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北城樓上蹦了下來的曹祐,估摸著東城門那邊的事兒,應該結束了。
他是打算回去睡個好覺了,可越老不樂意呀。這老頭非要他去湊個熱鬧,一點兒也沒考慮一下那種場面,適不適合他一個小孩子。
不等曹祐松開手,越老就讓小斧頭從中掙脫了出來。獨自往前飄了去,越老走沒多遠又折返了回來,擔心曹祐會有個三長兩短。
“我們回去讓徐師姐幫我們煮些點心,最好呢是能讓她和我們一起吃。”
沒有在意到越老的小情緒,曹祐一邊在這風蕭蕭兮的街道上走著,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乍一看,他真是一個人在走。
但稍微多看幾眼,會發現他的左手邊跟著個歐桓,右邊還有個坐在小斧頭上的越老。
“哇,這主意不錯。小娃你為什麽晚出生了那麽幾年呢,要是能早出生幾年,不就可以把你那徐師姐給娶進門。那樣子一來,我們天天都能吃到她煮的飯菜。”
一聽到些吃喝玩樂的事情,越老就變得大方了起來。有人說宰相肚裡能撐船,擱在此時的越老身上,撐一百條船都沒問題,凡事好商量。
“額,師傅你個老不羞,成天都在想些什麽呢?”
口是心非的曹祐,半眯縫著雙眼,很是不同意師傅這番言語。什麽叫做晚出生幾年,那事兒也不是他決定的呀,得去問他爹爹和娘親。
不過,早出生幾年,真能永遠都吃到徐師姐煮的飯菜,那還真是個不錯的事情。
“……”
受了東城區那邊的影響,她今晚倒沒急著,跑去玩她的女飛賊遊戲。無聊地坐在這屋簷上,剛想著給自己定個攢夠一億金元寶的夢想呢,她就瞄見遠處那大街上走著的家夥。
悄悄接近了些,她愕然聽到了些許奇怪的言語。這種臭小鬼是不是活見那玩意了?大半夜的不乖乖回家歇息,一個人在大街上自言自語?
“?!”
循著這一道窺視而來的歐桓,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她的身旁,冷冷地看著她。
這人蒙頭蓋臉錦衣夜行,既想當個默默無名的小賊,又穿著些尋常人家所豔羨的名貴衣料,是不是嫌生活太無憂無慮了,非得偷點東西,才不覺得虛度一天天的時間呢?
不願把時間多浪費在分析她的脾氣和來歷上,歐桓轉身又回到了曹祐的身旁。
剛剛是不是有人站在這裡?
從曹祐的身上收回了這一道目光,自個嚇起了自己的她,疑惑地看了一眼,歐桓所站過的這一處屋脊。
不敢再往下尋思的她,渾身冒起了不少雞皮疙瘩。這夜裡頭最不該去做的兩件事情,一件是偷看別人,一件便是懷疑自己被那玩意盯上了。
咬緊牙關,她撒腿就溜遠了去,哪還有心思兌現那一億個金元寶的小願望呀。
“大叔,剛才那個人是誰呀?”
稍微停下了腳步來的曹祐,仰起腦袋來詢問了身旁的大叔一聲。若不是大叔跑到那人的身邊,他還以為那人的存在,不過是他被夜風所吹出來的錯覺呢。
“一個……你曾經見過的人……”
借著庫魯洛的那點小直覺,歐桓也注意到了遠處,有人往曹祐這邊而來。得知那人對曹祐沒有多大的威脅,他便消失了去。
今夜裡讓曹祐來北城樓,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畢竟這東州城的北邊,有點兒強大。
“我見過的人?我又沒認識多少人。”
不明白大叔言語之中所指何人,
變得糊塗起來的曹祐,哪裡還能找到大叔的身影呀,只見這條黑漆漆的大街上,就剩得他和師傅兩人。 額,錯了,還有倆提著紅燈籠的家夥。又是紅燈籠?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在半夜裡帶紅燈籠呢,看起來多詭異呀。
“小娃,那……那那是什麽?”
也看到了兩盞紅燈籠的越老,連忙帶著小斧頭往曹祐的身後躲了來。他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還怕紅燈籠。
殊不知,曹祐也沒比他多有膽量呀。一時間,這一老一少裹足不前地哆嗦個不停,真怕那倆紅燈籠所照耀的人,會來吃了他倆。
嚇死人不償命的徐丹琪,將手中的紅燈籠揚了揚,憑著附近那些白燈籠的光亮,隱約中看到了一個身高和曹祐很接近的家夥。
為了證實自己心中的這個猜想,她不慌不忙地呼喊道,
“小師弟?是你在前面嘛?”
“徐……徐師姐?”
雙腿一軟往這石板上坐了來的曹祐,得知是徐師姐來找他了,又喜又驚。這事兒換做另外個不認識的人,他很有可能會一拳追上去,打完一頓再聽對方的解釋。
天哪,真是嚇死他了。
“咦?真是小師弟你呀!這麽晚了,你不著急回家,坐在地上做什麽呀,快起來。大夥兒都在等著說些誇獎你的話呢,要不是你那個提議……啊!那是……那那……不要過來!”
往前邊多走了幾步,看清了那人真是曹祐,徐丹琪笑著個臉跑了來。
滿懷關切地將虛驚一場的曹祐攙扶而起,她卻撞見了個提著紅燈籠的家夥。誤以為是那玩意,自個嚇起了自己的徐丹琪,急忙往後退了一大步。
“……”
對徐丹琪這反應,感到相當無語的高多利,真後悔離開曹家大院那會兒,沒有堅持拿倆白燈籠。
這會兒好了吧,徐師妹沒嚇死別人,倒是被他給嚇著了。擔心嚇壞了徐師妹,高多利將手一抖,讓裡頭的蠟燭燒毀了這燈籠。
虧了這些稍縱即逝的火光,他才沒再聽到半點兒尖叫聲。
“徐師姐……那是高師兄……跟你一起來這邊的高師兄呀。”
忍著這胳膊上的酸麻,曹祐意識到又是徐師姐在掐他的手。他要收回剛才被師傅所勾搭起的念頭,這徐師姐斷然是娶不得的。
好在他晚出生幾年,不然總有一天要被她給掐死。
“高師兄?是嘛……”
怯生生地睜開了眼眸,徐丹琪沒有看到被火光所照亮的高多利,倒是覺得曹祐這手挺暖和的。
話說她的指甲為什麽會有些疙得慌呀,該不會是被什麽東西掐到了吧。
轉念間,想起了是高師兄陪她來的,徐丹琪尷尬地笑呵了一聲,就是沒想著撒開曹祐的手。