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叔給出的這個答案,曹祐是不相信的。
擺在了他面前的有兩個人,他只能信任其中的一個。大叔是鮫海靈器中的第二?大叔騙了他,他也該跟著懷疑鮫海。
鮫海是否他爹爹曹天的師傅,別人都那麽說,真正的事實又是怎麽樣的。
不懷疑大叔,就只能相信大叔,哪怕大叔說奸細是徐師姐,他又能夠作何辯論。
“別當我的鼻子是狗鼻子,我的眼睛也不能看到千裡之外。他若要個證據的話,你可以跟他說,他的手上還殘留著你徐師姐小肚兜的香味。這種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會有些奇怪,你可以換個話題,比如他腳上所沾染到的塵灰。”
“……”
“當那屋頂破開了個窟窿時,你徐師姐的衣服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梁瓦粉碎而成的小粉屑,你和那黑影人的身上都有。在這一點上,他還會再狡辯是白天去後山散步留下來的,就是顏色比另外兩位長老要淺一些。鞋底!假如三人都去過後山,鞋底所沾的土屑不會有太多的區別。”
“?!”
“再來是他們衣服上那種臭汗味,他們三人的速度平時看不出來有差多少,但在特殊的時候,是會有很大分別的。黑影人的速度很快,他躲閃而去的速度會烘掉身上的那些汗水,再加上他在匆忙中將那一套黑衣換掉之後,他和另外兩位長老的肩背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味道。沒有多換過一次衣服的人,會留下些汗漬的痕跡。就算現在是臘月光景,當一個人在最短的時間內用出最快的速度,還是會流汗的。”
“……”
“你還不信的話,我還可以從頭髮、呼吸、眨眼睛的速度,以及他說話時的表情,幫你證明一下為什麽就是他。他為什麽會是黑影人?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你該關心他的任務是什麽?是曹家絕學,還是霸刀門二三十年前所發生的那一件事情!那件事情,應該和你們曹家的某個人物有關,不是你老爹就是你爺爺。”
“不用……”
有些不想去明白大叔,是如何將一個人看得那麽透徹,曹祐的腦袋很暈,一會兒要看對方的眼睛,一會兒又要看人家的嘴巴。
“……不用什麽?”
疑惑地看了一眼四周,徐丹琪不清楚曹祐,往高長老那邊看什麽。
難道曹祐在懷疑高長老?額,這麽個理解的話,等會兒曹祐又要將目光擱在她爺爺身上了。
前一會兒,她還見得曹祐苦笑著臉。一眨眼間,她就見曹祐拿出了把紫刃長刀。
那刀的刀刃很窄,又裹著一層淡淡的紫芒,讓人看了很好奇又很奇怪。
“不用……再裝了……你為什麽要潛伏在我們霸刀門!”
將紫刃長刀指向了甄庸,曹祐仍舊不相信,一向敦厚淳樸的甄長老,會是隱藏得最深的一個奸細。
對呀,為什麽會是他?他的身上都沒有那黑影人的氣息呀。
“少門主,你說什麽呢?我什麽時候成我們霸刀門的奸細了?”
往後退了一步的甄庸,看不透曹祐這少年人了。
他就一宗門長老,成天想著與世無爭,怎麽會做出些危害宗門的事情,更別說出賣宗門了。
“……”
彼此看了一眼,高布和徐度果斷召喚出靈器,並和甄庸保持了個安全的距離。
對於曹祐的話,他倆隻信三分不信七成。之所以會這樣子嚴陣以待,是擔心甄庸真是意圖不軌的家夥。
從關系上來說,
甄庸是挺中庸的,誰也不得罪誰也不討好。這些年沒有甄庸的存在,他倆早打個不死不休了。 不遠處的徐丹琪和高多利,也拿出了把靈器,生怕會有些不好的事情發生。
“你們這是做什麽呀?”
瞧著眾人異常的反應,甄庸也想丟把刀刃出來。他若冤死在了曹祐的手上,外頭的天穹沒準會提前飄落些雪花,而非冷冷的寒霜。
“咦?原來是這樣……”
想通了某些事情的小歐桓,自說自話地呢喃了一聲。真是那樣子的話,還少了些關鍵的東西。
那就是讓徐度親口承認,當年所做過的那些事情,不然又都說不通。
自顧隱去了身形,他也不管曹祐他們能不能搞定甄庸。
“甄庸長老?不,黑影人!你怎麽解釋你鞋子上和徐師姐鞋子上差不多的灰塵?別說你今天去過後山。”
“……”
“你又怎麽解釋你的頭髮,別跟我們說你一邊給你孫女講故事,一邊拿了條黑布裹在自己的頭上。”
“……”
“還有,你平時不是喜歡用褐色的腰帶麽?為什麽今晚倒成了黑色的,分明就是你在匆忙中換了衣服,卻忘了換掉腰帶!”
想了想大叔所指過的那些地方,曹祐略有些忐忑地說了起來。他擔心甄庸像個上街買菜的潑婦一樣,斤斤計較一錢半分的事兒。
真有那時候,得把大叔找出來救急才行。
“有些意思,一個小孩子而已,竟然有這種程度的觀察能力。不錯!我就是那黑影人,但你們又能奈我何呢?哈哈哈……”
一甩臉上的無辜模樣,甄庸也不想多跟曹祐,狡辯幾聲博點同情,而是移身換影而來,惦記著將徐丹琪抓做人質。
徐丹琪是徐度的孫女,修為也是在場眾人中最低的,重要的是他離得這邊不遠。
“?!”
聽清了甄庸所說的那些話語,徐丹琪整個人忍不住抖了又抖。
此刻,那賊人就在她的面前,她卻沒有多余的能力滅了他以保清白。
恍恍惚惚之間,她又聽到了些聲音。那些聲音似乎在告訴她,有危險在向她接近,需要馬上躲遠一些。
砰的一聲悶響,緩過勁來的她,看到高師兄從那牆角邊站起了身。血,從他的手上蹦了出來。
“……”
幫徐丹琪擋下了那一枚暗鏢的高多利,不多遲疑地要往屋外跑去,好去幫一下長老們。
手上的這點兒小傷算不了什麽,不會導致他手臂廢掉的,起碼他是這樣子認為的。
如若沒有看到曹祐,接下了甄庸的一掌,也許他還能高興一些。和曹祐比較,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失敗和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