好人只在一線之間,若要強行去給個定義,那只能是各自在某個時間段所做過的事情,對別人造成了什麽樣的影響。
就拿此時的他和花燼骨來說,如果花燼骨賊心不改,一意孤行要在曹祐的靈泉裡動手腳,那麽花燼骨對曹祐來說就是有害的。
反過來的話,他小歐桓在發現曹祐的靈泉有問題時,卻沒有及時做出些改善的方式,他自己對曹祐也算不得好的。
彼此間造成的好與壞,大多不是他倆去直接承擔,而是曹祐去承受。
哦,他看上了曹祐的特殊,就是圖謀不軌了?
怎不想他是良心發現,想要在消逝之前做點好事呢。
他連他以前做過些什麽,亂七八糟的秘密任務都忘了,怎麽會想到自己,這不是單純在幫助曹祐。
沒準呀,他潛意識裡就是在將曹祐當成他的容器。
等他哪天在某個領域裡铩羽而歸,也好有個底子不錯的翻身本錢。
把自己想到了最壞的地步,花燼骨想著要有那天的話,他一定先把小歐桓,給封在他的九鎖盤龍塔裡頭,免得這小不點多方礙事。
曹祐呀曹祐,僅僅是鮫海徒弟曹天的兒子麽?
一直以來,當小歐桓離開了鮫海的珊瑚水晶宮開始,他就一直在尋思這個,讓他異常感興趣的問題。
鮫海雖沒有教過曹祐什麽大本領,卻也在無形中影響到了曹祐的成長,和他相比又顯得沒有那麽特殊。
特殊?為什麽他會這麽閑著,要從曹祐那個跟普通人,沒什麽兩樣的臭小子身上,找到那點特殊呢?
難道是因為他從前,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所接觸的人也要成為和別人不一樣的人?
自己那虛無縹緲的未來,都掌握在這些奇怪的家夥手上,昏睡中的曹祐,幾時有過自己的選擇。
什麽特殊不特殊的,他就想當個普通人,普通到長命百歲壽終正寢,從未想過要跟這些不普通的人多一點接觸。
他掙扎、痛苦、彷徨、不安過,卻還不懂得當他出現在爹爹娘親的身邊時,他就已經不會是一個普通人了。
這世上沒有誰是普通人,因為誰也擺脫不了那些自詡特殊人的特殊對待。
可當有一天成了特殊的人,又會覺得自己普通得一無是處。
透過這些抓痕漫流而至的這些黑雲暗霧,瞧著這個既有些陌生又有點兒熟悉的地界,心中百感陳雜不休。
以前它怎麽就沒有,一個機會來到這裡呢?
早知道有這種近似於九天玄境的地方,它就不去沾染那些煩惱之事了。滑過這十六個膚若白雪貌似初虹的白衣女子,它所擁有的心情,只是一點兒小小的戲謔。美?有何美麗之言,雕像永遠都只能是雕像。一舉將她們粉碎成了些似雲非霧的煙氣,它又繼續往前飄了去。
“你想用什麽辦法幫他擴展靈泉?”收斂起了些對花燼骨的戒心,
小歐桓召喚出了這把小紫刃,心情沒多好地跟花燼骨說了一聲。他這一個小家子氣似的聲音,讓花燼骨聽了,想笑又想哭。確實,拋開曹祐的事不說,他倆之間是沒有什麽利益衝突的。不過呀,矛盾那種東西終歸不是雙向的,往往都是三方面促成的。名利,就是矛盾所滋生的第三方面必然條件。 “我手頭這邊沒有什麽挖掘的工具,你先用那把刀試一試,看看底下是封印還是晶石。”無聊地撥弄了一下身旁這些靈液,花燼骨也不急著跟小歐桓說出他所有的想法,隻這麽淡然回了一句。一個高手,要擁有足夠多的靈力,哪怕成了他倆這樣的靈體,也要有相應的靈力維持住身形。靈泉是靈力的根本所在,不可不探究一下,省得高手的名號還沒拿到,就先敗給了自己的先天根本。
“硬質偏高,有耀眼的黑芒,是一塊石頭。”見過很多種礦石的小歐桓,用小紫刃劃出了一個小區域。 盡管有很多靈氣在進行著液質化,這個小區域裡的靈液一時半會兒也沒增加過多少,妨礙不了他仔細點觀察其中的變化。
“石頭?你別瞎說,這裡又不是外面的山巒,哪有什麽石頭樹頭的。”往小歐桓這邊飛了來,花燼骨也看到了點不一樣的東西。這裡是曹祐的靈泉,所能擁有的只會是靈氣和靈液,不該擁有任何的石頭,除非那是靈液所凝化成的晶體。靈晶?那只是傳說中高人們淬煉靈液而成的物什,不可能會出現在曹祐這麽一個修為不高的臭小子身上。遲疑了小半會兒,拿出這一道銀光來的花燼骨,很是認真地跟小歐桓說道,“你讓開點,我試一下能不能把它擊碎。”
“別亂來,我可看著你呢。”稍微躲遠了一點點,小歐桓只見花燼骨那一道銀光裡又跑出了那條鎖鏈。叮的一聲,他沒見鎖鏈擊出個坑洞來,倒見得它被彈了開。見到這情況,小歐桓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這是巧合,有什麽好笑的?”忍住了將鎖鏈往小歐桓臉上丟的衝動,花燼骨又多嘗試了幾下。然而,不管他怎麽個投放,他這隕光星辰鏈依舊沒有造成什麽明顯的破壞。一個疑惑之下,花燼骨不由地懷疑起了自己的隕光星辰鏈,是不是因為得不到足夠的靈力供應,沒能發揮出該有的威力來。
“照我看呐,你就不用瞎折騰了,沒看見腦袋上飄著的那些黑雲暗霧嘛?也許門道不在它有多堅硬,而在於它和這些雲霧有個什麽樣的聯系。”觀察能力比花燼骨稍強一些的小歐桓,比較在意起了那些黑雲暗霧的流向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